侯府的這座宅子很大,不過,再大的宅子,也掩飾不了書房裏的那聲槍響,所以,在趙諶忘形之下,開過一槍之後,幾乎驚動了侯府所有的人。


    隻不過,雖是驚動了所有人,卻並沒引起什麽慌亂,原因很簡單,那就是根本沒人知道,這世上還有槍這麽恐怖的殺器。


    所有人都以為,是有人在侯府裏放炮仗!


    結果,好不容易將驚嚇到的小趙曦,哄到破涕為笑時,一臉怒氣衝衝的襄城,也終於找到了嚇哭他兒子的罪魁禍首。


    “槍?”襄城來到書房時,正好趙諶叫人打掃,剛剛被他破壞的屏風跟花瓶碎片,聽到趙諶說不是炮仗,而是什麽槍時,襄城頓時有些愕然的道。


    “就是上次在宮裏,拿去給陛下看過的!”趙諶衝著襄城晃了晃,手裏的毛瑟,有點尷尬的笑:“剛剛有點忘形了,結果,就在書房裏直接開了槍!”


    槍的事,趙諶本就沒打算瞞著誰,這東西既然出來了,趙諶繼續瞞著,便就有點浪費了,所以,從剛剛槍響之後,趙諶就沒打算收起來。


    聽到趙諶的解釋,襄城的臉上,頓時有些無奈,至於趙諶說的上次皇宮的事情,襄城自然是記得的,似乎那天的槍,還熏的趙諶連連咳嗽。


    “待會兒,我要去軍院一趟!”書房裏自有幾名丫鬟在收拾著,趙諶隨後便拎著槍,陪同襄城出了書房,邊向前麵的廳堂而去,邊對著襄城說道。


    “夫君難得休息一日,幹嘛要去軍院?”襄城臉上帶著疑惑,聽到趙諶的話,微微蹙起雙眉,望著趙諶不解的問道。


    “打靶!”趙諶聞言,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而後,掂了掂手中的槍,望著襄城說道:“有了這東西,要是先不過過癮,實在是有點不得勁啊!”


    男人自來便喜愛刀槍,趙諶雖說來自後世,可後世時,也隻有過過眼癮的份。那裏自己親手摸過,所以,這時候既然已經有了這東西,那就斷沒有要忍著的道理。


    襄城很無奈,不過,總算跟趙諶已經是夫妻了,自己夫君的性子,還是比較了解的,既然夫君如此激動,那自然是收起了阻攔的心思。


    “通知薛禮也跟著一起去!”陪著襄城去了前廳,將剛剛的事情,又給秦玉顏跟姬凝兒解釋了一下。


    隨後,從廳堂出來時,趙諶立刻便嚷嚷著,叫木丘套好了馬車,叫人又將老宅那邊的薛仁貴叫上,一起向著玄武門那裏的新軍院而去。


    自那日,胡路將薛仁貴帶到侯府之後,這些日子薛仁貴就一直待在老宅那邊,主要是,趙諶都在忙於學宮的事情,所以,都沒時間帶薛仁貴專程過來軍院。


    不過,此時趙諶看著坐在馬車裏,一身鋼鐵鎧甲,腰裏挎著一隻輪式弓弩,目光中有著掩飾不住笑意的薛仁貴,忽然覺得,這家夥待在老宅,未必就會覺得是趙諶冷落了他。


    其實,想想也是的,老宅那邊算來也是個,小型的兵工場,雖說,現在有了軍院,作坊已經搬到軍院去了。


    不過,老宅裏還是留下了許多的兵器,就比如,薛仁貴此時身上穿的鎧甲,腰裏挎著的弓弩,都是老宅裏麵,剩下的兵器。


    而除了這些兵器之外,老宅裏還有一百多的僚人,這些僚人,可都不是簡單的僚人,都是經過趙諶特意安排,每天有目的訓練後的僚人。


    僚人本身就具有,單兵作戰的能力,加上趙諶又係統性的訓練之後,整體綜合勢力上升,不知不覺中,其實,已經變成了一支,具有強大殺傷力的精銳軍隊。


    或許,這支軍隊唯一欠缺的就是,真正到實戰中的磨礪而已!


    薛仁貴出身河東薛氏,河東本就乃是戰亂頻發之地,因為是處在漠北邊上,自來河東的民風,便有點接近與粗獷、彪悍。


    加之薛仁貴祖上,便是將門出身,因此,這幾日薛仁貴每日裏,跟老宅那邊的僚人們呆在一起,每日裏接觸著老宅裏,那些由趙諶設計的訓練方法,早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此時,別說是趙諶耽誤了幾日,便是再讓他繼續留在老宅幾日,估計,對於薛仁貴這樣純粹的武人,也是甘之如飴的。


    馬車出了朱雀大街,向東拐了一個彎,便直直出了城門,直奔城外的新軍院而去。


    此時,已經是下午的時光,等到趙諶帶著薛仁貴,來到新軍院時,遠遠的便看到,軍院那寬廣的操場上,飛虎軍跟玄甲軍的人,正在嘶吼聲中訓練著。


    明明已經是十月末的天氣,即便人身上穿著兩層夾衣,都有點冷的受不了。


    然而,站在操場邊上,一眼望去時,就見的此時的操場上,不論是飛虎軍,亦或者說是玄甲軍,一個個全都光著膀子,嘶聲大吼著。


    要麽是做著越野拉練,要麽是在做著跨越障礙,整個操場上,吼聲震天,即便身在操場外麵,也能感受得到,操場上洋溢的那種熱血男兒的氛圍。


    “感覺如何?”趙諶腰裏背著毛瑟,站在操場邊上,望著操場上,正在跨越障礙訓練的飛虎軍,過了片刻,忽然轉過頭來,望著身邊的薛仁貴,笑著開口問道。


    “好!”薛仁貴的雙目中,已經有些通紅,那是身為一名武人,看到讓他熱血上湧的事情後自然而然出現的征兆。


    “好就好!”趙諶聽到薛仁貴這話,禁不住笑了一聲,隨後,便抬步向著操場走去,邊走邊對著身後的薛仁貴道:“等你展示出你的能力後,便能加入到他們中間,成為他們中間的一份子!”


    說到底,軍院不是趙諶自己開的,所以,即便趙諶知道,薛仁貴本身的武力值很高,但也不能擅自做主,就將薛仁貴直接招進新軍院裏。


    這也算是,不成規矩,便不成方圓吧!


    操場上正在訓練的兩支軍隊,因為趙諶的到來,全都停了下來,在朱有良跟孫興兩名中郎將,宣布暫時停止訓練時,剛剛還嘶聲大吼的鐵血男兒們,頓時一個個癱在了地上。


    “院長!”趙諶如今乃是軍院的副院長,官職僅次於李二跟老秦,論軍院的實職,便是軍院的第二把手,因此,看到趙諶到來,兩名中郎將,立刻便小跑來到趙諶麵前,恭敬開口道。


    “準備一下靶子!”趙諶對著麵前的朱有良兩人,拍了拍背後的毛瑟,咧嘴笑道:“今兒,院長給你們見識一下,什麽才是真正的武器!”


    “喏!”趙諶這話落下,那就相當於,給這幫家夥打了一陣興奮劑一樣,臉上的表情,微微愣了愣,隨後,衝著趙諶大聲應喏一聲,轉身就大聲吆喝著,開始打靶的事情。


    軍院裏,現成的靶子就有,雖然乃是箭靶,不過,對於子彈而言,就是上麵蒙一層紙的事情,十分簡單的很!


    也就是幾個眨眼的功夫,一個被蒙了紙張的箭靶,便被遠遠的擺在了操場上。


    箭靶擺好的時候,周圍所有人,都被頃刻間清理出來,都被下令到趙諶身後的地方,於是,剛剛熱鬧異常的操場上,便隻剩下了那隻箭靶。


    毛瑟步槍打靶,最理想的射擊姿勢,便是趴在地上,使得步槍固定,射擊時,便不會容易發生,因為後坐力,而使子彈偏離軌道得事情。


    於是,待在趙諶身後的一大幫人,看到趙諶姿勢非常不雅的趴在那裏,瞄準遠處的箭靶時,頓時一個個閉著嘴,使勁的憋著笑。


    拉栓、壓彈、上膛,趙諶熟練的做好這一切,而後,眯著一隻眼睛,瞄準視線中的箭靶,猛地扣動扳機。


    操場上,響起一聲清脆的槍聲,瞬間,一顆子彈從槍膛裏噴射而出,飛射向遠處視線中的箭靶,隻不過,讓所有人有點失望的是,那裏的箭靶完好無損。


    居然沒打中,原以為,趙諶會一槍命中遠處的目標,然而,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時間,現場竟然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你們以為本侯是神槍手啊!”身後瞬間安靜下來的詭異場景,使得趙諶,極為有些不適應,於是,氣的一下子轉過頭,對著身後的眾人,大吼起來。


    “沒打中,那是你技藝不精!”隻不過,趙諶這話落下,一個聲音便從眾人的身後傳了過來,趙諶聽到這聲音,頓時無奈的歎息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


    李二竟然來了,而且,看看李二身邊陪同的老秦,看樣子,李二甚至比他還要早到一步!


    這幫混-蛋,李二來了軍院這麽重要的事情,都沒跟他提起,一個個就跟沒事人似的,看來迴頭還得多加點項目才成!


    “這個怎麽弄?”李二乃是九五至尊,自然在李二麵前,不能私自拿起武器,所以,剛剛趙諶起身時,那隻毛瑟,便被放在了地上。


    此時,毛瑟又被李二拿起,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微微的皺起眉頭,望著趙諶問道。


    那就教吧!


    聽到李二詢問,趙諶隻得在老秦的怒視下,無奈的笑了一聲,轉過頭來,對著李二認真的講解起來。


    隻是教會開槍而已,這個自然是簡單至極,因此,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趙諶便已經,基本教會了李二開槍。


    “陛下,這個後坐力很大,還…還是學微臣一樣趴在地上尚可!”李二也是急性子,一等趙諶講解清楚了,立刻便端起槍,瞄準了遠處的箭靶,就要開槍射擊。


    看到這樣的情景,趙諶趕緊在旁阻攔起來。


    開什麽玩笑,方才在書房裏,他就已經領教過毛瑟的後坐力,差點半個肩膀,都沒被槍托砸碎了,這還是他先前知情的情況下。


    李二乃是初學者,簡直不敢想象,要是開槍後,被後坐力砸一下,會是什麽反應!


    “用不著!”李二的語氣中,有著不屑的味道,聽到趙諶的話後,頭也不迴的說著,而後,按照趙諶方才教的,一下子扣動了扳機。


    趙諶就站在李二身邊,就聽的李二的話音才落,耳邊就傳來‘砰’的一聲,隨即,李二的身子,整個向著趙諶倒了過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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