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嗎?”趙諶不理會周圍人什麽反應,依舊坐在凳子上,動手將手機上的棋盤複原,而後,目光平靜的望著麵前的惠日問道。


    既然已經坐到了這裏,而且,又是贏了惠日的前提下,趙諶絲毫不介意,他在來贏惠日一盤棋,反正費腦子的也不是他自己,順便還能讓這倭國人長點兒記性。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侯爺既然說了,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惠日原以為,趙諶一盤定輸贏,結果聽到趙諶這話,臉上的表情禁不住微微一愣,隨即,便望著趙諶喜出望外的道。


    “又來?”原本站在學宮門前的老李綱等人,剛開始也跟惠日一樣,以為趙諶會一局定輸贏,結果,看到惠日重新坐下,開始整理棋盤時,李綱禁不住訝異的道。


    “既然已經贏了一局,那就不妨再贏一局!”裴寂老兒的臉上,已經露出自信的表情,聽到旁邊李綱的話,禁不住微笑一聲,胸有成竹的道。


    惠日這倭國人,已經在學宮前,足足待了三日,這三日時間,幾乎讓學宮成了滿長安的談資,因此,這時候趙諶就該好好的反擊迴去。


    “正是此理!”老李綱的思想,到底還是偏向於光明一點,聽到裴寂老兒的話,微微點了點頭,十分讚同的說道:“既然要贏,那便該贏得讓對方心服口服才成!”


    說這話時,李綱忽然用力推動輪椅,準備就到茅廬麵前,觀看趙諶跟惠日的對弈,方才隻顧著擔心趙諶出醜了,都沒顧得上去看一下兩人的棋術。


    如今,既然趙諶已經贏了一局,心情放鬆之下,便也有了心思,準備去看看趙諶跟惠日的對弈,當然,更多的還是好奇趙諶的棋術。


    老李綱這一動彈,旁邊的裴寂老兒,自然也是亦步亦趨,跟在了李綱的身後,於是,裴寂一動,學宮門前的所有教習,全都圍了上來。


    “侯爺,可猜子嗎?”看到李綱等人,全都圍上來,惠日的臉上,禁不住出現一點緊張的表情,隨即,便衝著李綱等人微微笑了笑,目光轉向趙諶時問道。


    “猜…”惠日這話落下,裴寂老兒的嘴角,頓時微微撇了撇,冷笑望著惠日,開口說道。


    隻不過,裴寂的後半句話,都還沒出口,就聽的坐在哪裏的趙諶,已經想都不想,便幹脆利索的說道:“不猜,還是由你先手!”


    “這小子!”趙諶這話一出,裴寂老兒的臉上,頓時露出一道尷尬之色,隨後望著趙諶,禁不住暗自搖了搖頭,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小聲嘀咕了一句。


    隻不過,趙諶這話出口,卻是讓的一旁的李綱滿心開懷,雖說趙諶這樣做,未免有些狂放自傲,可如今這個時候,卻是十分的合適不過。


    既然想贏了,那便不如索性贏個徹底,讓倭國的惠日,徹底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氣了!”惠日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聽趙諶的話,當即便從罐子裏,撚起一枚黑子‘啪’的一聲,想都不想,便落在了棋盤上。


    “無-恥!”看到惠日幹脆利索的落棋,站在裴寂老兒身旁的公輸鬥,頓時撇了撇嘴,無聲的吐出兩個字,目光望向了趙諶。


    隻不過,等他目光望向趙諶時,趙諶卻依舊是先前的模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低頭擺弄著,他手裏的那個玩物。


    “該我了!”當然,這也隻是一瞬間,下一刻,原本低著頭的趙諶,隨即抬起頭來,從白子的罐裏,拿出一枚白子,說著話時‘啪’的落到了黑子不遠處。


    隻不過,才剛剛開始的兩手,自然也看不出棋術高低來,然而,隨著兩人的速度越來越快,現場的氣氛,便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固然是,惠日已經在趙諶這種,不疾不徐的棋路中,漸漸陷入絕境,而長時間的皺眉沉思,一旁的李綱跟裴寂等人,此時,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


    從頭到尾,趙諶的每一步棋,都在他們的目睹之下。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看清了每一步的棋子,可等到趙諶最後一子落下,瞬間棋盤上,猶如一盤散沙的所有白子,都連成一片,形成對黑子的必殺之局時,幾人的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捫心自問,在場的幾人,不管是李綱,還是裴寂老兒,其實都對趙諶的棋術,一開始有些遺憾,太過於中庸,似乎從頭到尾都是跟著惠日的棋子在走。


    絲毫看不出一點的後勁,所有的白子,都很淩亂的擺在棋盤上,彼此間都沒有交相輝映。


    然而,到了後期時,卻忽然因為一子的落下,前後圍殺了幾枚黑子後,原本平平淡淡的棋盤上,瞬間殺氣四溢,一條屠龍之局,棋。幾乎在瞬息間完成。


    “再無迴天之力了!”看著棋盤上,已經形成屠龍的一大片白子,李綱禁不住搖了搖頭,長長的吸了口氣,開口說道。


    李綱的這話,似乎是判定了惠日的死刑,話音剛剛落下,便見的惠日忽然如同李綱一樣,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而後,再度投子認輸。


    “再來?”隻不過,趙諶卻像是下棋上癮了一樣,眼見惠日投子認輸,瞬間便將手機複盤,微微抬起頭,望著惠日問道。


    惠日連輸兩局,聽到這話,自然是沒道理拒絕的,聞言後,當下便應諾一聲,飛快的將棋盤清理出來,對著趙諶一拱手,撚起一枚黑子,‘啪’的一聲便落了下來。


    這一次,卻是連謙讓一下都懶的謙讓了,直接就開始自己先手。


    學宮門前的這場對弈,儼然已經變成了趙諶的個人秀,倭國人惠日,在學宮門前,足足擺了三天的棋局,吸引了無數長安人的目光。


    原本以為,學宮的名譽,都要被這倭國人破壞了,可誰知到了現在,長安侯趙諶突然出手,立刻就將倭國人,壓製的抬不起頭。


    而且,最讓長安人驚訝的是,幾局棋下來,趙諶都是每每給惠日的倭國人,讓了先手落子,可即便這樣,最後倭國人也是投子認輸的下場。


    “好,哈哈哈哈哈…”此時,消息傳到皇宮裏時,李二聽著老太監,喜滋滋的說起學宮門前的事情,忽然間樂的張大嘴巴,站在那裏大笑起來。


    “朕便知道,這小子總是會藏著一手的!”等到笑夠了,李二這才忍住笑,負手站在那裏,一副早就料事如神的樣子,說道:“這小子,你若不稍微逼迫他一下,絕對是逼不出來的!”


    “陛下所言極是!”李二的話音落下,一旁的老太監,立刻便笑吟吟的將馬屁送上:“若非陛下,怕是很難知道,長安侯竟然也是個中高手啊!”


    “仙人弟子嘛!”李二聽到老太監的話,自動給趙諶腦補全了,笑著說道:“總是會學了很多的東西,向來這古怪的棋術,也是傳自那位仙人之手!”


    “對了!”說到這裏時,李二忽然像是這才記起什麽似的,望著老太監說道:“這次長安侯兩人對弈的棋譜,定要給朕弄來,朕也是十分好奇,這長安侯棋術,到底是怎生怪異!”


    “喏!”老太監聽到李二這話,立刻躬身一揖,隨後,又陪著李二說了些話,便轉身匆匆離開了皇宮,向著學宮而去。


    而在李二聽到學宮那邊的消息時,長安的各處儒家、勳貴世家,全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隻不過,在得知趙諶在每次讓惠日先手的情況下,依然將惠日殺的汗流浹背,投子認輸後,禁不住微微的沉默過後,發出了一長串古怪的笑聲。


    “是在下棋藝不精!”已經不知道對弈了多少局,當再一次,惠日的黑子被大片的白子,形成合圍之勢時,不死心的惠日,終於將手中的黑子,扔到了棋盤上說道。


    “再來?”趙諶這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這樣說了,每次都是看到惠日投子認輸,便會將手機裏的棋盤複原,語氣平靜的開口。


    “多謝侯爺,隻不過,在下棋藝不精,便是再在這裏跟侯爺對弈,也是改變不了結果!”惠日一臉的黯然表情,聽到趙諶的話後,頓時站起身來,對著趙諶九十度鞠躬,恭敬的開口說道。


    “真不來了?”趙諶依舊坐在凳子上,望著麵前向他躬身的惠日,自始至終舒展的雙眉,禁不住微微皺了皺,凝目望著惠日開口道。


    這惠日的倭國人,算起來,跟裴寂差不多的年齡,也算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這時候一聽趙諶的語氣,立刻便警覺的抬起頭來,皺眉望著趙諶。


    “若是你不來了,那便還輪到我了!”看到惠日呆呆的望著他,趙諶頓時一把掀掉麵前的桌子,憤怒的站起身,指著麵前的惠日說道:“將這蓄意鬧事的倭國人,給本侯拿下!”


    他娘的,已經不忍了不知多長了,先前一直不好下手,免得給外人落下話柄,可這會兒,已經完全無所謂了。


    聽到趙諶這話,老早就候在學宮外麵小樹林裏的幾名捕快,一陣風似的狂奔出來,還沒到來這邊,就已經使勁晃著手裏的鐵鏈子,嘴裏大喊大叫著,撲向倭國人惠日。


    這一下變故,絕對是讓眾人有些始料未及的,坐在輪椅上的老李綱,驚訝的微微張大嘴。


    目瞪口呆的望著,兇神惡煞般,撲來的幾名捕快,剛要開口說話時,卻聽的身後裴寂的聲音傳來:“此地危險,不宜久留,趕快隨我一同迴去!”


    裴寂的這話,才一落下,李綱就覺得身體猛地一輕,緊接著,連人連輪椅,都被裴寂帶著,向著學宮飛也似的而去。


    “憑什麽?”惠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剛還和他談笑風生的長安侯,竟然一轉眼的功夫,便突然翻臉不認人了。


    “就憑老子是長安侯!”趙諶一聽惠日的話,嘴角禁不住一撇,冷笑著說道:“不服?不服你可以大喊啊!”


    隻不過,惠日卻是喊不出來了,因為,就在他剛剛張口時,一根梢棒已經夾著冷風,朝著他的嘴巴,結結實實的落了下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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