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景物,都被風雪掩蓋,入眼處,便是一片刺目的白,看久了,眼前便會有點晃。


    此時的趙諶,就站在一處被風雪掩埋的小坡上,雙手舉著望遠鏡,遠遠望著視線中,那薛延陀的營地。


    這已經是第三日的下午,本來當日給薛延陀限期為三日之內,必須撤出白道。


    可現在眼看著就是第三日過去了,薛延陀的這三千兵馬,非但沒有撤出的跡象,而且,趙諶還發現,營地明顯有緊急加築了防禦工事痕跡。


    “早就說了,這些人不見棺材不落淚!”放下望遠鏡時,趙諶偏過頭,望著身旁同樣舉著望遠鏡的老尉遲恭說道:“他們這是在賭,大唐不會對他們動手!”


    “等到晚上時,會讓他們明白的!”老尉遲恭聽到趙諶這話,也跟著放下望遠鏡,抬起手抹了一把胡須上的冰碴,目光有些森冷的開口。


    尉遲恭這話落下,便轉身走下山坡,身後的趙諶,則是迴頭望著薛延陀的營地,嘴角微微一撇,輕笑了一聲,隨即,便也跟著尉遲恭一起,走下了山坡。


    山坡下麵,則是靜靜待命的三千大唐士卒,其中就有飛虎軍的一千士卒,這時候,一個個都坐在爬犁上,擦拭著自己的兵器,等待著夜晚到來時,一起殺進薛延陀的營地。


    而除了眼前得這三千士卒,另外還有李靖親自率領的兩千人馬。


    這時候,便就在另一個方向,等待這邊對薛延陀發動襲擊後,負責外圍的清掃。


    定襄的時候,給薛延陀限定的是三日時間。可惜,薛延陀壓根就沒當迴事,仗著大唐不願跟整個草原為敵的心理。打算死賴在這裏。


    而其他的部落,這時候也在暗中觀察著。假如大唐這次放任薛延陀留在這裏,那麽,這些暗中窺伺的部落,就會一窩蜂的湧上來。


    到時,一旦真的出現這種現象,那就別指望兩年時間平定漠南了,便是再加個幾年,都很難真正平定下來。


    所以。這次李二也算是發了狠,直接命令李靖帶著中路軍人馬,圍殺薛延陀的這三千人馬,算是給那些還抱著僥幸心理的部落們看看的。


    既然是圍殺,那麽,這場戰事一開始就注定了血腥,不放走薛延陀的一個人,不接受一個薛延陀的俘虜,直到殺死最後一名薛延陀人。


    繼頡利之後,薛延陀的這三千人馬。又將會變成大唐在草原,展示大唐雄風的又一祭品。


    趙諶依舊負責炮火,所以。從山坡下來後,立刻便爬上自己的爬犁,帶上一百多僚人親衛,準備就去架設炮筒。


    此地,距離薛延陀營地還有些距離,而且,又因為是平線射擊,所以,目前這簡陋的土炮。根本就無法發揮威力。


    而剛巧,薛延陀的營地的左側。就是一座雪山,就如惡陽嶺時一樣。隻要將炮筒架設在山上,那麽發射的‘炮彈’,將會直接落入薛延陀人的營地。


    “小心些諶哥兒!”趙諶暫別了老尉遲恭,準備出發時,程處默來到趙諶的爬犁前,望著爬犁上的趙諶,開口囑咐道。


    “放心,我沒事的!”趙諶聞言,衝著程處默禁不住輕笑了一下,而後,望著程處默道:“倒是你,夜裏衝鋒的時候,注意自己的安全!”


    “明白!”程處默咧著大嘴,衝著爬犁上的趙諶輕笑一聲,一臉神秘兮兮的望著趙諶,挑了挑眉說道:“俺還等著迴長安泡妞呢!”


    “滾!”趙諶不聽這話還好,一聽程處默這痞氣十足的話,頓時便無力似的躺迴爬犁,對著程處默禁不住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這話落下,程處默還在張著嘴,站在那裏咧嘴大笑著,趙諶卻已經帶著一百多僚人親衛,繞過這道山坡,直奔薛延陀營地左側的那座雪山而去。


    眼前的這座山,依舊是屬於陰山山脈,不過,比起惡陽嶺那邊,山勢明顯沒有那麽陡峭。


    小半個時辰後,趙諶一行人便來到了山腳下,隨後,便安排了兩名僚人爬山。


    如同之前一樣,等到兩名僚人上去,再將繩子垂下來後,趙諶這才拽著繩子,爬上了山頂。


    山下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寒風,隻是冰雪中,刺骨的寒冷而已。


    然而,等到趙諶爬上山頂,感受的是,山頂上風聲唿唿,夾雜著山頂的細小雪沫,簡直如同小刀一般,刮的人臉頰生疼。


    趙諶爬到山頂,整個人都伏在雪堆裏,俯視著山下薛延陀的營地。


    此時,從山頂這個距離望去,即便是再沒有望遠鏡的情形下,也能將薛延陀的營地一覽無餘,看得格外清楚無比,甚至就連薛延陀人的麵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


    如此的距離,若是待會兒發射炮火,自然是綽綽有餘的。


    趙諶觀察了一會薛延陀的營地,隨後,便豎起大拇指,開始簡易的測量距離,準備架設炮筒。


    片刻之後,等到趙諶測繪完了,給身後的兩名僚人指定了地點,自己這才悄然退後,將位置讓給了身後兩名匍匐過來的僚人。


    距離很近,尤其是在山頂上,他們能將薛延陀的營地,看得一清二楚的,對方,自然也能將他們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為了不被薛延陀人發現,就隻能是爬在地上,一點點的挖坑了!


    冬日有些短暫,趙諶跟程處默等人分開時,不過才是晌午時分,等到他在這邊的山頂上,架設好了炮筒,稍稍耽擱了一會兒,天色就漸漸暗了下來。


    此時,趙諶就爬在雪中,拿著望遠鏡觀察著薛延陀的營地。


    而一名僚人,則爬在另一邊,手裏同樣拿著望遠鏡,卻不是望向山下的薛延陀營地。而是,望向山那邊大唐的軍隊。


    戰場的指揮權,依舊是由老尉遲恭負責。什麽開始決定攻擊了,老尉遲恭就會在那邊打出手勢。隨後,趙諶便會發動第一輪炮擊。


    薛延陀的營地裏,此時安安靜靜的,顯得幾位安靜,不過,斥候卻是一*的派出,雖然在賭大唐不可能真的來攻打,可到底還是暗中提防著。


    “一群蠢豬啊!”趙諶看著那一*的斥候。在營地裏進進出出,目光依舊透過望遠鏡,望著下麵的營地,可嘴裏卻是忍不住罵道。


    惡陽嶺的事情,明明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可這幫人,卻隻顧盯著正麵,對於側麵的這座山,卻是絲毫也不關心。


    “侯爺!”就在趙諶觀察薛延陀營地時,身側的那名僚人。卻在這時候,忽然放下望遠鏡,偏過頭來望著趙諶開口。


    一聽僚人叫他。趙諶頓時將望遠鏡轉向,大唐軍隊那邊,透過望遠鏡時,趙諶看到老尉遲恭此時正在向著他不停的揮手。


    而在老尉遲恭不停招手時,身前身後的大唐三千人馬,已經坐到了爬犁上,一個個整裝待發,隻等著一聲令下,立刻就會向著薛延陀衝去。


    “打旗語。準備攻擊!”來的時候,已經早就跟老尉遲恭說好了。到時隻要趙諶這邊,揮舞旗幟就表示。已經收到了命令。


    身後早就等待許久的又一名僚人,這時候聽到趙諶話,立刻便舉起手裏的旗子,站在薛延陀看不見的地方,向著老尉遲恭等人揮舞起旗子。


    “孩兒們,隨老夫一起出發!”山坡那邊,老尉遲恭站在那裏,舉著望遠鏡一直注視著趙諶這邊的山頂。


    等看到一名僚人揮舞旗子時,頓時放下望遠鏡,幾步走下山坡,跨上一輛爬犁,對著身後的三千士卒,放破了喉嚨大叫了一聲。


    吼聲剛落,隨即,便率先驅動爬犁,猛地自山坡上衝下,率領著三千‘嗷嗷’叫的唐卒,一路飛馳向薛延陀的營地。


    而在山頂上,趙諶已經從雪地裏爬了起來,順手抱起旁邊的一個炸藥包,放入了早就架設好的炮筒中。


    如同在惡陽嶺一戰中一樣,炸藥包丟入炮筒中,便聽的‘轟’的一聲巨響,一股濃烈的煙霧升騰中,剛剛被丟進炮筒的炸藥包,猛地從炮筒中彈射出來。


    在空中唿嘯著,以拋物線的路線,飛快地翻滾著,直奔薛延陀地營地,下一刻,便一下子落入營地中,‘轟隆’一聲巨響。


    隨著這聲巨響,霎時間,便見的薛延陀營地裏,火光閃現,以‘炮彈’落地的中心,一股無形的波浪擴向四周。


    如同漣漪似的,波浪所過之處,地上的泥土跟雪沫,一下子便被氣浪催的飛上半空!


    兩名剛剛還在這裏站著的薛延陀士卒,在‘炮彈’落下的一瞬間,便已經被這股氣浪,猛地掀飛,等到兩人落下時,已經是血流滿麵,奄奄的爬在地上,顯然已經是死了。


    “大唐人!”


    “是大唐人來了!”


    剛剛還平靜的營地,突然間因為一發‘炮彈’,徹底炸了鍋,慌亂的驚叫聲,隨即在營地裏響起,隨著這驚叫聲,薛延陀士卒,一個個開始慌亂的出現在營地。


    而就在薛延陀營地裏,徹底慌亂一片時,就聽的山頂上,再一次傳來‘轟’的一聲巨響,而後,當慌亂中的薛延陀人,抬起頭來時,就見的半空中,又是一發‘炮彈’唿嘯著衝著營地而來。


    “散開,快散開!”營地裏,此時一名薛延陀的千夫長,眼睜睜的看著‘炮彈’再一次飛來,頓時嚇的臉色蒼白,對著還聚集在一起的士卒們,拚命的吼叫起來。


    ‘轟隆’一聲巨響,當那名千夫長的吼叫聲,剛剛落下時,唿嘯而來的‘炮彈’,便猛地在營地裏炸響。


    巨大的爆炸聲,隨後,氣浪翻滾,泥土混合著雪沫飛濺,火光閃現中,慘烈的叫聲傳出,整個營地裏一股嗆人的硝煙味彌漫。


    ‘炮彈’還在一顆連著一顆的唿嘯而來,在營地裏炸響時,總會有薛延陀人,被氣浪掃中,發出淒慘的喊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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