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諶到底還是蘇醒過來了,顯然,蕭後的挑血療法,起了很大的作用。


    隻不過,人雖然已經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可精氣神,卻還是顯得有些萎靡不振,畢竟是發了高燒,整個人猶如虛脫了一般。


    三十九度,也就是蕭後給他挑了血,要不然,再耽擱下去,即便是醒了,那也是徹底變傻了。


    蕭後的爬犁,於是,就被安排在了趙諶身旁,由蕭後來照顧趙諶。


    這時候已經顧及不到什麽了,趙諶需要有人照顧,事實證明,在軍營裏,沒有誰比蕭後更適合的人選了。


    一路上,不管是宿營還是趕路,蕭後的爬犁,始終都跟隨在趙諶身側,於是,趙諶偶爾無聊的時候,會跟蕭後交流。


    隻不過,大半時間都是趙諶在說,一旁的蕭後,則隻會沉默著附和,這是一個真正出身世家的女人,骨子裏,就帶著那種江南的書卷氣息。


    哪怕,如今看上去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可那股氣息,卻還是會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趙諶這次高燒一次後,整個人突然變得健談起來,趕路的過程中,一直都在說著話,而蕭後,則跟楊政道兩人,一直沉默的聽著。


    偶爾,當趙諶說起長安城時,蕭後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會露出短暫的愣然,目光裏神思恍惚,雖然,隻是一瞬間的,可看得出來,對於長安城,蕭後的內心裏是極其複雜的。


    當年的長安,還不叫長安的時候,蕭後便是那座城的主人,正當年花。風華絕代,可惜,一夜之間。烽煙四起,所有的一切。都一瞬間化為光影。


    年華逝去了,留給蕭後的,隻剩下這一臉的風霜,和遭受過的磨難!


    晚上宿營的時候,趙諶的爬犁,就跟蕭後的緊挨著,當所有人都擠在爬犁上,沉沉進入夢想的時候。趙諶卻睜著眼睛,望著頭頂的夜空,默默無聲的發呆。


    沒睡的不光是趙諶一人,還有旁邊的蕭後,爬起來,照看趙諶時,借著營地裏那‘劈啪’燃燒的火光,看清楚趙諶睜著的雙目時,蕭後明顯微微呆了一下。


    “前輩不用再起來了的!”趙諶將目光收迴,轉向一旁沉默著。替他檢查毯子的蕭後,微微頓了頓說道:“這些事我自己會做的!”


    “小哥兒有心事吧!”蕭後聞言,微微笑了笑。望著趙諶時,忽然開口說道:“看你嘴唇上都上了火!”


    “…夢見了一個人!”趙諶聽到蕭後這話,沉默了許久,這才重新望著蕭後,說道:“這幾天一閉上眼,老是就會出現!”


    “…是蘭?”蕭後也算是半生歲月了,隻要聽聽趙諶說話的神態,便能猜到一半,這時候。便望著趙諶問道:“小哥兒昏迷的時候,總是在不停的叫著!”


    “嗯!”趙諶聞言。禁不住稍稍愣了一下,待聽到蕭後說起。是他昏迷中說出的時,望著蕭後輕嗯了一聲,而後問道:“我還說什麽了嗎?”


    “…好像還說了時光什麽的!”蕭後站在趙諶的旁邊,望著趙諶,迴憶著趙諶在昏迷中說過的話,一五一十的說道:“除此之外,便沒有了!”


    聽到蕭後的話,趙諶無聲的歎了口氣,這就是他這些天,一直夢見的東西,也是導致他上了心火的原因!


    隊伍一路向著定襄城進發,走走停停的,不過,是因為爬犁的緣故,速度比來時要快了很多。


    等到第五日的中午時分時,眾人的視線中,便出現了一座灰撲撲的城池,那便是定襄了;隻不過,與他們離開時的情形不同,此時的定襄城裏,已經駐紮了唐軍。


    老尉遲恭一早便得到了李靖大軍迴來的消息,這時候,正帶著人站在定襄城外,而在老尉遲恭的身後,則是東路軍的所有將領士卒。


    此時,便都站在定襄城外,一個個神情激動的望著這支在漠北風雪中追擊頡利,最終得勝而歸的隊伍。


    某一刻,當隊伍慢慢到了近前時,先是一名將校,


    到隊伍到了近前,這才一臉喜悅的迎上前來,遠遠便拱手開口道:“大總管幸苦了!”


    “應該的!”李靖臉上也掛著微笑,能夠從漠北擒迴頡利,順順利利的迴到定襄,心裏麵總還是很高興的。


    “那小子呢?怎的不見他?”老尉遲恭跟李靖說了會兒話,目光立刻便望向隊伍中,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好奇的開口問道。


    這次漠北戰事,趙諶給了他們所有人,一個巨大的驚喜,尤其是在惡陽嶺上,一個人幾乎轟平了突厥人的營地。


    事後,尉遲恭也親自去看了,結果就是十足的讓他震驚了,看著惡陽嶺上,被轟平的地方,尉遲恭怎麽也想不明白,趙諶用的究竟什麽東西。


    無奈,趙諶去了漠北,心裏便是再如何的心癢難耐,也隻能幹巴巴的等著,而今,總算是盼著趙諶迴來了,老尉遲恭便想急著見識一下那東西。


    至於說頡利,老尉遲恭卻是興致缺缺,反正都是被俘的人,大概所有人都是一個德行!


    “有點不好!”李靖背負著手,跟尉遲恭一起迴過頭,望著身後的隊伍,無奈苦笑了一聲,說道:“不小心染上了風寒,迴來的路上,還高熱不退!”


    “風寒!”老尉遲恭聞言,頓時露出訝然的神色,尉遲恭這裏,雖說也有一部電報機,可卻並沒有自行接受的權力,因此,對於趙諶患了風寒的事情,自然是一無所知。


    “沒事吧小子!”說話的功夫,老尉遲恭已經來到趙諶所在的爬犁,撥拉開毯子的一角,望著裏麵神情萎靡的趙諶,皺著眉問道。


    “尉遲伯伯不必擔心,小侄已經好多了!”趙諶也不想,就這麽躺在爬犁裏。跟尉遲恭說話,可無奈,身子現在虛得很。感覺渾身的關節,都在疼痛。


    “沒事就好!”看到趙諶的臉色紅潤,老尉遲恭頓時鬆了一口氣,望下趙諶咧著嘴笑道:“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幹得好!”


    這話落下,老尉遲恭便已經放聲大笑,躺在爬犁上的趙諶,嘴角微微上揚,跟著露出一個笑容。隻不過,那笑容便顯得有點兒牽強。


    城裏早就備下了熱湯熱飯,趙諶一行人進入城中時,城內煙霧繚繞,足足七八口大鍋,正架在大火上,裏麵熱氣翻湧,一股股牛羊肉的味道,漂浮在空氣中。


    趙諶一進入城內,便直接迴了尉遲恭給他安排的屋子。一頭倒在榻上,便睡了過去,便是外麵再如何喧鬧。這時候他也顧不上了。


    李二似乎已經忘了他一樣,自從電報發出去後,便一下子石沉大海,連個迴信都沒有,似乎在考究他的膽子,敢不敢在他沒有同意的情況下,擅自迴到長安去。


    “你瘋了嗎小子?”整整睡了兩天,總算是好了許多,正爬起來。坐在火爐旁喝著小米粥時,老尉遲恭陰沉著臉。走了進來,大刀金馬的坐在趙諶對麵。一雙目光裏怒氣上湧,瞪著趙諶開口道。


    他也是剛剛才從李靖嘴裏得知的,趙諶竟然會膽大妄為的逼迫陛下,為了這事兒,他當才還跟李靖大吵了一頓。


    “我知道!”趙諶聽到尉遲恭的話,端著小米粥,抬起頭望著麵前的尉遲恭道:“可我沒時間了啊!”


    “什麽沒時間了?”尉遲恭聽到這話,禁不住微微愣了一下,一臉不解的望著趙諶問道。


    “這次不光是想讓陛下拿出態度!”趙諶聞言,卻不迴答尉遲恭的話,反而沉吟著,望著尉遲恭,輕笑了一聲道:“而且,這次迴長安後,我會把有些東西,都交給陛下!”


    “…到底出了什麽事?”趙諶這話一出,老尉遲恭眼裏的憤怒,忽然消失不見了,轉而換上的是一臉疑惑不解的神色。


    “我也不敢肯定!”趙諶聽到尉遲恭的話,衝著尉遲恭輕笑了一聲,微微吸了一口氣道:“假如,事情真的像我猜測的那樣,那就給我的時間,就真的不多了!”


    聽到趙諶這話,尉遲恭登時驚訝的張大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隻不過,任憑他如何詢問,趙諶卻都隻是搖頭輕笑,至於什麽事情,卻是死活不說。


    在定襄又足足待了數十天,李二的電報,卻還是沒能等來,倒是趙諶等來了杜如晦一行人。


    看到杜如晦一行人到來,趙諶的嘴角,頓時微微上揚,李二沒來電報,卻將杜如晦直接派來了,這說明,李二已經開始被他逼迫的動搖了。


    有點作死,不過,真的無所謂了!


    “你啊!”杜如晦一見到趙諶,便使勁的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望著趙諶有點無奈的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好端端的,等到戰事一結束,便高高興興的迴長安不好嗎?”


    “若是按照陛下的那種綏靖政策,那樣的勝利,真的讓人無法接受!”趙諶就坐在杜如晦對麵,此時,房間裏就隻有他倆,因此說起話來,便有些無所謂起來。


    “但你可知道,如此一來,大唐便會麵臨的局勢嗎?”杜如晦十分不理解的望著趙諶,都有點想不通,趙諶難道看不清楚,這麽做會給大唐帶來的可怕後果。


    “不怕啊!”趙諶吸了一口氣,望著杜如晦道:“隻要陛下願意,便是將整個草原端了,我也可以給陛下提供所需要的武器!”


    聽到趙諶這話,杜如晦頓時吸了一口冷氣,難以置信的望著趙諶!(未完待續。)


    ps:說好的三更,看來要食言了,太保對不住大夥了,實在靜不下心,家裏亂,外麵鞭炮一炸一炸的,好吧!其實是太保想請個假了,過年了,也讓太保靜下心過個年吧,拜托了各位兄弟姐妹們,原諒太保這一次請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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