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犁,畢竟不同於單獨的戰馬靈活,第一輪橫衝直撞的從突厥人隊伍裏而過,本該乘著突厥人被衝垮的時機,立刻再衝擊一次的。


    然而,他們卻隻能驅趕著戰馬,在奔行很長一段距離後,這才能調轉爬犁,拐了一個大彎,才能重新又衝撞而來。白白的浪費了大好的時機,等到他們二次衝來時,突厥人剛剛被衝垮的隊伍,又已經恢複了陣形。


    “殺!”依舊是由朱有良率先衝在最前麵,不停的催促著戰馬,將爬犁的速度,提升的越來越快,嘴裏怒吼著,直奔突厥人而來。


    “放箭!”突厥人中的那名千夫長,眼見的飛虎軍二次衝來,立刻便揮舞著手裏的彎刀,歇斯底裏的怒吼起來。


    隨著,千夫長的怒吼聲,隊伍裏早就準備好的一名弓箭手,立刻便彎弓搭箭,將冰冷的箭頭,對準了正在向著他們而來的其中一匹戰馬。


    ‘嗖!’眼看著,大唐軍再一次衝來,弓箭手終於鬆開了弓弦,在鬆開弓弦的刹那,弓弦發出一聲輕微的顫音,一支羽箭閃電般射出。


    箭矢在空中急速的旋轉著,穿透層層的雪霧,無聲無息般,直奔著其中的一匹戰馬而去。下一刻,便‘噗’的一聲,冰冷的箭頭,一下子鑽入那匹正在疾馳的戰馬腦袋。就聽的戰馬發出猛地發出一聲悲嘶,正在揚起的前蹄,一下子跪了下去,整個身子都倒在了地上,連帶著就連一旁的戰馬,也拽的側向一邊。


    而後,便聽的‘轟’的一聲,正在急速向前滑行的爬犁。一下子便慣性的撞在兩匹馬上,整個爬犁都猛地側翻,上麵的五名士卒。頓時被掀飛下了爬犁。


    “好!”一箭便命中一個目標,千夫長看到這樣的情形。立刻便興奮的大叫一聲,似乎,剛剛的鬱悶心情,都在一瞬間好了許多。


    “再去找幹燥的弓箭!”眼看著隻用一箭,便能擊垮大唐的這東西,千夫長立刻便又大聲催促起來。突厥人的弓箭,弓弦皆用牛筋製作,在豔陽天時還好。遇到陰雨天時,弓弦立刻便變得潮濕,基本上就是一拉就斷的下場。


    而像現在這風雪天氣裏,整個隊伍裏的弓箭,都一瞬間變成了擺設,要不然,方才在飛虎軍奔來的第一時間,千夫長早就下令,向大唐軍隊放箭了。


    而現在,弓箭手手裏的這把弓箭。算起來,也是他們的運氣,方才找遍了隊伍中。也僅僅找到了這樣一把,還能夠使用的弓箭。


    “俺他奶奶的!”程處默的嘴裏,啃了一嘴的雪,剛剛被突厥人射中的戰馬,正是程處默所在的戰馬,所以,在爬犁第一時間側翻的時候,程處默連帶著上麵的幾名士卒,全都被摔了下來。


    索性。地上都是一尺多厚的積雪,爬犁側翻。被摔下爬犁時,除了啃了一嘴的積雪外。便好端端的,一點傷都沒落下。


    “走!”一個爬犁上,總共七八名士卒,從雪地上爬起來的一瞬間,程處默吐掉嘴裏的積雪,罵罵咧咧的,考慮都不曾考慮一下,便抓起鋼刀,轉身便向著遠處跑去。


    這時候,根本不是逞英雄的時候,離開了爬犁的他們,就等於脫離了隊伍,等到這一輪衝撞過去,爬犁遠去時,便隻剩下他們幾個,獨自麵對突厥人了。


    程處默別看平日裏,大大咧咧的,似乎總也給人一種不踏實的感覺,但這並不代表,程處默就真傻,按照趙諶的說法,那就是程處默懶得動腦。


    用程處默自己的話說,那就是,能用拳頭解決的事情,他從來不花時間,去費腦筋,那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所以,平日裏大大咧咧慣了的程處默,每每到了大是大非上,尤其是這等生死攸關上,腦袋轉的比誰都快。


    程處默在飛虎軍中,本就擔任著一名校尉的身份,這時候,一聽程處默說走,身後的幾名士卒,那裏還有什麽猶豫的,握緊手裏的鋼刀,便緊跟在程處默身後,向著遠處奔去。


    而就在程處默幾人,剛剛翻身離開,一支羽箭再一次射中了一匹戰馬,戰馬倒地,上麵的幾名士卒,隨即,便跟程處默等人一樣,從爬犁上摔下來。而後,等到從雪地裏爬起來時,幾乎都不做任何停留,抓起地上的刀,便直直的追著程處默幾人而去。


    突厥人的那名弓箭手,顯然是個射雕手,隻用了兩箭,便射中了兩匹馬,可見其箭術之高明。


    然而,也僅僅隻是兩箭,不等弓箭手射出第三箭時,朱有良乘坐的爬犁,已經再一次撞入突厥人隊伍裏,鋼刀翻飛,帶著爬犁的速度,頃刻間,便是血光乍現。


    第二輪的衝擊,等到飛虎軍過去後,突厥人剛剛的陣形,再一次被衝垮,所過之處,又有很多的突厥人,平白的葬身於飛虎軍的刀下。


    “殺了他們,給我殺了他們!”千夫長眼睜睜的看著他的族人,在飛虎軍的衝擊下,一個個倒在地上。這一刻,胸腔簡直都快被氣炸了,遠遠看到程處默等人的身影,立刻便用刀尖,遙指著程處默幾人,瘋了似的吼叫起來。


    一名突厥的十夫長,聽到千夫長的怒吼,二話不說,帶上他手下的十多人,雙腿猛地一夾馬腹,便直奔著程處默幾人而去。


    “來呀!”眼前都是一尺多厚的積雪,程處默便站在雪地裏,雙手握著鋼刀,望著向他們撲來的十多名突厥人,放肆的吼叫著。


    而在程處默的身後,剛剛掉下來的士卒們,也在這時,雙手握緊刀柄,耳聽著程處默的叫囂聲,目光冷冷的望著,衝他們而來的突厥人。


    突厥的十夫長,不停的催促著胯下的戰馬,雖說戰馬速度,並沒有飛虎軍的爬犁快,可這速度,對付下了馬步戰的程處默等人而言,卻是已經夠了。


    “死吧大唐人!”十夫長策騎而來,在接近最前麵的程處默時,身子隨著奔行的戰馬,向左微微一傾斜,隨後,破風聲響,彎刀斜斜的直奔程處默麵門。


    “到底誰死!”程處默雙腿張開,高舉著手裏的彎刀,在十夫長接近他時,嘴裏嘿的冷笑一聲,腰部突然一擰,鋼刀隨即便唿的一聲,迎著十夫長的彎刀而去。


    ‘嗆’的一聲,兩把刀同時磕在一起,火花四濺,程處默的刀法,本就是老程的家將,親自喂出來的,自然是大開大合,威猛無比。


    而那名十夫長,更是從突厥人中,萬中挑一的悍卒,這一下,刀鋒相撞,彼此都是虎口一麻,彼此手中的刀,都險些脫手而出。


    此時的頡利,就站在牛車上,目光盯著前麵兩邊正在廝殺的戰場,目光中閃爍不停,拳頭緊握在一起,不時會望向飛虎軍剛剛來的方向。


    此時的戰事,明顯對他們有些不利,大唐人的那木頭架子,轉移了戰馬的負重,在雪地裏,竟然絲毫也不影響速度。


    來來迴迴的衝擊著突厥人的隊伍,就隻這一會會的功夫,突厥人就已經損失慘重,而這不過是,大唐的一個先鋒營而已。


    後麵還會有大唐的大軍,正在火速向著他們靠近,想到這裏,頡利禁不住望了一眼,再一次被衝垮的突厥人陣形,忍不住失望的歎了口氣,便從牛車上跳了下來。


    頡利又開溜了,帶著一百名附離,顧不上那邊正在奮力作戰的其他人,急急忙忙的,便騎在一匹戰馬上,逃得比誰都快。


    頡利逃跑了,這是獨孤謀,第一個發現的,那時,他乘坐的爬犁,剛好被射雕手射中戰馬的腦袋,爬犁側翻,他跟曹震茂等人,都被摔倒雪地裏。等他從雪地裏爬起來時,便看到頡利帶著一百多人,已經跑出很遠了!


    頡利逃了,這簡直給了附離軍,當頭一棒,他們還在這裏跟大唐軍拚死拚活,而可汗卻不顧他們的死活,獨自帶人逃了。


    眼看著頡利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剛剛才被千夫長,聚攏起來的士氣,這一刻,簡直低到了穀底。


    千夫長悲憤的仰天長嘯,聲音遠遠的在白雪皚皚的草原上空飄蕩著,透出一股不甘和悲憤。而其餘的附離軍,則是一個個表情木然,等到朱有良再一次驅使著爬犁,衝進隊伍中時,整個附離軍隊伍,一瞬間潰不成軍。


    這一次的潰敗,不像前幾次,因為頡利的突然逃走,士氣低落!當飛虎軍驅趕著爬犁,衝進隊伍中時,當場便有突厥士卒,稍作抵抗,便幹脆調轉馬頭,轉身逃命去了。


    留下來便是死,既然,他們的可汗,都扔下他們逃了,他們便沒必要,再在這裏繼續跟大唐軍死扛,白白送了性命。


    “頡利小兒,這是在自掘墳墓啊!”一刀將那名突厥十夫長,斬於馬下,程處默這才抹掉臉上被噴濺的鮮血,微微的喘息著,手裏拄著鋼刀,遠遠地望著已經崩潰的突厥軍,搖頭歎息道。(未完待續。)


    ps:《鸚俊》一個人變成鸚鵡的故事,書荒的兄弟姐妹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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