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道啃了幾根黃瓜,美美的吃了一大碗麵條,這才瀟灑的離開了侯府,走的相當幹脆,絲毫也不覺得,浪費了袁天罡的一個人情,有什麽負疚的感覺。


    趙諶望著孫老道離去的背影,忽然笑了起來,這才是真正的老道,做事有自己的底線,觸及自己底線的事情,哪怕對方再大的麵子,也不會去做。


    看到孫老道這副灑脫的樣子,趙諶鬱悶多日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好了許多。


    從門外進來時,立刻便嚷嚷著讓張祿準備洗澡水,這大熱的天,出了一身一頭的汗,不痛痛快快的洗個澡,那怎麽成!


    張祿聞言,屁顛屁顛的立刻去準備洗澡水了,侯爺這幾日,心情就沒好過,連帶著整個侯府,都是有些沉悶。


    此時,趙諶越是嚷嚷的大聲,侯府的一眾下人們,就越是打心眼裏高興,侯爺心情好了,那比什麽都強。


    衝著張祿大聲嚷嚷了幾句,這就準備到後宅裏洗澡,路過廳堂時,恰好看到姬凝兒跟小麥兩人,一人端著一盤子剛剛拌好的黃瓜、番茄,走出了廚房。


    目光瞥了一眼姬凝兒的盤子,嘴角都禁不住使勁抽了抽,好好的一盤子雪山蓋頂,愣是被姬凝兒給整成了大雪封山,那白糖蓋的,趙諶都有些不忍直視了。


    “就算愛吃甜食,也不能這麽糟蹋吧!”趙諶看著盤子裏,被一層白糖覆蓋住的黃瓜,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臉糾結的望著姬凝兒道。


    這麽吃,滿嘴都是白糖,那裏還有黃瓜的清香。還不如,直接用勺子挖著吃糖呢!


    “愛吃不吃!”姬凝兒一張臉都快揪成了包子,她剛剛也是不小心撒多了而已。想清理出去一點的,可又覺得不能浪費了。這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小麥盤子裏是一盤番茄,切成八辦的番茄,猶如蓮花一般鋪在盤底,中間撒了一點白糖,看起來就很賞心悅目,小麥將盤子努力的舉高,一臉很是期待的表情。


    趙諶從小麥手裏接過筷子,伸筷夾起一辦番茄。目光看到姬凝兒扁著嘴,一副跟他有仇的樣子,趙諶隻好用番茄沾了沾姬凝兒盤子裏的白糖,這才放入嘴裏。


    “糖吃多了,會有蛀牙!”一筷子放進去,嘴裏‘哢嚓哢嚓’的,番茄的味道沒嚐出來,竟就剩下了一嘴的白糖。


    看到姬凝兒不滿的瞪著他,隻好翻了翻白眼,望著姬凝兒道:“還有糖尿病!”


    “啐!”姬凝兒聽到前半句。臉上還露出警惕的神色,可聽到後麵半句,一張白皙的臉頰上。頓時布滿紅暈。


    對著趙諶輕啐了一口,轉身便拉著同樣臉頰通紅的小麥,飛也似的逃離了。


    “啐你妹啊!”趙諶舉著筷子,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半天,這才翻了翻白眼,一邊走向後宅,一邊嘴裏不屑的道:“難道我有說錯嗎?”


    張祿已經準備了洗澡水,就在趙諶的臥房裏。水溫正好,趙諶試了試水溫。便脫光了鑽進了浴盆。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擦幹了身體。換上一套幹淨的衣袍,剛剛推開門走出去,就看見薑超已不知何時迴來,正抱臂站在院子當中的一棵樹下,一臉酷酷的樣子。


    “知道迴來了?”趙諶一見薑超,頓時忍不住出口諷刺道:“說吧!這次又打算搬什麽東西,給你師傅送去?”


    這家夥自從來了長安,幾乎都沒在府上,待過三天時間,每次迴來,都會從府上搬一些東西,給他師傅虯髯客送去。


    “師傅想見你!”薑超已經臉皮厚的,對趙諶這種明顯毫無殺傷力的話直接免疫,聞言後,低下頭,望著趙諶開口道。


    “你師傅來了?”趙諶一聽薑超這話,立刻便收起臉上的戲謔表情,望著薑超認真的問道。


    虯髯客身份特殊,自那日長安現身之後,便躲到長安城外,趙諶還有許多話要問,都沒機會當麵問他。


    “沒來!”薑超站直了身子,伸手掏著耳朵,臉上略有些尷尬道:“師傅在城外的住處等你!”


    “意思是要我還得親自跑去見他?”趙諶聞言,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就像聽到了多麽好笑的事情一樣,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


    薑超聞言,對著趙諶點了點頭!


    “不去!”趙諶很幹脆的對著薑超說道:“想要見我,那就乖乖過來,不想見那就算了!”


    虯髯客願意見他,無非就是有事相求,既然有事相求,那就乖乖放下那什麽高人的架子,親自過來求他,到時,他答不答應,都還是兩說呢!


    “師傅這幾天準備離開!”趙諶扔下這句話,便向著前宅而去,不料他剛剛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薑超的這句話。


    “虯髯客要離開?”趙諶聽到薑超這話,登時止住腳步,訝異的轉過身,望著神情落寞的薑超道:“怎麽會想著突然離開,說過要去哪了嗎?”


    “…河北!”薑超目光灼灼的望著趙諶,說道:“薑某也章隨同而去,可惜,被師傅拒絕了!”


    娘咧!趙諶聽到虯髯客要去河北,登時整個人都愣在那裏,去河北做什麽,薑超嘴上不說,可趙諶焉能猜不出來。


    上次在坊街裏,突然刺殺他的那幫人,就是從河北來的,虯髯客要去河北,自然便是衝著那幫人去的。


    “走吧!”剛剛才說不去的人,聽到薑超這話,趙諶立刻便改變了注意,叫上薑超,坐上特製的馬車,出了長安城,便向著虯髯客落腳的地方而去。


    虯髯客落腳的地方,就在新豐縣的一處佛寺,這讓趙諶明顯愣了愣。


    佛寺向來給他直觀,便是一派清規戒律,可問題是,這段時間薑超從家裏,搬走的可不是隻有素食。


    都是廚房裏鹵好的豬蹄兒這些,還有從他這裏,騙取的烈酒,難不成,虯髯客吃東西,還專門跑到佛寺外麵不成?


    佛寺還是佛寺,除了看上去比長安的法華寺等,稍微顯得寒酸了些,其他地方,都是一模一樣。


    同樣的禪音聲聲,同樣的香煙繚繞,一個占地七八畝的院子,院子的正中,修建了一座石塔,裏麵冒出一股股的刺鼻的青煙,院子的正對麵就是一間佛堂。


    此時,正是晌午,佛堂裏隻有幾個和尚,佛寺的禪音,便是這幾個和尚發出的。


    趙諶跟著薑超進了佛寺,薑超熟門熟路的,也不跟那些和尚打招唿,便直直的帶著趙諶,前往佛堂後麵。


    那裏還有一排排的屋舍,似乎是佛寺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知客房。


    趙諶跟薑超進入佛寺後院時,從其中的一間客房裏,傳來一陣悲嗆的歌聲。


    歌聲很雄渾、很蒼涼,仿佛是夕陽下的遲暮英雄,在彈劍高歌,迴憶著曾經的崢嶸歲月。


    屋子裏的確有人在彈劍相隨,趙諶跟薑超兩人,靜靜的站在知客房外,側耳傾聽著屋內的雄渾歌聲,等到一曲終結,這才微微一頓,舉步走進了屋內。


    屋內酒氣熏天,一張低矮的木榻上,虯髯客敞著胸前的衣襟,披發而坐,一張黝黑粗礪的麵頰上,還帶著一抹蒼涼之意,仿佛還沉浸在剛剛的歌聲中,無法自拔一樣。


    而在虯髯客的身旁,則是一名和尚,身著寬大的僧袍,一顆腦袋錚亮,偏偏手裏卻拿著一壇烈酒,趙諶進去時,和尚正舉壇暢飲,酒漬順著嘴角流下,打濕了胸前一大片的僧袍。


    隻不過,趙諶進屋後,卻將目光投在了虯髯客另一邊的人,笑眯眯的開口道:“李大將軍也在這裏啊!”


    李靖跟虯髯客,乃是結拜的義兄,出現在這裏,自然是合乎尋常。


    隻不過,而今長安風聲鶴唳,別的人恨不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李靖倒好,不光來了佛寺,而且,還是來見虯髯客這個悍匪。


    “長安侯不也來了!”李靖聞言,臉色絲毫不變,比起往日的沉默寡言,這一刻的李靖顯得豪邁無比,說話時,猛地舉起手邊的壇子,不屑的撇了一眼趙諶,仰起頭便灌了下去。


    “小子,某家要去河北殺人!”虯髯客雙目通紅,醉眼朦朧的望著趙諶,語氣中帶著破石之音,豪邁無比的道:“給某家打造兩把稱手的兵器!”


    “就這個?”趙諶聽到虯髯客這話,禁不住愣了愣,望著虯髯客,有些不解的道:“兩把兵器而已,用不著讓我親自跑一趟吧!”


    “自然不是單為了這個!”虯髯客衝著趙諶揮了揮手,目光轉向一旁的和尚,突然豪爽的大笑道:“禿驢看上了你手裏的烏木,某家答應了,你便給禿驢一塊烏木吧!”


    我去!


    趙諶自動忽略了虯髯客嘴裏禿驢,卻對虯髯客自作主張,答應和尚烏木的事,有些耿耿於懷。這話說的多輕巧,就好像烏木是他的一樣,雖然是你發現的,可卻是我挖出來的呀!


    “兵器迴頭我便幫你打造出來!”趙諶邊說話,邊外走:“到時打造出來了,便叫你得乖徒兒給你送來!”


    這破地方就不該來的,趙諶心裏有點後悔了,如今,烏木就是他的逆鱗,誰跟他提,他就跟誰急,虯髯客也不行。


    “如何?”坐在虯髯客身邊的李靖,仿佛早就猜到了這樣的結果似的,對著虯髯客猛地張嘴大笑道:“落入饕餮之嘴的東西,豈會這麽容易就要出來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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