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大王莊迎來了一批幾百人的隊伍,領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帶著一千人出去,阻截梁軍的薛家兄弟。


    當日,薛家兄弟率領一千人馬,出去阻截梁軍,一場大戰下來,折損了將近二百多人。雖然為柴紹的撤離,爭取了時間,但也因此,錯過了與柴紹迴合的機會。


    這十幾天,薛家兄弟帶著幾百人,在朔方四處出沒,尋找著可以進山與柴紹迴合的可能。然而,山口地帶被突厥人幾千人馬合圍,僅憑他們幾百人馬,無論如何也是突破不了的。


    所以,薛家兄弟就趁著突厥人沒有防備,出其不意的偷襲了突厥人的一處後營,奪了一批糧草,這才熬過了這十幾天。


    也是薛家兄弟合該走運,今日一早,他們合計著再像幾日前一樣,對突厥人突襲一下,自然不能指望,憑著幾百人撕開突厥人的防線,而是想從突厥人手裏,再奪取一點糧草。


    因為,他們上次奪取的那批糧草,已經快要消耗完了!


    卻不想,走到大王莊一帶時,恰好遇上了趙諶派出的斥候,兩下裏一打照麵,薛家兄弟聽說趙諶就在這邊後,立刻便放棄了突襲的計劃,帶著人馬就奔著趙諶來了。


    “得虧你們沒去偷襲啊!”趙諶聽完了薛萬均的話,禁不住苦笑一聲道:“思摩老家夥並非常人,老家夥賊精賊精的。怕是早就在後營裏挖好了一個坑,等著你倆去跳呢!”


    “長安侯說的,薛某人自然清楚!”薛萬均聞言。衝著趙諶苦笑一聲道:“其實,薛某人這麽做,也是被逼無奈,一旦糧草斷絕,薛某兄弟就隻能帶人撤退了!”


    趙諶當然理解,幾百人身邊沒有任何的糧草,整整在平原上晃悠了十幾天。光是看看薛萬徹這家夥就知道了。


    從來到他帳篷,這家夥的嘴就沒停過。趙諶不準營地裏生火,所以,給士卒發放的都是一些速食,事先都堆放在趙諶的帳篷裏。薛萬徹進來後,就跟進了天堂,放開了肚皮的吃。


    “諶哥兒,某可算是見到你了!”正在帳篷裏,跟薛家兄弟說話的功夫,外麵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隨即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柴令武撲進了帳篷裏。


    而後,也不顧薛家兄弟是否在場。上來一把抱住趙諶,就跟離家多年的孩子,終於找到了家似的。哭的那叫一個淒厲。


    柴令武這家夥,打小就是蜜罐裏長大的,再加上平陽公主的早逝,家裏就他一個晚輩,當真是被整個柴府上下,當成寶貝一樣的寵著。


    之前就是長安的一個紈絝二少。整天的遊手好閑,混在長孫衝一幫紈絝中間。就差沒殺人放火了。


    而今,被柴紹弄來朔方,沒想到一來就被突厥人困在山裏,十幾天親眼看著血火漫天,當真是遭受了極大的心理創傷。


    薛家兄弟無聲的站在一旁,等著柴令武止住了哭泣,代替了薛萬徹剛剛的位置,坐在那裏狼吞虎咽時,這才小心的詢問起山裏的狀況。


    “很糟糕!十分糟糕!”柴令武嘴裏嚼著一大嘴幹牛肉,含含糊糊的說道:“缺衣缺藥缺吃的,最重要的是缺帳篷!”


    趙諶聽著柴令武的話,無聲的皺了皺眉,這種情況,本就是早已經料到的。數萬人卻隻有數百頂帳篷,糧食必然也是消耗光了,至於藥品。


    這十幾天,突厥人可不光是圍而不攻,聽柴令武說起,突厥人每天都會組織一兩次的強攻,這還不算那些試探性的攻擊。


    大唐的士卒傷亡甚多,急需大量的藥材!


    “某這次出山,就是想從諶哥兒你這裏帶些藥材迴去的!”柴令武說到這裏時,抬起袖口使勁抹了一把嘴,望著趙諶說道:“所以無論如何,諶哥兒你都要讓某帶些丹藥迴去!”


    丹藥?趙諶一聽這話,微微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這混蛋說的說的應該是他經常拿給老秦服用的醫藥吧!


    “放心吧,這事兒還用你說啊!”想到這裏,趙諶隨即沒好氣的道。話音落下,趙諶複又認真的望著柴令武問道:“你們來時,出山的那條路好走嗎?”


    趙諶問這話的意思是,如果那條路好走,他就想能不能,偷偷轉移一批人出來,這樣也可以減輕柴紹在山裏的壓力。


    然而,柴令武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好走,有些地方,是原來被山洪衝垮的水溝,需要有人用繩子拽,才能爬上去!”


    那就沒辦法了,趙諶有點失望,不能轉移一批人出山,那就隻能往山裏運送更多的物資。


    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柴令武等人想迴去,那也沒法迴去了。留柴令武住在大王莊,趙諶趁夜將所有的物資都備好了。


    糧食全用的壓縮幹糧,每人一包,大概也能湊合個一兩日,這時候已經顧不得別的了,一切都將就吧!


    藥品從最基本的風寒止瀉止血到抗體的藥物,趙諶生怕到時搞錯,將所有的藥物都分別裝在一個大琉璃瓶中,上麵貼了紙條,詳細的做了標注。


    說是一切從簡,但集中下來,也有整整十幾口袋,被趙諶連夜裝好,放在帳篷裏。


    次日一早,柴令武等人早早起來,抱著趙諶又是一通大哭,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


    趙諶看到柴令武這個樣子,幹脆叫柴令武別迴去了,結果,柴令武一聽,立刻便將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似的,態度堅決的鬆開趙諶,跟隨薛萬徹一道,離開了大王莊。


    快到中午時。薛萬徹帶著護送的人馬迴到大王莊,山路陡峭,薛家兄弟帶領的幾百士卒倒是能夠進入山裏。可坐騎卻是無法進入,所幸,有了趙諶提供的物資,柴紹還能在山裏堅持一陣子。


    “咱們這裏也有兩千人馬了!”等薛萬徹迴來,趙諶隨後便將薛家兄弟以及劉蘭召集到帳篷裏,皺眉開口道:“所以,本侯就在想。難道咱們就要在這裏,眼睜睜的等著涇陽的兵馬過來嗎?”


    “那長安侯的意思是?”帳篷裏的幾人。聽到趙諶這話,禁不住彼此望了一眼,而後,薛萬均皺眉望著趙諶。開口問道。


    在這帳篷裏,無論是官職還是爵位,都應該是薛萬均。但卻因為趙諶的身份,以及朝中的地位,都是薛萬均無法比擬的,到了這種時候,自然而然,趙諶就成了主導者。


    “主動出擊!”趙諶聞言,忽然目光一凝。望著帳中的幾人,開口說道:“在座的諸位都是用兵高手,本侯這裏有一個法子。我說來諸位可以聽聽!”


    說著話,趙諶迎著帳中幾人的目光,將他這兩天想到的法子,詳細的給幾人說出。


    隨著趙諶娓娓道來,一開始幾人還緊皺眉頭,一臉的懷疑之色。但聽到後來,漸漸的臉上便多了一些震驚之色。


    “此策甚妙!”趙諶話音落下。一旁的薛萬徹率先一拍大腿,興奮的叫道:“這一來,就不行弄不死那幫突厥雜種!”


    “末將倒也覺的可行!”薛萬徹話音落下,那邊的劉蘭,也是微微皺了皺眉,望著趙諶開口說道。


    “長安侯此策,關鍵點還是在於偷襲上!”薛萬均皺著眉頭,沉吟了少許,這才輕捋著胡須,說道:“若是,事情真按著長安侯設想的來,那就根本用不著涇陽的兵馬了!”


    “郡公說的沒錯!”趙諶聞言,也是深以為然的說道:“這件事關鍵點就在於偷襲上,這方麵,三位都是行家,怎麽做,三位還要想個萬全的計劃出來!”


    “嗬,長安侯謙虛了!”薛萬均聽到趙諶這話,不由的擺手說道:“若是之前長安侯說出這話,薛某聽了還會相信,但方才聽了長安侯的妙策長安侯若說對軍事一竅不通,薛某可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說到這裏時,薛萬均迴頭望了一眼其餘兩人,微微一頓,隨即三人都禁不住大笑起來。


    臨近夜幕降臨,風雪在平原嘶吼,天空灰蒙蒙的,突厥人的營地裏,已經點起了巨大的篝火,在風雪肆虐中,火焰劇烈的擺動。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從突厥人營地的側後方,‘轟隆隆’響起一陣急驟的馬蹄聲,蹄聲滾滾,像一頭怪獸,驟然間衝破風雪的簾幕,出現在了突厥人的視線中。


    悠揚短促的牛角號聲,隨後在突厥人的營地裏響起,營地裏驟然間人喊馬嘶,紛紛開始奔向自己的位置,準備迎擊驟然而來的這支大唐騎兵。


    正在自己帳篷裏,喝著熱乎乎奶茶的思摩,聽到外麵的牛角號聲,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的驚慌,反而露出一絲不宜察覺的微笑,仿佛期待已久的獵人,這一刻終於等到了獵物。


    “來吧!可憐的孩子們,那裏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一個巨大的坑,就等著你們一頭掉進去呢!”從帳篷裏出來,思摩微笑望著遠處疾馳而來的那支幾百人的大唐騎兵,像是呢喃似的,開口說道。


    這一刻,思摩已經等了許久了,從上一次糧草突然被劫,他就算準了,這幾天這支漏掉的隊伍,還會再一次出現。


    果不其然,這一刻總算是來了!


    思摩望著那滾滾而來的幾百名大唐騎卒,就仿佛看到下一刻,他們掉進他的陷阱裏,絕望掙紮的樣子,目光裏露出嗜血的光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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