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這個世上,就會有各種各樣的牽絆,有時真的很無奈的,但無奈也得麵對,除非你能冷血無情到,無視身邊人的感受!


    所以,趙諶妥協了!


    這次將百官都套進來,算起來,也是他逼迫的,此時又有兩位老將的話,趙諶不得不考慮,這件事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的影響。


    不過,妥協並不意味著,就要全部廢除那些借據,賑災的事,憑什麽讓他一個人出力又出錢?


    送走了兩位老將,趙諶坐在廳堂裏,默默的望著外麵的天色發呆,小麥進來了好幾迴。


    看到趙諶在那裏呆坐不動,嘴唇蠕動了一下,最終卻是沒敢打擾趙諶,悄無聲息的出去,托著下巴坐在廊簷下,目光呆呆的望著天空,表情跟廳堂裏的趙諶一模一樣。


    傍晚的時候,趙諶才從呆坐中緩過神來,隨後,命人放出話去,凡二百貫以上的,可以減免到二百貫,也就是說,百官每人隻需捐出二百貫來,就可以將先前的借據拿迴去。


    心情糟糕透頂,看到張祿出去傳話時,趙諶追在張祿身後,惡狠狠的補充了一句。二百貫是底線,明日午時前,誰若是還磨磨蹭蹭的不願送錢過來,那就永遠別送來了!


    到時就刻在石碑上,立在東市,借據上寫了多少年,那就在東市裏,立上多少年,倒要看看你們那臉,還要不要了?


    這話果然是威懾力很大。張祿將趙諶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那些守在趙府門前的一大群人後,前一刻還圍在趙府門前的人。下一刻就唿啦一下散去了。


    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急急忙忙的跑去,迴稟他們主子去了!


    “小子終於也體會了一把朕的感受啊!”皇宮裏的李二,聽到趙諶那裏傳來的消息後,忽然背負著手,歎了一口氣,說道:“朕可是天天都在體驗這種感受啊!”


    趙諶這話放出去。連夜就有人送錢過來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那位戶部的員外郎。


    這位老兄當初在朝堂上時,看人家大筆一揮,就是二百貫二百貫的,大概是也想瀟灑一把。於是,大筆一揮,八百貫就躍然紙上了。


    這些天,被趙諶將木牌子立在東市,家裏可真是雞飛狗上牆了,兒子整天躲在自己房中砸東西,夫人也是要死要活的,天天跟他鬧。


    偏偏他這夫人,家世顯赫。他又不能怎樣,於是,這位員外郎就悲劇了。整天躲在外麵,連家都不敢迴。


    如今聽說,這位長安侯將錢,整整減免到了二百貫,那還有什麽猶豫的,立刻便急吼吼的迴家去。從地窖裏搬了二百貫出來,急三火四的就送來興化坊了。


    實在是被趙諶整怕了。生怕睡一覺起來,這位長安侯忽然變了卦,那他就真的隻有去跳河了!


    跟趙府的管家打了招唿,這位仁兄便命人抬著幾箱的錢,直直的來到趙府的後宅。


    剛一進後宅,就看到趙諶正拿著一摞盤子站在那裏,而在趙諶的前麵,則是一堆的碎瓷。


    “長安侯…好雅興!”員外郎一進去看到趙諶這副樣子,那還有不明白的,當即尷尬的一笑,衝著趙諶沒話找話的道。


    “那員外郎要不要也來一個?”趙諶聞言,嘴角微微一撇,說著話,隨手將一個盤子遞給員外郎,說道。


    “還是長安侯來吧!”一聽趙諶這話,員外郎頓時衝著趙諶使勁擺擺手,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微笑,對著趙諶說道。


    沒意思了!趙諶看到麵前的家夥,一臉難看的表情,頓時有些意興闌珊起來。隨後,將張祿叫來,當場點清了錢數,將借據還給員外郎,便打發走了。


    “明日,就由你來收吧!”送走了員外郎,趙諶愣愣的站在院子裏,片刻後,對著身邊的張祿交代了一句,便迴屋去了。


    心裏本就鬱悶的很,再要是一個個看這些人的嘴臉,不管好的壞的,趙諶估計,他會當場罵人!


    次日一早,不等那些人上門,趙諶便讓木丘駕著車,帶著這幾日弄出來的圖紙,進宮找李二去了。


    他這幾日,跟隱門的書癡們,忙的便是這事。這事兒最後還得獲得李二的支持,要不然他還真沒法辦成。


    今日正好是休沐,大唐公務員就這點好,十天給個休沐,不用上早朝,不用去衙門盯著,可以一覺睡到大中午,愛幹嘛幹嘛。


    趙諶來到李二的甘露殿時,李二正坐在那裏喝粥,看到趙諶拿著一卷圖紙進來,用手中的筷子指了指他的對麵,示意趙諶坐下來。


    “陛下,微臣還沒吃飯呢!”趙諶坐在李二對麵,看一眼低頭喝粥的李二,吸了吸鼻子,衝著李二開口。


    李二低頭喝粥的人,立刻便衝著旁邊伺候的宮女,指了指趙諶,依舊是隻顧著喝粥。


    那名宮女微微愣了愣,隨即偷眼望了一眼趙諶,向著殿外走去,不多會兒,便端來一份跟李二一模一樣的粥。


    趙諶鬱悶的接過宮女端來的粥,看著李二在那裏無聲的喝粥,故意將嘴湊到碗邊,喝的驚天動地,整個大殿裏,都迴響著趙諶喝粥的聲音。


    大殿裏原本伺候李二的一眾內侍和宮女,耳聽著這驚天動地的喝粥聲,一個個臉上露出,十足的驚訝模樣,可當著皇帝陛下的麵,卻又不敢笑出聲來,隻好使勁的在那裏憋著。


    原本低頭喝粥的李二,到了此時,隻好抬起頭,對著殿中的眾人,揮了揮手,將眾人打發了出去。


    “朕知道你心裏有氣!”將殿裏的人都屏退了。李二這才望著趙諶,皺眉說道:“可朕也沒辦法!”


    李二說著,忽然歎了口氣。望著趙諶開口道:“而今,國朝新建,處處都是用人之際,朕都恨不得搜羅盡天下人才,隻是,自前朝大亂,毀壞的不止是這萬裏河山。還有天下的讀書人!”


    李二說到這裏時,忽然冷笑了一聲。望著趙諶說道:“若非如此,朕的朝堂上,怎麽會容許,這些屍位素餐的人存在!”


    好吧!趙諶原本是打算向李二抱怨的。結果,現在卻變成了李二的獨角戲!


    趙諶無奈,隻得坐在那裏,一邊喝著粥,一邊聽著李二在那裏,大發感慨,聽到李二說到憤慨處時,趙諶便會立刻感同身受的附和一句。


    “陛下,說了這麽多。你就沒想過,要建立一個人才儲備庫什麽的?”好容易聽李二說完了,趙諶這才擦了擦嘴。望著李二循循善誘的道。


    人才儲備庫?


    顯然,對著趙諶的這新名詞,李二還有點不適應,微微沉吟了一下,頓時望著趙諶問道。


    “簡單!”趙諶一聽李二問起,立刻便拿著圖紙來到李二的麵前。將圖紙‘嘩’的一下展開,先將圖紙裏夾著的一張起草書。交給李二,先讓李二看。


    “九年義務教育?”李二皺著眉頭,從趙諶手裏接過起草書,目光往上一掃,立刻就被上麵的幾個大字吸引,而後禁不住出聲道。


    “陛下,接著往下看!”趙諶聞言,點了點頭,望著李二微笑著說道。


    這就是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跟隱門的幾人,商議的事情。不同於,上一次的學宮,這次趙諶麵對的將是,那些如馬周出身的寒族。


    如今的大唐,科舉還沒真正開始,依舊奉行的是九品中正製,朝中幾乎都是各氏族、士族及其門閥中人,鮮有寒族出身的人。


    就像馬周這樣的人,能夠最終成為貞觀年間的鳳凰男,其中固然是馬周的才學被李二看中。但也是靠著別人的門路,若非如此,馬周一生,恐怕最後也隻會黯然一生。


    即便是後來,開設了科舉製,給了寒族一個出頭露麵的機會,但大唐最終也沒能徹底取消九品中正製的影響。


    而趙諶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給大唐無數的寒族,給一條出路。隻要李二同意在朝廷中,給寒族一席之地,那麽趙諶就敢打包票。


    十年之內,像馬周這樣的人,將會遍布整個大唐的朝堂上下!


    寒族中,不乏聰明才智的人,馬周是最好的例子。而更多的則是因為,無法接觸到書本,才會埋沒了上天賜予的才智。


    如今,一旦九年義務教育普及,大範圍的網絡下,即便沒有趙諶帶來的後世教學,單單就是儒學,都能出現一大批的人才。


    所以,趙諶方才對李二說時,才會問要不要建立一個人才儲備庫的。有了這樣的普及教育,那當真就是人才儲備庫了,到時還會怕,從中選不出一個可用人才?


    當然,上麵並沒有提起寒族一個字。李二本就是老牌門閥出身,要是趙諶在上麵,真這麽說了,估計,李二會當場撕了起草書。


    這不明擺著,就是要拆他的門檻嘛!


    “為何要九年那麽久?”李二看完了起草書,先是抬起頭深深的唿了一口氣,而後,這才目光灼灼的望著趙諶問道。


    趙諶的這份起草書,寫的周密詳細,上麵將九年義務教育分析的很透徹,不用李二費多大的勁,就能看的明明白白的。


    “陛下,教育要從娃娃抓起啊!”趙諶聞言,頓時對著李二笑眯眯的說道。(未完待續)


    ps:中午迷糊了一陣,結果,爬起來後,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可能是著涼了,下午一直腦袋昏沉沉的,全身酸疼,本來想發個請假條的,後來想想還是沒發,一直堅持著碼字,碼到現在,對不住了大家了!


    零點的一更,實在碼不出來了,所以,明天會三更!


    抱歉了,太保在此鞠躬了,請容許太保請個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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