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奇重無比!


    這副甲胄足有幾十斤重,趙諶從前隻看到程處默等人穿在身上,看起來很隨意的樣子,可等到李二將甲胄,套到他的身上,趙諶的雙腿都有些打擺子了。


    他卻不知道的是,程處默身上的乃是普通的甲胄,而他身上的甲胄,卻是屬於玄甲軍的製式甲胄,比之普通甲胄,防護更嚴,自然也比普通甲胄更奇重無比。


    李二套好了甲胄,拿起鐵槊便走向了一邊,趙諶隻得自己一個人,默默的站在哪裏,繼續係上麵的帶子。


    心裏有點想不通,這樣的甲胄穿在身上,本身就已經超負荷了,怎麽又可能上戰場呢?


    心裏不停的嘀咕著,手上的動作卻不停,磨磨蹭蹭的,就在李二等的不耐煩時,總算是係好了帶子!


    “拿起你的鐵槊!”李二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看到趙諶總算是係好了帶子,目光望著趙諶,依舊是先前的那句話。


    趙諶聞言,隻好轉過身,握住木架子的鐵槊。有點重,不過還能勉強拿得起來,趙諶雙手握住鐵槊,一咬牙拿起鐵槊,轉向李二。


    隻是,身上穿著奇重的甲胄,再加上手裏的鐵槊,此時,別說是跟李二動手動腳了,便是正常走路都有點費勁的很。


    等在那裏的李二,皺眉望著趙諶穿著甲胄,手握鐵槊,像喝醉了酒似的,禁不住失望的歎了口氣。


    “朕站在這裏不動。你便用盡全力來攻!”李二歎了口氣,已經不再指望跟趙諶兩個像男人一樣,在這大殿裏。痛痛快快的打鬥一場了。


    可又不想就這樣草草了事,想了想,隻好自己站著不動,讓趙諶盡量來攻。


    “陛下,那樣不好吧?”趙諶聞言,禁不住抬起頭望著李二,有些擔憂的開口。


    “你便以為。就你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能奈何得了朕嗎?”李二的眼神很是輕蔑。趙諶此時的狀態,活脫脫就是先前他自己說的,當真像是手無縛雞之力。


    瞧不起我?


    是個人都有自尊的,何況還是人家站著不動的情況下。趙諶聽到李二這輕蔑的話。一瞬間握緊手裏的鐵槊,嘴裏‘啊啊啊’的狂叫著,托著長長的鐵槊,便衝向李二。


    剛剛衝到李二身前,手中的鐵槊猛地斜刺裏,便甩向李二。長長的鐵槊,隨著趙諶這一跑一甩的慣性,唿嘯著直奔李二,氣勢磅礴。


    然而。這樣氣勢磅礴的一槊,堪堪抵達李二身前時,李二卻隻不過是將自己的鐵槊。打橫了放在身側。


    “嗆!”下一刻,趙諶手裏唿嘯而來的鐵槊,便結結實實的砸在了李二的槊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镔鐵相交聲。


    兩槊相交的刹那,一股巨大的震顫,沿著槊杆迅速傳到趙諶手上。震得趙諶的虎口一麻,手中握著的鐵槊。一下子脫手掉落在地上。


    李二痛苦的閉上雙目,有種不忍目睹的感覺,他戎馬半生,手下有的是用槊的老將,不提別人,單單是程咬金,一杆鐵槊便使得出神入化的。


    可就是,沒見過眼前這小子這麽用槊的,這麽一杆鐵槊到了他的手裏,竟然莫名其妙被他當彪子使了。


    “撿起來!”李二閉上雙目,長長吸了口氣,將心裏的煩躁壓下去,而後,睜開雙目,望著趙諶,聲色嚴厲的道。


    虎口被震得發麻,趙諶還在使勁揉著被震得發麻的虎口,猛地聽到李二這話,微微愣了一下,望著李二問道:“陛下,還來啊?”


    “是男兒的便撿起來!”李二聞言,目光凝視著趙諶,語氣嚴厲的道。


    趙諶隻好將地上的鐵槊撿了起來,雙手握著,抱在胸/前,目光望向李二。


    “槊不是那樣拿的!”李二暗暗咬了咬牙,用自己的槊在地板上敲了敲,望著趙諶說道:“將槊立起來,不是抱在胸前!”


    趙諶聞言,愣了愣,隻好學著李二的樣子,將鐵槊移到身側,立起來,讓槊尖朝上。


    “再來!”李二看到趙諶從善如流,將鐵槊立到身側,總算是有了一點英武之氣,心裏總算是好受了些。而後,便讓趙諶重來一次。


    趙諶聞言,稍一猶豫,便轉身走向那邊。結果,這一轉身,鐵槊重新又迴到了先前那般,被趙諶像拖拽什麽似的,一路向前。


    “將槊拿起來!”身後的李二看到這樣的情景,剛剛才好受一些的心情,立刻便被破壞貽盡,氣的在趙諶身後大吼道。


    你當我不想拿起來?趙諶聽到李二這話,禁不住心裏嘀咕了一句,身上的甲胄奇重無比,他連走路都費勁,還有心顧得上,正確的拿槊。


    不過,嘀咕歸嘀咕,終還是將鐵槊拿了起來,咬著牙,走到那邊停下來。


    “雙手握緊槊杆,目視槊尖,將你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槊尖上!”李二一手持槊,站在趙諶的前方,目光望著趙諶,說著話,猛地吼道:“衝鋒!”


    趙諶按照李二說的,雙手握緊槊杆,注意力全部放在平舉在胸/前的鐵槊,目光盯著槊尖,聽到李二的吼叫,腳下猛地一用力,整個人‘轟隆隆’的衝向李二。


    冰冷的槊尖指向李二,借著趙諶從遠處的衝勁,奇快無比的衝向李二。


    “嗆!”然而,當槊尖直直向著李二衝來,如同先前一般,在距離李二幾寸距離時,便見的李二手中的鐵槊,隻不過微微一送一帶,趙諶連人帶槊,就奔著李二身後的禦案去了。


    李二深唿吸了一口氣,咬牙聽著身後的動靜,果然,下一刻身後便傳來一陣巨大的‘乒乒乓乓’的聲音。


    “再來!”李二聽到這聲音,微微頓了頓,繼續開口說道。


    再來便再來,被人家兩次搞得這麽狼狽,趙諶不由的也有些火大,聽到李二的聲音,二話不說,提起鐵槊,便走向那邊。


    “將槊拿起來!”身後的李二,一見趙諶又是拖拽著鐵槊,氣的吼道。


    “雙手緊握,注意力放在槊尖,記得留有餘力!”


    “衝鋒!”


    “衝鋒!”


    “衝鋒!”


    “……”


    偌大的太極殿裏,李二的聲音一次次的響起,每一次響起,便會伴隨著,趙諶製造出的一片狼藉聲。


    汗流浹背!雙手脫力!腦袋上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下,猶如被淋了雨一般,模糊了雙眼,流到嘴裏時,鹹鹹的,不過,趙諶眼裏卻露出興奮的光。


    像個傻子似的,躺在偌大的太極殿的地板上,傻笑出聲。而李二卻站在趙諶的身旁,依舊如先前那般,一手持槊,傲然而立。


    “心裏,還恨朕嗎?”過了許久,李二這才低下頭,望著躺在地上,猶如落湯雞一般的趙諶,皺著眉頭問道。


    趙諶聞言,使勁的搖了搖頭。


    “朕要聽實話!”李二的眉毛,微微上揚,望著趙諶問道。隻是,他的話音落下,躺在地上的趙諶,卻還是搖了搖頭。


    有些失望!李二見狀,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而後,目光直視著趙諶,忽然問道:“告訴朕,你在嶺南時,打敗了談殿,攻下了南撫州,將南撫州一片荒蕪之地,硬是變成了嶺南最富有的一個州,為何卻還是要迴到長安?”


    “陛下,是不是想問,微臣既然有這樣的條件,為何不自立?”極度的疲累,已經讓腦袋都有些不清楚了,聽到李二的問話,趙諶幾乎是脫口而出。


    隻不過,話剛一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果然,李二聽到趙諶這有些直白的話,眉頭禁不住皺了起來。不過,卻最終隻是微微停頓了一下,望著趙諶,麵無表情的問道:“說說!”


    “因為,我喜歡大唐!”趙諶聞言,微微遲疑了一下,忽然抬起頭,毫不遲疑的望著李二,開口說道。


    這就是理由!即便,他擁有時空超市,可以去世界的任何地方,但那也隻是漂泊,無論他走到哪裏,他的心依然也在大唐!


    李二聽到趙諶這樣的迴答,整個人頓時愣在那裏。這並非是趙諶隨口敷衍他的,因為,自從趙諶從秦嶺走出,直到離開長安,這段時間,他都一直在為大唐做事。


    無論是高產糧食,或者是推廣格物,都有一個目的,那便是為了大唐變得更好!


    “抱歉!”李二聽著趙諶這簡簡單單的迴答,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望著趙諶誠懇的道:“曾經,是朕負了你!”


    “陛下!”趙諶聽到這話,本來四肢酸軟的爬不起來的人,忽然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望著李二叫道。


    這一刻,他看的出來,李二目光裏流露出來的真誠!


    “還記得第一次跟朕在這裏見麵的事情嗎?”李二忽然偏過頭,目視著大殿上方,被趙諶鐵槊破壞的一片狼藉的禦案,大聲說道:“當時,朕就站在那裏,而你就站在下麵!”


    趙諶當然記得,那時候他初見李二,還被李二差點在渭水橋邊,砍了腦袋。心裏怕的要死,當時就在這大殿裏,誇李二是千古一帝!


    “當時,你說朕乃是千古一帝,可還記得?”李二也想起了當日趙諶說過的這話,忽然,轉過身,目光灼灼的望著趙諶問道。


    “自然記得!”趙諶聞言,表情略微尷尬了一下,當時他為了小命著想,可是狠狠的將李二歌功頌德了一番。


    “那麽!”李二聽到趙諶的話,目光凝視著趙諶,一字一句的問道:“朕願做你說的千古一帝,你可願輔佐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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