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趙諶雖然這裏等的焦急,可也知道,三天的時間,對於整個溪垌部落,已經是非常急促了。


    這些部落常年都住在山裏,一個部落跟一個部落間,有的隔著一座山,當初,趙諶說要南遷,要各部落先期派來部落中一些人過來時,便足足等了七八天,才等到全部的部落派的人到來。


    等待是件極難熬的事情,尤其是在心中充滿了怒火,等著去釋放掉時!


    焦急的等待了三天,終於在第三天的中午,從他們來時的方向,忽然出現一股煙塵,隨後,視線中便出現了密匝匝的人群。


    數以萬計,不是在往這邊走,而是全力的朝著這邊飛奔,數以萬計的人群在飛奔,視線中煙塵滾滾。


    趙諶站在一麵土坡上,遠遠的看到這壯觀的一幕,三天來,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趕來的這些人,都是各個部落的,壓根就隻聽過趙諶的名聲,卻從沒見過趙諶本人。


    此時,飛奔而來,看到一個大唐的少年站在一麵土坡上,遠遠望著露出笑臉。一個個頓時,來到趙諶不遠處停下,沒等喘勻了氣,便就地跪在地上,舉著雙手齊聲唿喊。


    趙諶看著麵前跪倒的上萬名部落勇士,心頭忽然升起一股豪氣,這些人可都是各個溪垌部落的最勇猛的戰士,有了這些人,一個區區的陳龍樹,又算得了什麽!


    營地裏,早就準備好了幾大鍋的飯菜。這些人一聽到趙諶有召,立刻便從部落裏出發,這一路上停都不敢稍坐停留,一路飛奔而來。


    “處默,你留在這裏。等我幾天!”趙諶安排上萬名,剛剛飛奔趕來的部落勇士吃飯,自己則來到帳篷,坐在程處默身旁,望著榻上的程處默說道:“一等我,解決了陳龍樹這王八蛋。立刻便來這邊接你!”


    “諶哥兒,你真要將陳龍樹置於死地?”程處默的臉色顯得很是猶豫,他心裏即便對陳龍樹,也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可還沒忘了。陳龍樹腦袋上頂著一個大唐刺史的帽子呢!


    “放心吧!”趙諶知道程處默心裏擔心的是什麽,所以,也不說破,隻是拍了拍程處默的手背,說著話,站起身便走向外麵。


    陳龍樹這種人,不過是跟大唐互相利用而已,陳龍樹想利用大唐的威名。奪迴他陳氏的勢力,而大唐也是利用陳龍樹,想讓這裏變成大唐的一個地方州。


    但結果呢?結果就是。表麵上一派和氣,背地裏卻另藏著各自的小九九。


    若陳龍樹真的是忠於大唐的,那麽這次僚人南遷,就該是舉雙手讚成的,這本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事。


    可事實上卻是,陳龍樹非但不讚同。反而跳出來,不惜用這種激烈的方式阻止僚人南遷。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陳龍樹非死不可。程處默擔心的是,一旦他殺了陳龍樹,會惹來李二的怒火,趙諶禁不住冷笑,陳龍樹膽敢帶人偷襲他,那麽陳龍樹就非死不可。


    至於殺了陳龍樹之後,會不會惹來李二的怒火,趙諶覺的暫時可以不用去考慮這個。


    營地裏的上萬名部落戰士,已經吃過了飯菜,此時,一個個站在營地裏,目光齊齊望著那頂帳篷。這次出來是去作戰,這一點他們從部落出來時,便已經明白了。


    趙諶從帳篷裏出來,上萬名部落戰士,齊刷刷的向趙諶無聲跪倒。趙諶愣了愣,隨即卻是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老頭兒。


    這次去攻打陳龍樹,老頭兒自然是無法跟去的,既然老頭兒不能跟著去,那麽就有一件非常頭疼的事,必須要解決。


    趙諶身邊需要一名能夠聽得懂大唐話的僚人,不然,這麽多人,聽不懂趙諶的話,根本就沒法統一指揮。


    老頭兒一聽這個,立馬便轉向人群,大聲的用土著語說了句什麽,片刻之後,便見人群裏忽然有一名皮膚黝黑的僚人少年舉起了手。


    “你叫什麽?”一見那名少年舉起手,趙諶頓時高興的望向拿少年,笑著問道。


    “迴尊神的話,某…某家叫木丘!”少年聽到趙諶的話,臉色瞬間漲的青紫,吭吭哧哧的半天,這才說道。雖然,別別扭扭的,不過確實是大唐話沒錯。


    一問得知,這名叫木丘的少年,原來是金垌部落的,因為常年采藥為生,與唐人藥商打交道,久而久之便也跟著學會了一點大唐話。


    這下子好了,有了木丘在旁翻譯,趙諶這下子便可以帶著這些部落勇士,前往南撫州找陳龍樹算帳了!


    南撫州,雖然這在大唐的版圖上,乃是大唐的一個地方州,然而,實際上卻是有名無實,所謂的州刺史,也不過是聾子的耳朵——樣子貨!


    南撫州並沒有像中原內地一樣的城池,所謂的城池,也不過是像清溪垌部落一樣,在周圍用粗大的圓木圍起,看起來倒像是大唐十六衛的衛營。


    自然,所謂的州衙門,也更是不倫不類的,依舊是如尋常部落的吊腳樓,上下兩層,上麵一層住人,裏麵的一應擺設,一概沒有。


    自從這裏被談殿帶人攻破後,衙門便一直空著,談殿平時都在另一處房子呆著,這間所謂的衙門便一直這麽孤零零的坐落在這裏,無人搭理。


    不過,現在卻不一樣了,被空置了許久的衙門,今日一早便被人灑掃出來了,裏麵此時坐著的是身穿大唐刺史袍服的陳龍樹。


    正是晌午,門外的陽光穿過閣樓的縫隙,斑斑駁駁的灑在閣樓裏,陳龍樹身穿著別扭的大唐袍服,整個人木呆呆的坐在那裏,腦海裏不斷的迴憶著,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


    猶如做夢一般!


    先是稀裏糊塗的殺了談殿,自以為已經奪迴了陳氏在羅竇洞的勢力,然而,誰知偏偏又聽到了那個神使,要將整個溪垌部落南遷。


    於是,再之後他聽從了馮智戴的話,答應了帶著馮陳兩家的部落勇士,一起在南遷的半道上襲殺那個神使!


    結果就是,他失敗了!


    這種結果,其實並不稀奇,談殿的五千大軍,當初都沒能奈何得了那個神使,他難道就能嗎?


    談殿失敗了,隨後遭到了他的伏殺,現在他也失敗了,那麽等待他的結局是什麽?


    那個神使,一定會派人來報複他的,換成是他,若是擁有那樣鬼神莫測的力量,也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對自己存有殺心的敵人的!


    給馮暄的信,已經送出去了,當初,馮氏叔侄找他的時候,就已經說明了,此事最後成與不成,三家都必須共進共退,誰也不容許背棄盟約。


    所以,陳龍樹此刻,就在等著馮暄兵馬到來,隻要趕在那個神使帶人過來前,馮暄的人馬與他匯合,那麽就能逼退,那個各溪垌部落的人馬!


    煎熬的等待!時間便在這種煎熬中,一點一點的過去,陳龍樹目光呆呆的盯著,地板上的陽光,慢慢的移動。


    某一刻,外麵忽然傳來‘登登登’的腳步聲,正在目光呆滯的望著地板上陽光的陳龍樹,乍一聽到這腳步聲,內心猛地一緊,‘倏’的一下抬起頭,目光忐忑的望向門口。


    從門外一氣跑進來的人,乃是灘垌部落的阿木長老,一個從始至終都效忠於陳氏的溪垌部落。


    “酋帥!”阿木長老一進屋,便臉色煞白的望著陳龍樹,說話時,雙目中有掩飾不住的恐懼之色。


    “來的是誰?”陳龍樹明明已經從阿木長老的神情中,猜到了來者是誰,可就是忍不住,再次問道。


    “是那個神使!”阿木長老站在離陳龍樹幾步的地方,一臉恐懼的開口:“來了很多人,差不多,溪垌部落的全部勇士都帶來了!”


    “馮暄呢?”陳龍樹聽到阿木長老說,趙諶幾乎將各溪垌部落的全部勇士都帶來了,臉色煞時蒼白,進而神情焦急的望著阿木長老,追問起馮暄的蹤影。


    阿木長老聞言,對著陳龍樹無聲的搖了搖頭,眼底深處,忽然略過一道悲哀。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馮暄還沒出現,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馮暄不來了!


    自己麵前的這位陳氏少主,真是太天真了啊!第一次被談殿騙了,結果,丟掉了整個陳氏的勢力,第二次被馮氏叔侄倆騙了,丟掉的可能會是什麽呢?


    城外,趙諶站在人群的前麵,看著眼前這座木頭城,目光越過‘城牆’望著城上的守軍,雙目中略過一道殺氣,對著身旁的木丘說道:“告訴他們,我隻要陳龍樹的狗命,叫他們乖乖將陳龍樹交出來,要不然,這裏的誰也別想逃走!”


    一旁的木丘少年聞言,不敢漏掉趙諶吩咐的一個字,照著趙諶說的,立刻便大聲對著城池裏的人,用土著語喊道。


    裏麵的人,此時,早就因為趙諶帶著這麽多人,一下子包圍他們,而惶惶不安,再一聽到木丘大聲告訴他們,待會兒惹惱了神使,這裏的一個人也不打算放過時,頓時裏麵的人都變得慌亂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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