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樹一見那突然出現的火苗,原本往前跑的的人,猛地一下止住步,臉色煞是一白,腦海裏不由自主想到了那日在清溪垌村寨外,談殿的藤甲軍遭遇到的地獄之火。


    跟隨在陳龍樹身後的一群人,此時,也看到了那黑夜中突然出現的火苗,一個個頓時跟在陳龍樹身後,猛地止住了腳步。


    那黑暗中的火苗‘嘩嘩’的閃動著,下一刻便聽的‘嗖’的一聲,一束火花忽然飛速的直衝他們而來,眾人來不及驚詫,便聽的‘呯’的一聲炸響,瞬間便有一個巨大的火花在他們中間炸開。


    一個巨大的火花炸開,瞬間就將他們站的地方照亮,炸開的火花,猶如銀蛇亂舞,在人群裏四處飛濺,濺到皮膚上時,便傳來一陣灼傷的疼痛感。


    而正當一群人驚慌失措時,又是‘嗖’的一聲,一道火花極速飛來,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如剛剛一般,隻聽的‘呯’的一聲炸響,又是一個巨大的火花瞬間在他們中間炸開。


    而後,便聽的趙諶那邊‘嗖嗖’聲不斷,一道火花連著一道火花,極速的向著他們飛濺而來,接二連三的在他們中間炸開。


    人群已經徹底亂作一團,陳龍樹的身體在劇烈的抖動著,耳邊的‘呯呯’聲不斷,耀眼的巨大的火花不時將他們所站的地方,照的亮如白晝。


    陳龍樹的內心恐懼到了極點,腦海裏不由自主的閃現出那日的地獄之火,下一刻,幹脆便轉身向後逃去。


    隻不過。才剛剛跑了幾步,腦海裏猛然閃現出,當日馮智戴跟他說過的話,如果放任神使活著,那麽不光是他陳氏。就連整個嶺南都將會被大唐奪取,到時嶺南的幾大家族,都將淪為大唐的刀下亡魂!


    而今,趙諶已經被他追到了這裏,被他們這麽多人困在那麵陡坡上,這是一次絕佳的機會。如果連這個機會都失去了,那麽今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最重要的是,這些巨大的火花,也隻不過是在他們中間,不斷的炸響。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傷害。


    不能走!絕對要把握住這次天賜的機會,一擊必殺,永遠除掉這個神使!


    想到這裏,陳龍樹原本邁出的步子,忽然收了迴來,目光中閃現了一抹狠辣之色,大聲的對著正在慌亂一團的數百名手下,大吼道:“別慌亂了。這不是地獄之火,他已經沒辦法弄出那樣的地獄之火了!”


    遠遠的趙諶看著陳龍樹忽然站在那裏,對著那幫他的手下大聲喊著什麽。趙諶的嘴角,禁不住微微的一撇,臉上露出一抹譏諷。


    而後,彎下腰抱起煤氣罐,走到遠離煙花的地方,擰開煤氣罐的閥門。用力將罐向著陳龍樹等人滾下。


    煤氣罐發出‘哧哧’的聲響,一路不偏不倚滾向陳龍樹等人。


    正在對著手下大吼的陳龍樹。驟然聽到從陡坡上傳來的滾動聲,目光驚疑的向後望去時。借著火花的亮光,看到一截粗大的圓木正飛速向他們滾來。


    正自有些驚疑的時候,陳龍樹目光陡然間看到,正站在陡坡上的趙諶,手裏忽然又點燃了一個火苗。


    隻是,借著火花的亮光,陳龍樹看的清楚,那束火苗分明就是在一個琉璃瓶子上升起的,這情景跟他當日在清溪垌村寨外看到的一幕何其之像!


    地獄之火!


    陳龍樹腦海裏一下子閃現出來,臉色瞬時一白,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目光望著那升起一束火苗的琉璃瓶子,被趙諶一下子拋向他們這邊,陳龍樹再也顧不上別的,一轉身便鬼哭狼嚎般的逃離。


    地獄之火的可怕,陳龍樹已經親眼所見,一旦身上被沾染上地獄之火,那麽等待他的就是,當日談殿那藤甲軍的下場。


    這一刻,陳龍樹真正是恐懼到了極點,恨不得一下子便遠離這裏,什麽陳氏榮光!什麽被大唐徹底奪取嶺南!


    這一刻都被他統統丟到腦後,現在他腦海裏唯一想的就是逃離!逃的越遠越好!


    ‘轟!’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震耳欲聾,地動山搖,隨著這一聲爆炸,整個黑夜仿佛都被點亮了,陳龍樹飛奔的前方,忽然間亮如白晝。


    而後,陳龍樹便驟然感到,身後忽然一股巨大的氣浪,排山倒海般的襲來,在被這股巨大的氣浪掀翻在地時,陳龍樹看到身後火光滿天,一片狼藉。


    趙諶精疲力盡的躺在地上,渾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幹了一樣,心在‘咚咚’的直跳,四肢時不時的抽搐一下。


    剛剛的那陣亡命逃跑,還是他來大唐後,經曆過得最危險的時刻,當初,離開長安時他都沒有這麽驚險過。


    而在趙諶對麵的山坡下,此時狼藉一片,煤氣罐的爆炸傷到的人,其實依然不多,論起來還沒燃燒彈威力大。


    隻不過那種巨大的效果,卻是相當震撼,地動山搖,震耳欲聾,便是趙諶都心驚膽顫,更別說是陳龍樹這些人了。


    所以,此刻的山坡下,除了那些受了衝擊波,受了重傷的,其餘的人,連同陳龍樹在內,統統都消失在了黑夜中。


    估計,這會兒已經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溪垌部落的數百人,陸陸續續的趕到了這裏,遠遠的站在狼藉的場地外,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尊神!”老頭兒居然也追了過來,遠遠的看到趙諶在一麵斜坡上,便站在下麵小心的叫道。老頭兒是個聰明人,除了崇拜雷神的時候,甚至還有點睿智的意思。


    剛剛趙諶從營地裏逃跑,老頭兒心裏自然清楚,趙諶這麽做,其實是將大部分力量引開,好減少一點對營地裏婦孺老幼的傷害。


    “我沒事的!”生怕下麵的人擔心,趙諶聽到老頭兒的聲音後,深唿了一口氣,對著下麵的老頭大聲說道。


    說著話,趙諶從地上掙紮著站起來,向著山下慢慢挪,下麵的老頭兒見狀,立刻便派出兩名矯健的勇士,三兩下爬上陡坡,將趙諶小心的攙扶了下來。


    “老頭,營地裏情況怎樣?”剛一從上麵下來,趙諶便望著老頭兒關心的問道。這次部落南遷,其他的部落派出的都是村寨裏的青壯,唯獨清溪垌是舉寨全遷,隊伍裏可是有不少的婦孺老幼。


    “其他的人倒是沒事的!”老頭兒聞言臉色稍微黯了一下,望著趙諶為難的道:“隻不過,尊神的那位朋友,卻是受了重傷!”


    程處默受了重傷?


    趙諶一聽這話,腦袋裏頓時‘嗡’的一聲,神情微微一呆,而後,來不及再跟老頭詳細詢問,猛地甩脫一旁兩名部落勇士的攙扶,瘋也似的衝向營地。


    程處默是他的兄弟,雖然,這話是常常掛在程處默嘴上的,可在趙諶心裏,這話卻是深入到骨子裏的。


    一世人,兩兄弟!


    程處默是他來到大唐後,認識的第一個人,也是讓他感到最暖心的一個人。自從兩人認識到今天,程處默就一直拿他當兄弟。


    當初,他離開長安,一個人飄到秦嶺深處時,隻有程處默一個人,硬生生的從秦嶺山外,一步一步踏著幾尺厚的積雪,挨餓受凍的找到了秦嶺。


    而後,又是一聲不吭的陪著他,背井離鄉,跑到這遠離長安幾千裏的嶺南來!


    這些,趙諶嘴上不說,不代表心裏也不知道,而今,聽到程處默受了重傷,趙諶心裏又豈能不為之瘋狂!


    營地裏,此時,同樣狼藉一片,哭泣聲、唿痛聲響徹在營地裏,不過,這些聲音在趙諶衝入營地後,一下子便消失了!


    大家的目光,紛紛都追隨著趙諶的身影,進了營地中央那唯一的帳篷。


    此刻的帳篷內,程處默爬在榻上,後背、左腿還有一條右臂上,全都被猩紅的鮮血滲透。而在程處默的身旁,則站在一名女孩子,望著趴在那裏的程處默,珠淚漣漣。


    “處默!”趙諶一進入帳篷,看到程處默趴在榻上的這副淒慘樣子,頓時心都懸了起來。而後,來到程處默的榻前,小心翼翼的開口叫道。


    “諶…諶哥兒!”原本趴在榻上的程處默乍聽到趙諶的聲音,忽然,費勁的偏過頭,衝著身後的趙諶叫道。


    一張臉頰蒼白無血,不過,看到程處默能說,還能動一下,趙諶原本懸著的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


    這說明程處默的傷,並不是致命的!


    既然,並不是致命的傷,那就一切都好辦多了!


    隨後,趙諶便將那名女孩子支出去後,就給程處默開始治傷,接下來他要動用手機超市,程處默看到沒關係,可別的人就不行了!


    程處默的身上一共有好幾處傷勢,脊背、小腿、手腕處,不過,因為程處默身上穿著鎖子甲,這些傷,其實傷的並不重。


    趙諶最擔心的是,程處默的手腕和小腿是否骨折了,結果,等他從超市裏拿出儀器,照射了一下,發現幾處傷勢都沒出現他擔心的骨折後,不由的鬆了口氣。


    不過,雖是如此,這一次也是將程處默傷的不輕,估計,今後好一陣子,程處默都隻能躺在榻上,不能自由活動了!


    “姓陳的必須死!”趙諶想想這一切都是陳龍樹造成的,禁不住便狠狠一咬牙,目光瞬間殺氣騰騰的開口。(未完待續)


    ps:今天章節被點娘一下吞了好多,腦袋裏亂糟糟的,這章現在剛碼出來,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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