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溪垌出來,馮暄便臉色陰沉的質問起馮智戴來。他們此行的目的是阻止南遷,結果,南遷的事非但沒能阻止,反而莫名其妙的搭進去了一千頭牛,馮暄在嶺南這麽多年,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大伯,你就不懷疑那神使的身份?”馮智戴聽到馮暄的質問,忽然歎了口氣,將目光轉向馮暄,皺眉說道:“那張嶺南的全地圖,很是讓人懷疑,咱們花了這麽多年都繪製不出,為何他就能呢?”


    馮暄聽到這裏,原本憤怒的表情,頓時微微一呆,進而腦中迴憶著那張地圖,眼目中終於後知後覺的露出一道震驚之色。


    “侄兒是懷疑,那個神使乃是大唐派來的?”馮暄想著那張地圖的可能,臉色頓時一白,繼而目露驚駭的望著馮智戴,驚訝的問道。


    “侄兒,倒是希望不是!”馮智戴目光望著遠處的群山,忽然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歎道:“可問題是,除了大唐,侄兒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能力,能踏遍整個嶺南,繪製出嶺南的全地圖!”


    馮暄聽到這裏,整個人頓時愣在當場。大唐向來不接受他們名義上的歸順,當年他們商量著給大唐的皇帝送去合浦大珠時,就被大唐皇帝以道遠拒絕了。


    想不到大唐的皇帝,其實已經將眼線布到了嶺南,甚至不知不覺,將整個嶺南的地圖都繪製成了!


    “我現在必須得趕迴高州,將這裏的事情告訴阿爹!”馮智戴歎了口氣,迴頭望了一眼半山腰上的清溪垌村寨,歎了口氣。對著馮暄說道。


    “哼!既然此人乃是大唐皇帝派來的,你阿爹知道了,又能如何!”馮暄本來還在震驚的人,乍一聽到馮智戴這話,頓時怏怏不樂的哼道。


    “大伯。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咱們這時候都該聯手起來,哪怕是陳龍樹,也得聯合進來!”馮智戴蹙眉望著怏怏不樂的馮暄,說道:“這時候若咱們還互相爭鬥,嶺南可就真的變成大唐的了!”


    馮暄聽到這裏。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雖然依舊是一副不樂意的樣子,不過,卻還是認同了馮智戴的說法。這時候,即便是天大的仇恨。都得暫時放到一邊,要不然到時連老窩都被大唐占了,那可就後悔來不及了!


    隨後,兩人站在山腳下,等著陳龍樹一臉神情落寞的從清溪垌村寨走出來後,幾人簡單的一說,立刻便分頭去準備了!


    這次遷往南麵的溪垌部落,一共有二十多個。因為要先期過去一些人,安置房屋等,每個寨子派來了一兩百人。


    雖是。一兩百人,可二十多個寨子,加起來,那也是三四千人。


    等到這些人陸陸續續的來到清溪垌的村寨,原本的寨子,一下子就變得人滿為患。不得已,趙諶隻好將這些人先行安排在村寨外住下。


    別的溪垌部落。都是等那邊先安頓好之後,再行遷過去。不過,清溪垌卻因為趙諶的緣故,這次一同舉寨南遷。


    三天的時間,所有的溪垌部落都已派人過來。而清溪垌也做好了南遷的準備。


    原本趙諶以為,整個寨子搬遷,光是家當就是一件特別繁瑣的事,結果,等到開始南遷了,看到清溪垌的人,一個個隻背著一個背簍時,趙諶才算是傻了眼。


    敢情,這麽大的村寨,看似家家戶戶五六口人,可全部的家當,也隻有一個背簍而已啊!


    不過,想想也是,這些僚人常年住在山林,過的還是最原始的生活,並不像中原漢人一樣,家裏總是瓶瓶罐罐的一大堆。


    幾千人的隊伍,一路上消耗的糧食就是不小的數目,這也是,僚人從一開始就無法南遷的根本原因。


    眼看著南遷日子臨近,老頭兒無數次的有意無意的望著趙諶,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趙諶隻好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來到村寨的後山,一次性就從超市裏,購買了兩噸的大米。


    結果,等迴來告訴老頭兒,讓他帶人去後山搬糧食時,老頭兒狐疑的帶著人來到後山,猛地看到眼前忽然出現的那麽多的大米,當場便‘咯嘍’一下,抽過去了!


    老頭兒也算是活了好幾十年的人了,大概從他記事起,就從沒一下子見過這麽多的糧食,即便是村寨豐收的一年,糧食也隻是那麽一點點,剛夠村寨吃數月的。


    剩下的大半年,整個村寨都是靠在山林捕獵為生!


    成堆的糧食擺在眼前,而且又都是白生生的大米粒兒,整個清溪垌部落,簡直都要瘋狂了。先前趙諶身為神使,展露出來的東西,不是那可怕的地獄之火,就是那巨大的球體。


    這兩樣東西,無論是哪一種,都讓溪垌部落的人見了,從骨子裏心聲懼意,而今,一下子拿出這麽多的糧食,整個溪垌部落的人,看待趙諶的目光,除了敬畏之外,一下子變得親切了起來。


    這才是雷神的使者啊!懲罰壞人時,毫不留情,但是對待他們這些善良的人時,卻露出仁慈的一麵。


    於是,整個村寨內,又是一輪的跪拜大潮,一個個僚人跪在趙諶所在的閣樓前,一遍遍的唿喊著雷神,聽的裏麵的趙諶嘴角使勁抽搐。


    雷神什麽的,他倒是不知道,不過,他上麵的錢,可是實打實的,少了一點,這才是真實的!


    僚人跪拜趙諶,認為這就是神使賜予他們的,然而,對於來源卻是連個疑問都沒有!


    即便是程處默,見了一下子出現的大米,也隻是微微的愣了愣,最後使勁的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句,反正是俺程處默的兄弟!


    語氣中滿是自豪的感覺!


    既然,糧食有了,各部落派來的人也到了,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數千人的隊伍,立刻便整裝待發,浩浩蕩蕩的出了清溪垌的村寨。


    故土難離!整個清溪垌的人這一下全部搬離,當全部的人,走出村寨,看著瞬間空蕩蕩的村寨,老頭兒站在那裏渭然長歎了一口氣,一轉身便爬上了一副擔架。


    整個隊伍裏,除了老頭兒因為年邁,需要別人抬著走,趙諶這個如今成為整個溪垌部落的神使,也被安排坐在了一副擔架內,晃晃悠悠的被幾個青壯抬著一路往南行。


    趙諶乃是神使,如今在整個溪垌部落,身份尊崇無比。而這一路南行,山高路遠的,萬一累著了神使,那還了得!


    於是,不由分說,趙諶就被抬到了擔架上,根本不給趙諶任何拒絕的機會!


    隻不過,這樣的享受舒服則是舒服,可有時卻也是相當的難受,尤其是自己的好兄弟隻能一路步行時,趙諶就更加有些不自在了。


    當然,這種不自在,也隻是維持了一會兒。


    等趙諶看到程處默背上背著一個背簍,身旁跟著一個俏生生若花朵一般的姑娘,兩人旁若無人,嘻嘻哈哈的樣子時,趙諶頓時翻了翻白眼,往後一躺睡了過去。


    就不該將熱氣球收起來,跟著大隊伍一起走啊!


    而當趙諶帶著溪垌部落數千人,一路向南出發時,遠在高州的馮盎,此時正低頭看著剛剛信使帶來的一封信。


    而這封信,不是來自別處,正是馮盎安插在大唐長安的親信,從長安給他帶來的。


    馮盎安在長安的信使每月都會給馮盎準時送來一封信,裏麵的內容,大多都是從皇宮外張榜出來的,關於朝廷內部人事變革以及朝廷政令的內容,有時也會夾帶著一些坊間關於嶺南的事情。


    這一次信的內容有點多,因為是今年捎來的第一封信,上麵詳細的將李二在大朝會上頒布的一係列事件,都逐一的寫了進來。


    馮盎的目光快速的瀏覽著信的內容,看到跟自己有關的,便會將目光停下來,仔細的分析,看到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便會直接忽略而過。


    一封信快看到結尾了,馮盎也沒看到跟自己有關的信息,長長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目光卻忽然盯著信的最後一件事,雙眸一下子虛眯了起來。


    這件事不是別的事,正是發生在初三日,大朝會上,趙諶失望而走的事情。


    馮盎的這個信使,將那日發生的一切都事無巨細的統統寫了進來,裏麵將趙諶如何失望而走,走時又是如何轟動全長安,以及事後大唐的皇帝,如何一次次的派遣軍隊四處尋找的事情,都一一做了詳細的說明。


    坐著神秘球體離開長安!


    本身對格物、算學一道尤其精通!


    身邊還跟著盧國公的嫡長子程處默!


    這個人名叫趙諶,是個剛剛及冠的少年!


    馮盎看著信上記載的關於趙諶的信息,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此刻就在羅竇洞清溪垌的雷神使者。


    也是,擁有一個巨大的球體,身邊也跟著一個粗黑麵孔的少年,至於,格物、算學那就不得而知了。


    兩下裏一綜合對比,馮盎立刻便毫無懷疑的認定,這個雷神使者,一定就是那個從長安出走的趙諶無疑!


    隻是,讓馮盎驚訝的是,這趙諶卻真的是神仙弟子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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