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我起了個大早,也是多年上班養成的良好習慣了,到點了自己就醒來了,想睡個懶覺都難。街頭吃碗熱騰騰的刀削麵,就著新下地的大蒜頭,那叫一個香奧,簡直就是迴味無窮啊!穿戴整齊,扣上頭盔,給我心愛的二侉子加滿了油,一騎絕塵我就向著江北老家的方向出發了。我祖籍江北薛家溝,爸媽年輕的時候外出奔波就再也沒迴去過,爺爺奶奶去世後老宅就徹底荒廢了,不出兩年光景就淪落成了一地廢墟,因為窮,當年的房子都是土坯草房,風吹雨淋日曬的早已經看不出當初的模樣了,就連屋基都被村裏開發成了田地。反正我們一家子都沒有想過要迴去,也就不慎在意了。初秋的晨風微涼不寒,吹在臉上格外的清爽,青天白雲聖潔高雅,水色碧綠山色翠微也是一絕。漢江河有著亞洲天池的美譽,環繞湖水的旅遊公路又有著中國最美之稱,這一路的風光當真是讓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啊!兩個小時的疾馳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水都小城轄下的自然村,名喚瓦頭溝,我的祖籍所在地。祖屋向西兩裏處有一片山桃林,土話叫做毛桃,此種桃花開很美,果子卻很小,且皮厚核大,肉質幹澀,很少有人願意吃它,隻有山雀鬆鼠等野生動物才不會嫌棄,把它們當做越冬的糧食儲備。為了方便采伐桃木我特意帶了把手鋸,到了地頭才發現失策了,看上的樹枝都太粗,虎口磨出水泡了才勉強鋸了一半,太費力氣了。花了一個多小時 ,終於弄下來了 碗口粗 三米長的一節樹幹 ,又花了個把小時 把樹幹修整光潔 ,截成兩截 一米多的短樹幹,順著車座綁好了就往迴趕去。怎麽著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呢 ?看來我這品德還是很高尚的嘛!迴到家裏晌午都過了,草草弄了點飯菜吃了,開始我的神兵製造大計。手頭沒有合適的工具,隻有一把平常切菜的菜刀,一直忙活到天全黑,累得是腰酸背痛一地木屑樹皮。仔細一端詳,恨不得當場給他撅嘍,忙活一下午就得這麽一根圓不圓扁不扁的棍子,雖然看不出一點劍的樣子,也姑且叫它桃木劍吧。等到晚上師傅出現了,我磨磨蹭蹭的遞上我的大做桃木劍。師傅隔著老遠細細端詳了好久才說到“好桃木,靈性足,得有個十多年了吧!”我使勁迴想了一下,老家那片桃林打我記事兒起就有了,起碼也有二三十年來吧,不過桃樹容易生病長桃膠,一般都活不了多少年,沒人細心打理的野生桃樹頂多三五年就得枯死了,十多年的桃樹是不多見的。我感覺挺不好意思的,像我這種沒皮臉的人不怕你嘲笑埋汰,就怕你不聞不睬。“師傅,趕明兒我去請木匠師傅好好整幾把木劍去。”言下之意就是說俺不是專業的,你不能怪我。師傅擺了擺手,頗具風範的答到“不妨事兒 ,關鍵是桃木的品質,外觀並不重要,恁你是劍是杖能使喚就行。”師傅不愧是師傅,講的話恁有道理,我給你點讚了啊。“道法無邊,廣融天地,你想學哪樣啊?”看完了桃木師傅找了個舒適的沙發坐下,沙發墊連個印子都沒有,有夠輕的。當時我那個心情激蕩啊,小爺我馬上就要成為大師了,一夜暴富不再是妄想了!我要學什麽?尋龍點穴?風水相麵?驅鬼降妖?我的腦子飛快運轉起來,望著師傅說到“師傅,我要學相麵算命。”我是這麽想的,這算命看相費用不多,可量大啊,動動嘴皮子不費力,一天算他二三十個,就算一個人收他個十塊八塊錢那也是好幾百的進賬啊,火車站那疙瘩好幾個瞎眼老頭都是這麽幹的,關鍵是風險低,安全係數高,最多不過跟城管賽個跑。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一心隻想與天比登高的毛頭小夥子了,沒那麽多熱血可拋灑,能安逸的活著就不要去折騰了。師傅搖頭晃腦,嗯嗯唧唧老半天吐出倆鏗鏘有力的字“我不會!”納尼?我懵了好一會兒,迴答的這麽幹脆有理,很光榮嗎?“那我學尋龍點穴吧!”雖然辛苦點要滿山跑,看過那麽多靈異小說就這行當掙錢多,其實我覺得盜墓掙得更多可我不敢說啊,生怕正義的清風道長分分鍾弄是我。“我不會。”師傅不愧是師傅,迴答的那叫一個幹脆響亮,一點都不為自己的無知感到羞愧。這還是道長嗎?看家本領一樣都不會。我開始迴憶看過的各種靈異誌怪的小說,搜腸刮肚的想著道士都有哪些本領。趕屍?不行,我就算不被嚇死也得被埋汰死,何況現在都火化了,沒得生意也得被餓死。茅山道士會畫符,對頭,我可以學符法啊,什麽安神鎮宅保平安的,一張賣他個千把塊,真滴是要得撒!我裝出一副不甘我樣子以表達自己的不滿情緒說道“那我就學個畫符吧。”這次師傅沒有急於迴答,他盯著我好一會兒,屁股往旁邊挪了挪,緩慢但堅定的說出讓我抓狂的三個字“我,不會。”隨後我又問出了諸如招鬼養鬼,下蠱降頭,打占祈福等等一大堆的招數,不管是正的邪的還是真的假的,也不管是書本上看的電視裏講的笑話中聽到的我是一股腦跟相聲貫口似的我都給問了出來。師傅那兒都是一成不變的應答“我不會。”,隻是那虛無的屁股已經挪到沙發扶手上了,要不是他沒有重量我估計早就栽跟頭翻地上去了。我淩亂了,是徹底的懵逼了,抓著頭發我在心裏怒吼著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你到底會些什麽?你不是來跟我逗悶子耍樂子的吧?啊?我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啊怎麽攤上這麽個師傅!老天爺啊求求你高台貴手,這機緣老子不要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