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婉問道:“那為什麽不派人把花月樓給查封了,再把那個秦正使給抓起來?”


    齊默搖了搖頭,“我們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如今的情況對我們是有利的,如果貿然除掉了秦國在花月樓的這條暗線,秦國肯定還會重新派來暗諜,那樣的話我們反而又成了睜眼瞎子,還不如明麵上裝作不知道,這樣一來亦可以掌握他們的行蹤,二來如果需要還可以將我們想讓秦國知道的假消息傳給他們。”


    “駙馬。”


    張玄正剛離開,景澤又過來了。


    “你那兒怎麽樣?”


    “那個秦國將軍先是去了水泥廠那邊,不過被那邊的郡兵看守的很嚴,他沒有進去,迴來的路上那個秦國將軍又瞧見了曲轅犁,看樣子是又打起了曲轅犁的主意。”


    “曲轅犁?”


    齊默一愣,旋即便想明白了。


    其實北方的土地經過那麽多年的耕耘是要比南方這些才開發了不久的耕地要肥沃許多的,隻是因為北方又分為秦燕兩國,兩國都想一統北方,所以兩國之間征戰不斷,因此荒廢了許多的耕地。


    而這曲轅犁既能很好的節省人力,又能提高效率,自然會吸引苻度的眼光。


    由此可見前日那個在洗塵宴上隻顧喝酒的漢子也並不是一個五大三粗什麽都不懂的莽夫。


    隻是齊默想不明白的一點是現在連年關都沒過,也不是耕田的時候啊,苻度又怎麽會發現曲轅犁呢?


    景澤解釋道:“因為曲轅犁早就分發下去了,所以很多的農戶想著這段時間閑著也是閑著,就用曲轅犁去開墾荒地去了。”


    “這樣啊。”齊默想了想,“那就盡量看緊那些秦國人,最好讓他們遠離曲轅犁,如果不行的話那就隨他們去吧。”


    如果楚國能夠在曲轅犁的廣泛上領先秦國一個季度,那麽肯定是對楚國有很大好處的。但曲轅犁本來就不是什麽特別精密的儀器,況且現在都已經在宣城郡內人盡皆知,秦國可以通過更多的渠道拿到曲轅犁的圖紙,收買匠人,去農戶家裏偷······想要捂緊它也有點不太現實。


    “明白了。”景澤抱拳退到了一旁。


    ······


    “什麽?公主你還想著···唔唔······”


    雪雁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薑婉緊張的捂住了嘴。


    “我鬆開,你不許叫。”


    “唔唔。”雪雁點了點頭,薑婉這才鬆開了手。


    “公主,你怎麽了?昨天駙馬幹過什麽事情你難不成這麽快就忘了?”


    見薑婉向自己問起她要他昨日探查的事情,雪雁臉色微紅,不滿的哼哼道。


    “那些都是誤會·····”


    薑婉不好意思的笑著,嘴角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怎麽可能,那些都是我打聽清······”


    “旁人嚼舌根子的話你也聽,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情,相公他,他去花月樓真的是有正事的。”


    “去青樓能有什麽正事,公主你莫不是又被駙馬的花言巧嘴給騙了。”


    薑婉盯著雪雁,眼中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神色,幽幽道:“你是不是沒打聽。”


    “那麽羞人的事情,公主你要想知道就自己去打聽,反正雪雁是不會去的。”


    雪雁挺著胸脯理直氣壯地說道,眼神卻是四處飄蕩。


    “好啊,看來最近是本公主對你太好,這麽重要的事情你竟然都不辦了!”


    薑婉雙手叉腰,笑罵著,二女隨即打鬧起來。


    ······


    時間一晃便過了幾日,年關逼近,喜慶的氛圍也更加濃鬱。


    而一直賴著沒走的秦國使團除了王濟和苻度兩個正副使天天想著怎麽把在宣城郡看到的好東西偷······借鑒迴秦國之外。


    那個跟來的秦國公主也是天天在宛陵城裏鬧得雞飛狗跳,因為楚國有優待他國使者的規定,所以最後還都是宣城郡衙門給擦的屁股。


    “又把人家鋪子砸了?”


    齊默無奈扶額,心道事全都趕在一塊去了。


    因為快要過年的緣故,衙門裏異常繁忙,就連齊默也不得不正兒八經的坐到了前衙處理事情。


    但是偏偏就是他管事的這段時間事情最多,整整一年的所有事情都要在年前處理好;那兩個天天都在想著偷曲轅犁、偷水泥配方的秦國正副使也不省心,還有一個比猴還鬧騰的異國公主。


    齊默抬起頭問道:“陳主簿的傷養好沒?”


    好巧不巧,前天陳昱放衙的時候意外的摔斷了腿,一直告假到現在。


    景澤搖了搖頭,“沒有。”


    “哎。”


    齊默歎了口氣,起身道:“跟我過去瞧瞧。”


    趕到現場,提前趕來的衙役早已經和那位秦國公主的的護衛劍拔弩張的對峙起來。


    “奸商!你竟然敢將區區一個簪子賣這麽貴,難不成是欺負本姑娘不識貨不成?”


    周圍早已經圍起了一大群看熱鬧的百姓,而那位秦國公主依舊不為所動的指著那首飾鋪的掌櫃破口大罵,毫無淑女形象可言。


    “姑娘,少安毋躁。”


    齊默從人群擠了進來,拱了拱手。


    這些天這位秦國公主和宛陵城的大小商販不斷起衝突的原因隻有兩個,一個是嫌價格貴,而另一個是嫌價格低······


    那秦國公主一把抓住齊默的胳膊,將他扯到了被她砸的七零八落的鋪位前,指著一根簪子氣唿唿的說道。


    “姓齊的,你來的正好,你過來評評理,你們楚人就是這樣欺負外地來的?”


    齊默扭頭指了一名衙役捕頭,又對那名惶恐不安的商鋪掌櫃擺了擺手,“你跟他到驛站去找秦國使團的人說明情況,他們會給你賠償的。”


    “多謝使君。”那掌櫃的千恩萬謝一遍之後便跟著齊默指定的那名捕頭去了驛站方向。


    “你這是什麽意思,是在說本公······本姑娘無理取鬧?”


    “不是,姑娘在理,砸得好。”


    經過這幾天的觀察,齊默已經清楚了這位秦國公主就是一隻順毛虎,順著她的毛摸一摸沒一會兒她的無名怒火就有很快的消失掉。


    而結果也證明齊默是對的,聽到齊默這樣說了之後,這秦國公主傲嬌的昂起了腦袋,“算是識相!這迴我就不追究那個奸商的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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