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鑄城,建立之初,隻有一個煉器大師和他的九名弟子,他們幾乎親如一家,煉器大師如父,九名弟子既是師兄弟,又是親手足。


    而天鑄城這件天級巔峰的寶物,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打造的,作為天鑄城的最後底蘊。


    而那時,九名師兄弟,關係緊密,煉器大師就留下規定,要動用天鑄城這件大殺器,必須要他們中的六名同意方行。


    時隔三萬年,天鑄城早已今非昔比,期間,那名煉器大師因為某些原因選擇離開雲遊,而天鑄城留給他的弟子們管理。


    但是,九名弟子卻成為了六名,其餘三名,兩個身死,一個叛逃。


    而且,這件事還是發生在同一時期,其中,究竟有什麽秘密,是外人不知道的。


    後來,又有一些天境補充進天鑄城,但核心規矩不知為何,一直沒變,對於降低使用天鑄城的條件,各個脈主都閉口不談,似乎有著某些禁忌。


    三脈脈主的反對,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不說那麽多普通弟子,這次進入九懸山的人,脈主的嫡傳弟子都不在少數,要知道,脈主的壽命都是萬年以上,他們收一個弟子是多不容易。


    又何況,三脈脈主給予厚望的後輩,也在九懸山當中。


    就算不顧及別家的弟子,自己脈係的總該要救吧。


    而且,更重要的是……


    眾人都是看了看天鑄城城主旁邊的那個肥壯男子——象主。


    人家的寶貝兒子可還在裏麵啊!


    就算,象主一脈血脈特殊,白小象不太可能死在九懸山,但是,九懸山千年一開,難不成還要把白小象丟裏麵千年不成?


    對於眾人都看向象主,象主反而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對他而言,隻要自己兒子不死就行,真要幽禁在九懸山,那就幽禁吧,還省得他去管教了。


    反正,他向來都是那麽坑兒子的。


    三脈脈主,立於空間之中,臉色並沒有絲毫動容,緩緩開口,他不同意這件事,卻不僅僅是千年積累的原因。


    這裏麵還有更嚴重的風險,而這些風險,別人可能沒注意到,但是,五弟和大哥不可能不知道,他撇了撇二人,眉頭皺了皺。


    頓時,明了,這兩個人,怕是有什麽事情沒說。


    “單輪價值而言,這些進入九懸山的弟子,除了小象是大哥的血脈,其餘人就算在九懸山之中獲得機緣,能夠抵得上天鑄城千年積累,但是,你們忽略了至關重要的一點,天鑄城在這次啟動之中能夠完好無損嗎?”


    “天鑄城,是我們最後的倚仗,也是對抗鬼蜮宗的利器,九懸山的情況太過詭異,是無數萬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天鑄城雖然厲害,但是,也厲害不過九懸山,若是和九懸山正麵對撞,後果,你們都很清楚。”


    三脈脈主的話,讓周圍的人,都是神色變了變,確實,九懸山這尊龐然大物,是常人不可揣度的。


    要是,天鑄城真在開啟通道的過程中,引起九懸山的強烈反擊,那情況卻是會很嚴重。


    “是有這種可能,但是,以我們對天鑄城的操控,九成以上能夠避免這種風險。”天鑄城城主說道。


    “那就是還有一成可能範險,天鑄城不容有失!”三脈脈主說道,語氣冷漠。


    “確實,但是三師兄忽略了兩點,第一,哪怕天鑄城真有失,以如今我們的底蘊,也能在最短時間彌補迴來,現在的我們,已經不是萬年前的我們那樣孱弱了,第二,若我們出手,天鑄城有可能有失,但若不出手,那些弟子必死!”天鑄城城主說道,語氣駐定。


    聞言,三脈脈主皺眉,他自然知道天鑄城城主說的是真的,但是,隻是為了一些沒有成長的幼苗,就去損失那些頂尖的積累,這真的不值。


    三脈脈主心中很堅定,這讓天鑄城城主也很無奈,他雖然是天鑄城城主,但他隻是統攬大局,對於一些事關天鑄城核心的大事,還是需要所有人共同商議。


    雖然,啟用天鑄城的六人條件,確實早就該改了,隻是,這裏麵涉及到的問題太過嚴重,當年,好不容易才把動蕩局勢給平穩下來了。


    而要改規定,當年的事,又要拿出來,一個不慎,天鑄城就要風崩離析了。


    這是天鑄城一直一來的最大病症,也是天鑄城城主一直的痛。


    算了,還是先把這次的事情解決了吧,天鑄城城主歎了口氣,如果可以,他更想讓大師兄或者三師兄來當這城主的。


    “確實,這是一個難以選擇的問題,但是,三弟,這次,卻是無論如何都要啟用天鑄城的。”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象主突然發聲了。


    聞言,三脈脈主愣了愣,沒有想到象主會說的如此決定,但是,他也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靜等象主的解釋。


    這麽多年了,他也很了解自己的這些兄弟,既然象主這樣說了,那必定有著能夠說服他的理由。


    三脈脈主緊看著象主。


    象主搖了搖頭,有些頭疼。


    “哎,現在告訴你們也無妨,九師弟的重修身,我找到了,而且,這次,也進了九懸山……”


    什麽?


    聞言,周圍的人都是大驚,尤其是其中五個人,身子都是不禁猛地一顫。


    他們都是天境,超脫天地,萬年來都喜怒不顯於色,此時,卻都紛紛控製不住自己。


    “你說真的?”天鑄城城主激動說道。


    那散發著淡光的身影,光芒有瞬間扭曲,心中情緒難抑製。


    三脈脈主的嘴巴張了張,手掌握緊,眼中複雜。


    另外幾個脈主也是驚訝,象主的九師弟,那不就是九脈的脈主嗎?


    當初死去的人,竟然重活,還重修了!


    三脈脈主微微閉上眼睛,他當然記得九脈脈主,他的九弟,哪怕時隔多年,他的心髒已經在變冷,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不自覺抽搐。


    這個當年在所有人麵前,自裁的人!


    “好!”三脈脈主說道。


    ……


    南境之南,九懸山已經幾乎快要完全關閉了,薑預在第一山的河渡口,看著那已經幾乎宛如實質的霧氣,整個人都是呆了。


    怎麽迴事,是我算錯了日子嗎?


    九懸山為什麽會關閉了?


    薑預心裏直跌了下去,九懸山千年一開,難道他要被困在這裏一千年嗎?


    “不要啊!”薑預頓時淚流滿麵,開什麽玩笑,他才剛剛規劃了未來的日子,在逃離天鑄城後,怎麽在大陸上浪,瀟灑人生。


    但此時此刻,一道濃霧,把所有的希望,都隔絕了!


    九懸山之中,那些一直注意第八山和第九山的人,此時也迴過神來,看到了遠處那已經合攏的霧氣,都是心中大驚。


    “九懸山關閉,不,不可能,不要把我留在這裏!”有人大聲哭喊道。


    天鑄城,鬼蜮宗,其餘的宗門弟子,還有中域的大族來人,都是紛紛驚異,如落冰窖。


    這是大險境啊,毫無生機!


    顧與衣,肖露露,臉色有些凝重,他們立馬就分析出了情況,除了等待救援意外,別無他法。


    天鑄城,山下的一間煉器室裏,一個中年大漢在長凳上坐等,他喝著酒,吃著烤肉,臉色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那雙眼睛,卻是亮如星辰,亮如大日烈火,何其耀眼。


    乍一看,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煉器大漢,易境的實力頂天了,但是,那雙眸子裏,透露出的,卻是一片被壓倒的天地。


    “你就那麽確定,他會留在天鑄山,而不是作為天鑄城的一環,去開啟九懸山?”一個有些老邁的聲音響起,卻是在煉器室的一個角落,還癱坐著一個人。


    “哼,他不敢麵對九弟的。”中年漢子淡淡說道。


    聞言,那角落裏癱坐的人,聳了聳肩,心裏賤賤嘀咕,你們這些師兄弟的關係,就是複雜不純潔。


    中年漢子,仰頭看了看天鑄山,天鑄城就要暫時被九懸山牽製住了,而所有的天境,除了那個家夥,都將暫時成為天鑄城的一環,隻有這樣,才能抵擋九懸山這種無上遺跡。


    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能夠阻擋他,從那個人身上討迴當年的債了!


    ……


    九懸山當中,薑預感覺自己就要哭死了,他心裏悔啊,幹嘛非得親自去找以往的朋友,一個機器人不就搞定了。


    自己,就不能早點跑了嗎?


    隻要多半刻鍾,他就能逃出九懸山啊!


    薑預歎氣,他嚐試了所有科技,發現一進霧氣,都會瞬間被分解。


    周圍,也有人陸續來到了第一山河渡口,看到這阻隔的霧氣,都是精神巨震,有的還經受不住打擊,直接昏了過去。


    天鑄城之中,眾人都準備好了,天鑄城城主,象主等九名天境,各占一腳。


    天鑄山,這座南境最大的山峰,上麵各種房屋樓舍密布,還有不少人在經營各自的事情,一如往常。


    而就在此時,這座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山,內部,鮮紅的岩漿開始沸騰,封鎖著的炎火之地,裏麵熾熱的能量,從一個小口到全部開啟,熾熱的能量流進了天鑄山


    很少有人知道,天鑄山,這座曾經南境的最高峰,早就已經被天鑄城的煉器師們挖空了,填充進去的是各種煉器部件。


    平時,外人看到的天鑄城,其實隻是天鑄城的外城,而天鑄城的內城,赫然是天鑄山之中。


    當九名天境都到達天鑄城的內城之中,找到各自的位置時,天鑄城啟動了。


    一股磅礴的能量開始匯聚,天鑄城周圍,方圓萬萬裏內的靈氣,都在瘋狂向著天鑄城湧來。


    當年,薑預在天鑄城禁城的時候,就見過一副難以想象的景象但相比起現在,就是小巫見大巫。


    無窮的能量,被匯集到了天鑄城上空,宛如神跡,這份能量,直通天地,不知多遠。


    最終,這無窮的能量,都穿過一個空間之洞,來到了九懸山上空,然後,一道光影形成。


    一個虛幻的城市立於上空,最後,緩緩落下,穿過九懸山的霧氣,就像一座橋,連接了九懸山外和九懸山內。


    頓時,兩邊的通道形成了!


    但是,天鑄城的九名天境沒有絲毫大意,天鑄城能夠成為穿過霧氣的橋梁,他們都很清楚。


    但是,他們最忌憚的還是九懸山,生怕一個不慎,就激怒這個存在。


    “九懸山眾弟子,全部出山!”天鑄城城主威嚴喝道,聲音傳遍九懸山。


    他救援的對象,並沒有局限於天鑄城弟子,反正都是打開通道,與其不人道地阻止其餘宗門弟子逃生,不如和他們的宗門合作,還能彌補一下自身的損失。


    這也是天鑄城城主和其餘各宗,短時間就達成的約定。


    第一山之中,薑預原本都絕望了,以為自己要呆在九懸山裏麵,無聊地度過一千年,但是,一個出口卻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薑預不可置信,猛地搓了搓眼睛。


    “天不絕我啊!”薑預大喜,第一個就衝進了天鑄城構建的通道之中。


    可能,天鑄城城主都不會想到,他辛苦集結那麽多人,構建的逃生通道,救出的第一個人就是要叛逃出天鑄城的弟子。


    通道一片虛幻,但霧氣很好地被隔絕在了外麵,薑預毫無損失地就到了通道的盡頭,就要踏出去,他卻忽然有所感覺,腦袋莫名其妙地往後轉了一下。


    通過這個通道,薑預視線到達九懸山之中,那第八山清晰在目,模糊的第九山隱隱綽綽。


    忽的,第九山的模糊動蕩了一下,景象有那麽一處瞬間變清晰了。


    薑預眼睛猛地瞪大。


    第九山之上,那露出的一角,一棵朱紅的無葉大樹生長,在一根枝頭上,倒掛著一具屍體,披頭散發,身上血淋淋,朱紅枝幹穿過他的胸膛。


    隻是一晃,景象又消失了,薑預大漢淋漓。


    這一耽誤,也有不少人逃到了通道盡頭,紛紛衝出了通道,薑預緊跟在後,也出了出去。


    陽光耀眼,那莽荒的群山平原,再次出現在薑預眼中,這是九懸山外麵!


    沒有猶豫,薑預身形一閃,就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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