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日裏,宋陽發現那間奇怪的小酒館都沒有開門營業。


    “終於支撐不下去倒閉了嗎?也難怪,東西賣那麽貴,又開在這裏,倒閉是遲早的事。”


    宋陽慢慢跑過小酒館,不由想起了跟那位南兄的賭約。


    “嘿~眼看美酒就要釀出,但南兄卻沒有那個口福了。”


    是的,宋陽地甕中的酒糟已然出窖,今日便可進入蒸餾器提純了。


    雖然數量不多,但提純出十斤五六十度的高度白酒還是沒問題的。


    迴到後院,宋陽便開始了他的提純大業。


    隻是他這邊剛剛蒸餾出第一滴酒液,整個“無為居”便被濃鬱的酒香所圍繞。


    “嗯?什麽味?好香啊。”


    牛方抽著鼻子跑進後院,看著宋陽兩眼放光。


    “公子,這就是你搞得什麽高度酒?味道怎會如此他娘的香?”


    “真的好香呀。”


    小白幾人此刻也聞著味聚了過來。


    宋陽將蒸餾器下方的粗瓷碗端起,小抿了一口。


    “嗯....味道不錯,跟我以前喝過的差不多。你們有沒有人想嚐一下?牛護衛最後再喝。”


    牛方舔著嘴唇,將剛抬起的手又收了迴去。


    “我我我~小白要嚐~!”


    “一次喝小口一點,很烈的。”


    宋陽將酒碗遞給小白,還專門叮囑了一句。


    “哼~公子莫要小看我,以前在尚宮局的時候我們經常會偷酒喝的~啊...說漏嘴了...”


    小丫頭捂住小嘴,斜眼看了下黃管家。


    “嗬嗬嗬~現在你不用偷喝了,不過小白還在長身體,這種烈酒還是少喝為妙。”


    小白捧著粗瓷碗,先是湊道碗邊聞了一下。


    “哇...味道好濃鬱啊,感覺很好喝!”


    小丫頭不知天高地厚,即便宋陽已經提醒過她,但小白這一口還是喝的有點大。


    “咕咚~”


    “...”


    小白喝下一口酒,整個人都定在了那裏。


    “怎麽樣小白,你還好吧?”宋陽有些擔心的問。


    “小白姑娘,到底怎麽樣啊?該俺了吧~!”牛方著急的催促著。


    小白像是沒聽到大家說話,但她的一張粉嫩俏臉卻用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忽然,小丫頭一聲堪比海豚音的尖叫把周圍幾人都嚇得不輕。


    “啊~~~~~水!水啊~~~!”


    小白一邊尖叫著“水”一邊滿院子亂跑。


    可忽然間“撲通”一下,她就那樣摔倒在地上,不動了。


    “小白?”


    宋陽跑過去將小丫頭抱起,卻見她雙目緊閉表情痛苦,似乎有些受不了這高度烈酒。


    “說了少喝一點,偏不聽,哎...”


    宋陽將小白橫抱進屋,臨走說了句“先別急著喝,等我迴來”。


    他將小白放在床上,取出銀針給小丫頭醒酒。


    是的,從來沒喝過高度酒的小白這一口下去直接斷片了。


    “唔...嘔~~~~”


    宋陽幾針下去,小白“哇”的一聲將剛喝下去的酒,以及早上喝的粥全都吐了出來。


    就在宋陽為小白針灸清理的同時,牛方卻實在忍不住了。


    “俺先小嚐一口,公子不會看出來的。”


    牛方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端起碗後卻一口灌下去半碗。


    “唔....!?噗!”


    可就在他灌進去的下一刻,卻一口又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這...這酒....真他娘的烈!像火一樣!哈哈哈!這才是男人該喝的酒!”


    剛才第一口下去牛方隻是沒有準備,現在看著剩下的半碗酒,竟像護食的貓狗一樣盯著黃管家和胖廚娘。


    “看我做什麽?我可不像你們大白天就喝酒!”


    黃管家一揮袖袍,走了。


    胖廚娘雖然有些想喝,但她也看出來了,這牛方是不準備讓給別人喝的。


    “牛護衛你喝,我去廚房準備午飯,嘿嘿~”


    牛方看人都走了,這才心滿意足的捧著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來。


    “唔...哇~~~!夠勁!這才夠勁!那酒館的小白臉輸定了!哈哈哈~~~嗝~!”


    宋陽在房間裏好不容易給小白清理幹淨,又叫來胖廚娘給小丫頭換了衣服,這才迴到院裏。


    “牛護衛,我的酒呢?”


    他看著坐在地上逗螞蟻的牛方,還有空空如也的粗瓷碗,大致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麽。


    “你這憨夥,就不怕酒精中毒嗎?”


    宋陽笑罵著,開始繼續往蒸餾器裏添加酒糟。


    次日,宋陽早晨起來準備跑步,卻怎麽也等不來牛方的身影。


    “公子,不用等他了,昨天您那一碗酒喝下肚,恐怕不到下午他都醒不來了。”黃管家拿著把掃帚說。


    “這憨夥,就知道貪杯~!不等他了,含蘇我們走。”


    宋陽帶著葉誠做了組熱身動作,然後按照每天的既定路線開始慢跑。


    鳳都占地麵積很大,有些類似於宋陽認知中的長安。


    不過這裏內城與外城涇渭分明,住在外城的人白天可以進城做工做生意,但在暮鼓敲響之後,所有外城人都必須離開內城。


    葉誠的家本在外城,但他從進入質子府的那一刻起便已經是內城人。


    宋陽今日帶著葉誠跑迴了他家,順帶讓小家夥看望多日不見的母親。


    “嫂子,看時間葉大哥今日也應該迴來了,這些錢你拿著,就當葉大哥這一趟的辛苦費。”


    宋陽將身上所剩不多的銀錢全都給了葉誠的母親。


    “使不得呀恩公,這使不得!”


    “嫂子別客氣,這些天葉誠在我那裏幫了不少忙,這裏麵也包含著他的工錢,算下來其實是我占便宜了才對。再說了,我還麻煩葉大哥出這一趟遠門,你們要不收下這錢,我會以為你們以後不願再幫我做事了呢。”


    葉氏隻是個普通的婦道人家,幾句便被宋陽說服,收下了那些銀錢。


    “恩公...您看這...怎麽好意思呢!”


    “嗬嗬嗬~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那我們就先走了,葉大哥迴來讓他直接上‘無為居’就好。”


    “哎,恩公放心!二狗子,跟在恩公身邊多學著點。”


    “娘,我現在叫葉含蘇。”葉誠糾正道。


    兩人告別了葉誠他娘,便繼續沿外城與內城交界處慢跑。


    宋陽發現,這僅僅的一牆之隔,百姓們的生活質量卻有著天差地別。


    內城的街道平整幹淨,百姓在這個時間上街的很少,除了那些早起擺攤的,基本就是宿醉未歸的。


    可外城街道卻整個一“髒亂差”,此刻上街的人已經相當多,大部分都是趕著晨鍾敲響之後入內城找活做的。


    這些人大都衣著闌珊麵色蠟黃,看起來就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而內城人即便是最普通的老百姓也看上去滿麵紅光,生活的不錯。


    宋陽有些不解,難道這外城人就不是鳳都的子民嗎?也不知道那位皇宮裏的女皇帝是怎麽想的。


    而且這樣的貧富差距很容易造成內、外城人的互相仇視。


    正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遲早要鬧出矛盾。


    就在宋陽觀察外城民風的時候,忽聽身旁傳來爭吵聲。


    “嘿~小娘子,撞了我兄弟不表示一下就想走嗎?”


    “你們...你們不要過來!走開!”


    “長得真水靈,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娘子?陪哥幾個玩玩就不怪你了~”


    “呀~~別碰我!你們再不讓開我就去報官了!”


    宋陽聽著影視劇中常見的對話皺起眉,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隻見在一條十字路口處,一名身著藍色麵部碎花裙,頭發也用藍色手帕紮起的姑娘,被三名流裏流氣的痞子擋住了去路。


    那姑娘懷裏抱著個長方形用布包裹的器物,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應該非常珍貴。


    宋陽左右看看,發現周圍行人看得多,但基本上都是躲著走。


    雖然今日牛護衛不在身邊,但依著宋陽的性子,遇到這種事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住手!放開那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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