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朕與眾卿同祭


    司徒暗不置可否,沒再說這件事。


    次日一早,天還黑著,他們便起了床,早早的梳妝打扮。


    這正妃的服飾複雜不說,就連妝發也繁複的很。


    柳安安惺忪的往椅子上一坐,打著盹讓丫鬟們隨便弄著,直到一個時辰後才算是弄好,她也清醒過來,準備出門。


    除了大婚那兩日,她就不曾穿過這樣正式的衣服了。


    即便是去宴會,她也不過意思意思就去了,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不過祭祀非比尋常,那是連皇帝都要認真嚴肅對待的。


    她還不待看一眼鏡中的自己,就看到司徒暗牽著柳元寶的手走了進來。


    小家夥一看到柳安安就雙眼一亮,立刻跑過來把人給撲住了。


    司徒暗的眼中,也多了一抹驚豔。


    她穿這樣正式的衣裳,畫著濃妝,還是第一次。


    相比於平日裏清清冷冷高嶺之花的模樣,此刻雍容華貴,盡顯上位者的姿態。


    就是偶爾的慵懶之態,也散發著攝人的威勢。


    若說旁人是端莊華貴的貴婦人,她便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捕捉到他眼中的光彩,柳安安還特意轉了一圈,笑盈盈的看著他道:


    “怎麽樣?還不錯吧?”


    其實她自己並不喜歡這樣的裝束,顯得太過沉重,也並不輕裝時好看多少。


    可看著司徒暗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嘚瑟了一下。


    司徒暗輕笑了一聲,朝她挑挑眉,


    “本王選的王妃,自然是穿什麽都好看的。”


    這是在說自己眼光好?


    柳安安撇了撇嘴,“嘁”了一聲,就不理他了。


    連個好聽的話都不知道說。


    倒是柳元寶,眨著一雙明亮的眼,小嘴不住的誇道:


    “大安真好看,像是仙女一樣呢,今日祭祀你與爹爹站在一處,一定十分威嚴,可惜寶寶小,要不然就是我帶著大安去主持祭祀了!”


    柳安安並不阻止他說這樣的話,隻要不在外人麵前禍了罪,他有點野心,也沒什麽。


    捏了捏小包子的臉,她笑眯眯道:


    “還是你疼娘親,我就等著那一天。”


    “好!”


    柳元寶響亮的應了一聲,就開心的笑起來,還朝他爹得意的看了一眼。


    司徒暗嗤笑一聲,毒舌道:


    “本王今日便能帶著你娘親沾上祭祀台,你還要等?”


    和柳元寶同樣的紫眸裏,滿是不屑和輕慢。


    柳元寶頓時就炸毛了,掐著腰不服氣道:


    “你不就仗著比我大嗎?等我能主持祭祀的時候,一定比爹爹小,到時候看你怎麽笑話我。”


    “嘖,還算有誌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哼,寶寶是最厲害的!”


    兩個人吵著嘴,也就到了進宮的時辰。


    一家三口坐上了寬敞的馬車,朝宮中而去。


    他們到的時候,宮門正在開啟。


    此時宮牆外,都是各家的馬車,皆是一早就來這邊候著的。


    見開了門,便都下了馬車,準備著進去了。


    柳安安和司徒暗也帶著柳元寶下了馬車,朝宮門口走去。


    他們一家三口一出現,左右人群自然都是避讓。


    今日的主角,毫無疑問是司徒暗,這個時候,自然都是人人客氣著,站在左右兩側朝他們夫妻行禮。


    史詩韻夾在人群,跟史茗玥站在一起,看著那耀眼明亮的女人,眼中是同樣的嫉妒和不甘心。


    咬了咬牙,史詩韻嘴唇緩緩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


    且讓這個女人再風光一時,就讓她嚐嚐什麽叫站的越高摔的越慘。


    總有一天,站在司徒暗身邊的位置,會是她的。


    柳安安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陰毒目光,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頭也沒迴,便和司徒暗一起邁進了宮門。


    一個連正麵抗衡都不敢的小蝦米,還不值得她親自轉了目光去看。


    眾人進了宮門,再跨過了千禧台,承了芝蘭的露水,算是洗進一身的鉛華,跟著就直到了祭壇,一一入了座。


    柳安安是第一次來這裏。


    出了年終祭祀,這裏都是不開放的,今日這樣一看,端的大氣宏偉,氣勢磅礴,並不輸皇帝的金鑾寶殿。


    隻比金碧輝煌的大殿多了一抹莊重和神聖。


    當中一頂古樸的大鼎,更是奪去了柳安安全部的注意力。


    那上麵傳出的極為濃厚的曆史沉重感,好隱隱的殺伐氣息,讓柳安安不自覺就蹙了一下眉。


    司徒暗的聲音忽然在她耳畔低低響起:


    “那鼎是自古傳承而來,用於戰場生祭,後戰爭止,它也被供奉起來,每年必得好好祭祀鼎中亡靈,才可保舉國一年和順。”


    還有這樣的說法?


    柳安安微微挑了一下眉,不自覺就收起了輕佻的心思。


    祭祀不同於宴會,來到這裏的人,不自覺就收斂了幾分,即便偶有說話聲,也都是可以降低了嗓音,不敢大聲說話的。


    直到太監高唿:


    “皇上駕到!皇後駕到!雪妃娘娘駕到!”


    場麵才多了一分熱鬧。


    眾人起身跪拜,迎了皇帝上座,才又迴了自己的位置。


    司徒麟看著一種精神百倍的大臣親王們,心情也是大好。


    唇角扯開了一抹淺淡的笑,他的目光再次從自己三個兒子和兒媳身上掠過,更是各個出色非凡。


    不過此時司徒璟和司徒明的神色並不算多麽開心。


    因為端坐在首位的,是司徒暗。


    司徒麟默默將他們的神色記在心裏,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分。


    開了口,他朗聲道:


    “今日,年終之祀,朕與眾卿同祭。”


    “臣等慶幸之至,願同沐恩德。”


    君臣間一來一往,皇帝又說了幾句場麵話,這祭祀也算是開始。


    皇城外頓時燃放了無數煙花,經久不息。


    柳安安也不是沒有見過大白天放煙花,可放的這樣好看的,還是第一次看見。


    她甚至能聽到宮牆外百姓的歡唿聲。


    天師已經走上了台,才走過流程之後,便開始請靈儀式,端的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他寬大的袖子也鼓動起來,無風自響。


    那鼎中也似聚了一陣風,不斷有細小的灰塵從裏麵向上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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