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女神……沫狸嗎?”


    鹿小路皺起眉,看過丹的記憶後,她知道沫狸已經不是神族,可與丹有過接觸的又隻是沫狸。


    她疑惑地問:“沫狸最後又成為神族了?”


    時隙淵搖頭,抬眸看向丹,“沫狸的結局,你知道嗎?”


    丹似乎很累了,他躺在草地上,平靜又淡漠,“我身上發生的事你們不知道都知道了嗎,還來問我幹什麽?”


    鹿小路:“你從花園離開後就再沒見過沫狸嗎?”


    “沒有。”


    “那你知道沫狸最後為什麽對你說那句話嗎?”


    丹依舊搖頭,隻是眼底露出了一抹憂傷,沫狸的話傷到了他的心,讓他這麽多年依舊不能釋懷。


    此時,纏繞著黑與白的光點也沉默了。


    它是鹿小路的任務發布者,能跟鹿小路看到一樣的畫麵。


    看過丹的記憶後,它竟然不覺得這個傳說中的‘邪神締造者’有多可惡。


    他想多吃一枚果子,不過是因為想給沫狸一枚果子,他想成為分配果子的人,也隻是因為想讓沫狸多活一天。


    第二次迴到花園的時候,丹答應白發老人的條件,每天都能獲得一枚果子,可那枚果子他從沒吃過,全都給了沫狸,這樣的人真的會是邪神締造者嗎?


    光點產生了認知懷疑,它在丹的頭上繞來繞去,【這與我知道的不一樣,貪婪的邪神締造者是壞人,怎麽可能為了給別人要果子,而心甘情願釘入神之釘?】


    【不是的,他的記憶一定是假的,假性眼淚隻是普通的幻境掌控者,他被丹·哈瑞斯蒙蔽也是有可能的,我得自己看一遍。】


    話音落,四周空間再次發生變化,鹿小路和時隙淵又看到了在小果樹下的弱小丹。


    眼前景色快速變化著,隻是一瞬,丹就隨著沫狸離開了花園,又是一晃眼,丹為了幫沫狸爭取到果子,身上釘入了第一枚神之釘。


    眼前的畫麵再次變化,丹身上被釘入八枚神之釘,他被無情地攆出花園,虛弱的他在花園附近漂泊著。


    一切,都與假性眼淚的記憶幻境中看到的一樣。


    纏繞著黑與白的光點沉寂許久,才緩緩地歎了口氣,【難道邪神的出現,真與丹·哈瑞斯無關……】


    【他不是邪神締造者,那誰是?】


    【到底是誰將可惡的邪惡創造出來,害得大陸經曆這般戰亂?】


    【不是的,一定是他!這個邪惡的邪神締造者肯定隱藏了什麽,我要揭露他的偽裝!】


    光點近乎暴走,鹿小路和時隙淵卻平靜地看它。


    好一會兒後,光點才冷靜下來。


    鹿小路道:“我能理解你討厭邪神的心情,但顯然,丹不是創造邪神的人。”


    “熟讀史書的人都知道,邪神是由無數人的邪念匯聚到一起,形成的超強邪念體,不是一個人便能創造出的,這一點你不會不知道,為何要一口咬定丹就是邪神締造者?”


    “或者說,你都已經親眼看過他的記憶,還是不願意相信他,是不是有點……方腦殼?”


    時隙淵:“……”


    方腦殼,一般形容某人頭腦不夠聰明,總犯一些低級錯誤。


    沒想到他夫人連四川話都用得這麽順,可她這麽說,光點能聽懂嗎?


    【你才是方腦殼!】


    【我明明是圓的,怎麽可能有方腦殼?!】


    顯然,光點聽不懂,但它也能察覺到這不是一句誇人的話。


    它落到地上,黑色光芒更盛了一些,【不管如何,丹·哈瑞斯做得都不夠好,連沫狸最後都是恨他的,他一定做了咱們不知道的壞事。】


    提到這點,鹿小路眼中帶著思索,“丹被釘入神之釘之前,沫狸和丹一直都很好,可丹身上有了神之釘後,沫狸就開始躲著他了。”


    “那段時間丹被派到外麵驅趕‘黑夜’,是不是他不在的時候沫狸發生了什麽事?”


    時隙淵拿出自己幾天前才得到的《神的遺跡》,翻開書,將裏麵有字的那幾頁遞給鹿小路看。


    “這上麵對沫狸並沒有太多描寫,隻是丹·哈瑞斯企圖強迫最美女神交配,其他的並沒有描述,但……”


    時隙淵的目光落在其他空白的紙張上,聲音放得很輕,“顯露字跡的地方沒描寫,不代表書上並沒有記載,我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剩餘的書頁顯露字跡。”


    他拿著《神的遺跡》,思考該怎樣讓空白紙張顯露字跡,鹿小路的眼睛卻已經盯著其中一張紙,越看,她的眼神變化越明顯。


    “夫人,你在看什麽?”


    時隙淵發現鹿小路不對勁,視線追隨鹿小路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頁空白的紙張上,卻發現鹿小路的目光變得迷離。


    叮!係統提示:【墮神沫狸,記憶重現。】


    突兀的係統提示聲在鹿小路腦海響起。


    眼前,沫狸瘦弱的虛影出現在她麵前。


    從一出生起,沫狸就是不一樣的。


    每個人都有一棵果樹,可她沒有,在她身旁隻有一棵黑漆漆的小樹苗。


    沫狸慢慢長大,小樹苗也慢慢變得明顯,弱小的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樹苗與其他人不一樣。


    她很害怕,常常躲在角落裏,不敢和別人接觸。


    好在,人們似乎沒發現異樣,縱使她的樹苗很突兀,可沒人覺得她是另類。


    大家像是看不見她的黑色樹苗一樣,既不奇怪她的樹,也不和她玩。


    沫狸就悄無聲息地長大,她發現大家都需要吃果子才能活下去,可她不用,她每天喝點樹上的露水就飽了。


    隻是從沒吃過果子,沫狸對那些果子好奇極了,她聞著花園裏無處不在的香甜果香,每天都幻想著隻能吃一枚果子。


    時間長了,她終於忍不住,找了第一個要果子,不出意外地被拒絕了。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花園裏的人似乎都對果子很在意,全都拒絕了她,隻有丹,毫不猶豫將他的果子分給了她。


    吃到果子那一刻,沫狸眼睛都是亮的,她忍不住想吃第二枚,可她知道果子對丹有多重要,即使饞得睡不著,依舊在忍耐。


    吃到果子的第三天,沫狸拿了鏟子,去將屬於自己的那棵黑色小樹刨出來,想要種一棵也能結果子的正常果樹,想把自己的果子也分給丹。


    可不管她多努力,種出來的果樹永遠都是黑的,永遠都是長不大、結不了果的黑色果樹。


    “為什麽……”


    沫狸看著又長成黑色的果樹,崩潰地跌坐在地,“為什麽我都這麽努力了,還是種不出一棵正常的果樹,我隻是想多吃點果子而已,為什麽卻連果樹也種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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