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眾人在莫家吃過午飯,鹿小路、時隙淵就和安涼涼、老黑出門了。


    四人開車駛出市區,在城郊的一座莊園前停下。


    莊園的主人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一般,車剛停下,大門便已打開,管家帶著兩名傭人在前方為他們引路。


    看得出莊園的主人很熱愛生活,莊園的小路旁都立著好看的冰雕,冰雕裏還藏著彩燈,夜晚燈光打開,一定非常好看。


    “好久不見,小家夥們。”


    管家領路,走進莊園後,一名優雅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口,笑著對他們打招唿。


    “z阿姨。”


    老黑、安涼涼先開口,“好久不見,我們來給您拜年了。”


    z阿姨有點無奈地笑,“哪有大年初一就來拜年的,你們就是怕我一個人太冷清,才這麽早跑過來。”


    “正好廚房今天多做了幾道菜,你們幫我吃一些吧。”


    她向後退,緩慢但優雅地在前方引路。


    從她的行動上,鹿小路看不出太多異樣,但她知道這位優雅從容的‘z’阿姨,就是老黑曾經的搭檔。


    為了防止她逃跑,那個地方的人將她雙腿連根切斷,如今能這樣正常行走,都是昂貴的機械假肢在支撐。


    z阿姨曾無數次坐於幕後,在那些龍潭虎穴之地找出一條路,引領老黑進去,又為他指明出口。


    鹿小路不懂殺手與黑客之間的羈絆,但,想來在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裏,z阿姨都像溫柔的大姐姐一樣護在年幼的老黑麵前,相依為命又互相共生吧。


    “我最近在學做菜,等會兒給你們露一手。”


    z阿姨笑得眼睛都快眯起來,視線緩緩落在老黑身上,像是有點嫌棄一樣,說道:“你怎麽胖了?最近是不是疏於訓練?”


    說完,z阿姨又反應過來,笑道:“什麽鬼訓練,那些都和咱們沒關係了,以後你就安心吃飯,把自己吃胖胖的,就算你胖得翻不了牆,也沒人會訓斥你。”


    老黑無奈地笑,“我沒胖,訓練強度雖不如以前,也保持在一定程度,不會胖到翻不了牆。”


    別說他沒胖,就算真的胖了,他也會是一個靈活又狠戾的胖子。


    安涼涼在旁作證,“老黑真沒胖,身上一點贅肉也沒有,腹肌還硬邦邦的呢。”


    z阿姨:“……肌肉含量也許沒少,但體重一定增加了,不信可以量一下。”


    管家適時拿出體脂秤,老黑無奈地站上去,結果確實比他平時胖了兩三斤。


    安涼涼小聲說:“冬天穿的衣服厚,重兩三斤也是正常的。”


    z阿姨卻搖頭,“他的體重,最重也沒超過一百四十斤,這還是因為他常年訓練,肌肉占比太多的原因。”


    安涼涼微微張嘴,有點不可思議地說:“他一米八多,一百四十斤還重嗎?”


    說實話,她一點都沒覺得老黑胖,甚至還覺得他有點瘦,畢竟身高在那裏,精瘦的肌肉線條十分明顯,可z阿姨卻說老黑胖了,這……以前老黑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竟然對體重還有要求?


    “這是阿姨以前的習慣。”老黑像是知道安涼涼在想什麽,他輕聲解釋,“阿姨需要了解我的身體情況,計算出最佳方案,我的體重自然也在她關注範圍。”


    一個體重,看似兩三斤之差,對人的影響不大,可在他們那個行業裏卻能引起一連串的反應。


    為了更好地跑路、逃命、躲避搜尋和追蹤,老黑的任何數據z阿姨都極其關注。


    可說完,z阿姨又慌了些,她尷尬地笑,“以前的一些習慣還沒改過來……大家先坐一會兒,我去給大家炒菜。”


    她邁步走向廚房,片刻後端了一盤有點焦黑的炒青菜出來。


    z阿姨麵上有點尷尬,“我可能不太擅長廚藝,學了兩個月連一道青菜也炒不好,大家吃廚娘做的菜吧,那些都很好吃。”


    眾人笑著應下,可桌上菜肴最先光盤的卻是z阿姨炒的那盤青菜。


    老黑一筷子就夾走了一大半,剩下一小部分安涼涼、鹿小路和時隙淵一人一筷子就沒了,z阿姨看得想笑,又有點想哭。


    晚上,四人在這裏留宿。


    夜色漸深的時候,老黑和安涼涼打過招唿,便到頂樓的陽台上,z阿姨果然在這裏。


    春節剛過,對於四季分明的h市,此時依舊十分寒冷,特別是夜裏,寒風吹過,人隻要在外麵待一會兒,四肢百骸都會陷入冰涼狀態,待久了更會將自己凍僵。


    z阿姨穿得十分溫暖,整個都包裹在厚厚的棉衣裏,外麵甚至還給自己裹了一個大被子,隻留一張臉露在外麵,安靜地看著天上稀疏星光。


    老黑腳步很輕,也不知是z阿姨看得太出神,還是老黑的動作實在太輕,他的到來並沒有打擾到z阿姨。


    兩人就那麽安靜地坐在頂樓吹冷風,直到許久後,老黑才開口,“夜深了,老人家該迴房休息了。”


    z阿姨愣了下,有點想生氣可又忍不住笑出了聲,“我才四十多歲,大好年華正要開花呢,怎麽就是老人家了?”


    “好的,要開花的小朋友,我們先迴房休息吧,天太冷會把你凍得開不了花。”老黑語氣溫柔。


    z阿姨嫌棄地翻了個白眼,“怪不得別人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會不一樣,現在連你都會說這種哄人的話了,要是讓你那些崇拜者知道,一定跌破他們眼鏡。”


    “不會有人知道。”


    “我也不會與別人說這種話。”


    “頂多是與你和涼涼說而已,隻要你們不嫌棄就可以。”老黑垂眸,眼底是獨處時很難見到的耐心和溫柔。


    z阿姨繼續嫌棄他,他也不惱,安安靜靜聽她嫌棄。


    等她說夠了,願意迴房休息,老黑就送她迴去。


    一路上兩人都很安靜,到z阿姨房門前,老黑站定,對z阿姨說:“以後不要一個人去陽台吹冷風了,我們真的從那個地方逃出來了,不需要一直待在外麵吹著冷風,反複確認是不是真的自由了,我們就是自由了。”


    “你可以安心地睡著,可以自由地唿吸,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會有人把你抓走,也不會有人再把你關進小黑屋裏。”


    老黑看著z阿姨,認真地說:“就算真的有人把你抓走,我也能救你出來,別忘了我是你親自帶出來的殺手,你是最強黑客,我也是最強殺神,我們無堅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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