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性眼淚看著冉夜凱,認真的說:“既然我們拯救不了小念念,那我們便努力一下,讓您不再被困擾吧。”


    冉夜凱微微眯起眸子,眼底是滿滿的無奈,“可惜,我做不到。”


    “就算我不知道這是一場幻境,我的良心也讓我無法心安理得享受她讓給我的神位。”


    “那要是你和她之間沒有神位這件事呢?”鹿小路忽地開口,“如果你的神位不是她給你的,你是不是就能沒有這些心理負擔了?”


    冉夜凱轉過頭,疑惑地看著鹿小路,“我的神位就是她給我的,是她將自己成神機會讓給了我,讓自己變成了遊魂,這是事實,我怎麽能當沒有過這樣的事?”


    鹿小路:“那你將神位還給她,是不是就沒這些心理負擔了?”


    冉夜凱點頭,很認真地看鹿小路,“是的,若是我把這本該屬於她的神位還給她,我就會沒有心理負擔,但10號大陸怎麽辦?”


    鹿小路問道:“你不相信她能照顧好10號大陸,不放心把10號大陸交給她,對不對?”


    冉夜凱緩緩點頭,眼底卻帶著一絲希望,“我真的能把神位還給她嗎?”


    “我的意思是不在幻境裏,而是在真實的冥虛大陸裏,我能把神位還給她嗎?”


    這一次沒等鹿小路開口,與神俱來就說道:“應該是不行的,就算冥虛大陸是咱們認知裏的遊戲,可遊戲世界也是世界,神位也不是說讓就能讓的。”


    鹿小路摸著自己光滑的小下巴,小聲說:“也不是不行吧……要是我去封印之地打個滾,應該就行吧……”


    與神俱來:“……”


    冉夜凱:“……”


    兩人同時看向鹿小路,與神俱來差點跳起來,“鹿神,你好歹是咱們這些神明玩家的榜樣,至於做到那個地步嗎?”


    打滾啊!她不要麵子的嗎?


    冉夜凱也震驚地看鹿小路,沒想到鹿小路為了讓他心裏好受能做出這樣的事,這瞬間,冉夜凱感覺自己似乎不是一個異類,有了願意接納他的朋友。


    假性眼淚則是捂著臉,一副不想出去見人的樣子,“老板,你好歹是命運之神,怎麽能做那種事?再說眾神辦不到的事就算您打滾也辦不到,您還是給自己留點麵子吧。”


    鹿小路也不想為難爹爹和叔叔嬸嬸們,可小念念把神位讓給冉夜凱,這是冉夜凱心裏的一道坎,要是不把神位還迴去,冉夜凱估計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這麽好看的一個少年,現實中受了不少苦,來到冥虛大陸後又要承擔那麽多,鹿小路實在有些心疼。


    她握緊拳頭,小聲說:“其實我這麽做是有自己想法的,我們把神位還給小念念後還可以幫冉夜凱成神,就像我幫小俞俞、小逝那樣,我可以幫他成神啊。”


    “這樣冉夜凱沒了心理負擔,他也能再次成神,繼續守護冥虛大陸,這樣不是很好嗎?”


    與神俱來思考著,眉頭還是皺得緊緊的,“這樣是不錯,但有點太麻煩了,冉夜凱,你就不能像小念念一樣不在乎這些事嗎?省得咱們還得繞來繞去的,多麻煩啊。”


    冉夜凱垂下眼簾,他何嚐不想渡過自己心裏這道坎呢?


    “鹿小路,你在和我哥哥說什麽?!”


    小念念忽然從遠處竄出來,指著鹿小路厲聲說:“你是不是在跟哥哥說我的壞話?你想破壞我在哥哥心中的形象,想趁著這個機會偷偷接近哥哥,對不對?”


    “臥槽,小念念!”


    與神俱來嚇了一跳,直接往鹿小路身後躲。


    假性眼淚用手拉了他一把,低聲說:“別慌,我提前在這裏布了另外一個幻境,小念念就算過來也看不到你和我。”


    “咱們站在這裏看著就行,隻要不碰到小念念,小念念就發現不了。”


    與神俱來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隻敢躲在假性眼淚身後,生怕出去會被小念念發現。


    但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假性眼淚和他就站在小念念對麵,小念念也沒看見他們。


    她惡狠狠地盯著鹿小路,好像鹿小路是一個絕世惡人一樣。


    “你怎麽來了?”


    鹿小路有點頭疼,也沒心思和小念念吵架,說話聲音都有氣無力的,“你的形象早就那樣了,還用得著我破壞?”


    “我和冉夜凱正在商量該怎麽把神位還給你,冉夜凱不想要你的神位,這讓他不舒服。”


    “你別在我哥哥麵前亂說話!”小念念緊張地看冉夜凱,和鹿小路說話時她是恨不得撕碎鹿小路,和冉夜凱說話卻滿是溫柔,“哥哥,我的神位你就安心拿著,我努力成神本來就是為了你,能把神位給你我很開心。”


    “況且我現在也有神位了,你看我現在也是神明玩家,我們都是一樣的,你並沒有耽誤到我,對不對?”


    冉夜凱緩緩抬眸,眼神格外複雜地看小念念,“那與神俱來呢?”


    “你現在的神位不是與神俱來讓給你的嗎?他為了你成為遊魂,你不難過?”


    “我難過啊。”


    小念念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特別難過,我會一直記著他的,這七年我雖然看不見他,也聽不見他的聲音,但我知道他會跟在我身邊,我一直都在心裏記著他的。”


    “我會永遠記著他為我做的事,也會一直感激他,但我不會因此就放棄我的人生,因為這是他為我爭取來的人生,我要是放棄了,他不是白付出了嗎?”


    “哥哥你也一樣,這是我為你爭取到的人生,你就要好好活著,不然我的付出就浪費了。”


    聽見小念念這麽說,冉夜凱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他甚至扯著嘴角冷笑了一聲,“是,我現在的人生是你的付出換來的,所以我得好好活,不能辜負了你的付出,可這樣很累?”


    “如果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想努力就努力,不想努力就躺平,一點心理負擔都不會有,可這是你讓給我的神位,我就得為一切負責,我不能休息,不能懈怠,我需要時時刻刻很努力,不然我就是在浪費你的生命,這樣真的很累,你知道嗎?”


    冉夜凱複雜的目光凝聚在小念念身上,疲倦的聲音盡顯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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