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神俱來震驚了,“這電鋸也太大了吧,一眼都看不到頭!”


    這要不是在冥虛大陸,與神俱來高低得拿出手機拍幾個視頻,視頻發出去還會被人質疑他在造假。


    可現實就擺在眼前啊!


    時隙淵站在原地,單手拎著一把巨大的電鋸,電鋸還沒啟動,很是安靜,可上麵的一個鋸齒都要比時隙淵整個人大了。


    電鋸橫在地麵上,遠遠地延伸出去,與神俱來甚至看不到電鋸的另一端在哪兒。


    “你這大電鋸……你要用這個電鋸把樹砍了?”


    與神俱來猛地向後退了幾步,即使他是神明玩家,可看著麵前巨大的、光是樹幹就堪比一座城的參天巨樹,與神俱來還是有點慫,“這麽大的樹砍了也太可惜了,況且它那麽大,要是砍了後往咱們這個方向倒,咱們能跑得了嗎?”


    他堂堂3號大陸的神明玩家,可不想被樹砸啊。


    鹿小路揮著小手,安慰他,“沒事,咱們注意它倒的方向就好,它要是往咱們這邊倒,咱們就往旁邊飛就行,以咱們的速度輕鬆飛到樹幹外,實在不行還能瞬移呢,再不濟還有傳送符在,不慌不慌。”


    大不了她扔個傳送符,先迴海底群島,等大樹倒了之後,她再用定點傳送符迴來就成,反正她有錢,定點傳送符用一個扔一個她也不心疼。


    與神俱來沉默了,竟覺得鹿小路說得很對,“可這麽大的樹砍了真的很可惜,要不就算了吧。”


    “那不行。”


    鹿小路板著小臉,嚴肅地說:“這是一棵被邪念體附身過的樹,咱們卻連它為何會被邪念體附身都不知道,也就是3號大陸沒有新的邪念體,若是有新的邪念體過來,它極有可能再次被附身。”


    “可惜了,它是一棵樹,無法迴答我的問題,我就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麽原因產生了那麽強的執念,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改好,隻能忍痛把它砍了。”


    鹿小路故作惋惜地看著眼前這棵參天巨樹,“抱歉啊,我們為了安全起見,隻能砍了你,怪就怪你不能開口說話,我沒辦法知道你被附身的原因,隻能采取這樣極端的方法了。”


    說完,她對時隙淵說道:“動手吧,盡量砍得快一點,讓它少受些罪。”


    時隙淵點頭,手中電鋸啟動,電鋸快速旋轉,帶起猛烈的風,卻一點噪聲都沒有。


    “砍完樹還要把樹根挖出來切碎。”


    時隙淵單手提著電鋸,電鋸一點點靠近樹幹,他似乎並不急躁,慢條斯理地說:“光砍樹的話,也許它還能活,到時候它想要長大的念頭會變得更強烈,更容易被邪念體附身。”


    “所以咱們必須徹底消滅它,把它的樹根挖出來切碎,斷絕它任何活下去的希望,這樣才行。”


    鹿小路長長歎了口氣,好像真的很可惜一樣,“說得有道理,畢竟咱們不知道它想長大的理由,隻能將它徹底消滅了。”


    “那我動手了。”時隙淵雙手抬起電鋸,加速往樹幹的方向移動。


    與神俱來看看時隙淵,又看看滿臉惋惜的鹿小路,總覺得兩個人並不是想砍樹,而像是在嚇唬樹。


    可一棵說不了話的參天巨樹,時隙淵和鹿小路為什麽要嚇唬它?


    難道嚇唬一下,樹就能開口說話了嗎?


    電鋸劃破樹皮,以恆定的速度向樹幹另一側移動。


    與神俱來眼睜睜看著巨樹被砍,覺得鹿小路和時隙淵有些多此一舉,可下一秒,一聲慘嚎響起。


    “疼疼疼!快住手,我什麽都說!”


    樹葉瘋狂晃動,好似疼到抽筋一樣。


    時隙淵熄滅電鋸,卻沒將電鋸從樹幹中抽出,他裝出疑惑的樣子,看著鹿小路問:“夫人,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鹿小路好奇地打量四周,配合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疼,可我也沒看到人影啊。”


    “是咱們的錯覺?”


    時隙淵握緊手中電鋸,“那我繼續了。”


    鹿小路剛要點頭,巨大的樹幹一陣扭動,粗糙的樹皮竟然凝成類似人臉的五官。


    它張著嘴,呲牙咧嘴地說:“我說,我什麽都說,先把電鋸從我身體裏拿走!”


    “呀,這棵樹會說話啊~”


    鹿小路抬著手,指了樹上的人臉一下,眼底帶著狡黠。


    時隙淵緩緩收迴電鋸,電鋸上白光一閃,又變迴光劍,他隨後往空中扔了下,光劍消失無蹤。


    男人眯著眸,似笑非笑地盯著樹上的人臉,“看樣子確實會說話,可咱們問了好幾句,它卻硬挺著不說話,應該是不想和咱們交流才對,要把還是砍了吧。”


    說著,若隱若現的白光又在時隙淵手中閃現。


    巨樹是真的怕了他們兩個,緊忙說道:“別砍我,我什麽都說!真的都說!”


    鹿小路抱肩,問道:“那你先說說自己為什麽想要長大吧。”


    “我想長大……”巨樹頓了一下,疼到扭曲的五官有了片刻遲疑,“因為我的主人……”


    “我以前是有主人的。”


    “我的主人是這座城城主的兒子。”


    “他三歲的時候將我種在地上,他每天都會來看我,給我澆水,陪我聊天,在我身邊玩……”


    “他十三歲那年,我也慢慢長大,能讓他倚在樹下看書、乘涼。”


    “他二十三歲那年,偶爾還會爬到我身上坐一會兒,有時候也會在我的樹枝上吊一個秋千,他玩得很開心。”


    “他三十三歲、四十三歲、五十三歲,我也一直陪在他身邊,可那時候的他已經娶妻生子,繼承了城主之位,他每天每天都很忙,有時會匆匆從我身邊路過,有時甚至好幾個月都見不到他的影子。”


    “直到他五十九歲那一年,忙碌的他病倒了,他將城主的位置傳給了他的孩子,而他也終於有了些時間,又能像小時候那樣靠在我身旁看看書,看看玩鬧的孩子。”


    “後來,他就死了。”


    “死之前他對我說抱歉,沒能看到我長大的樣子,他感謝我這五十多年的陪伴,感謝我為這座庭院提供了陰涼,也感謝我為這個家遮風擋雨。”


    “他的孩子見他喜歡我,想要把我砍掉給他做棺材,我覺得可以,因為我也想和他死在一起,他卻不願意。”


    “他說我是一棵能夠長得與天一樣高的樹,不該和他一樣在泥土裏腐朽。”


    “那時的我還不會說話,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死,看著他的棺材從我身邊路過,而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便是悄悄落下一片葉子,讓那片葉子飄到他的棺材上,陪他一起下葬。”


    巨樹的聲音停了下來,似乎是想到主人下葬的場景讓它很傷心,它緩了很久。


    鹿小路、時隙淵和與神俱來都沒去打擾它,也沒人催促它,三人隻站在原地安靜等。


    好一會兒後,巨樹的聲音才再次響起,“他走了,但他的孩子們還在,他孩子的孩子也會在我身旁嬉鬧,他們也會在我的樹枝上吊秋千,也有會淘氣的小朋友爬到我身上,他們和他一樣都很喜歡我。”


    “我想,既然主人不在了,那我就該為他守著這片庭院,守著他的子孫才對。”


    “所以我很努力地生長,想要長得和天一樣高,也不算辜負主人的期望,我努力了幾百年,從一棵普通的樹變成了守護這座城的神樹,主人曾經的庭院甚至被後世子孫們改成了我的專屬庭院,他們為了保護我,在我身邊搭起圍欄,可我依舊沒能長成參天大樹。”


    “我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減弱,每年的春天我都會比其他樹晚長上幾天葉子,每天的秋天我也會比它們更早地掉光葉子,冬天我會非常難熬,有幾次我都覺得自己熬不過去,可我還沒長成參天大樹,沒能長成主人期待的樣子,我想長大,我要長大,我不能辜負主人的期待,我一定要長大才可以。”


    鹿小路眼簾微垂,眼底有對巨樹的同情,卻不多,“所以你的執念引來了邪念體,你為了自己長大,讓邪念體附身,將這座城的所有生靈化為養料,方圓千裏的生靈也被你吞噬幹淨。”


    “你為了自己的願望,殺了那麽多生靈,你的主人要是知道一定對你很失望。”


    巨樹微震,樹葉晃動沙沙作響。


    它太龐大了,樹葉晃動的響聲聽起來像是鋼鐵在碰撞一樣。


    好一會兒,巨樹才沙啞著聲音迴道:“是的,我太自私了,殺了那麽多生靈,主人一定很討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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