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來是魔物……隻是魔物,卻又不會是魔物……”


    噬金獸重複著小赤瞳的話,小小的腦袋裏充滿了大大的疑問。


    半晌,噬金獸才說道:“你是在說什麽繞口令嗎?怎麽是魔物又不會是魔物的,你本來就是魔物啊,怎麽可能不會是魔物?”


    小赤瞳深深地歎了口氣,小聲說:“是啊,我是魔物,又怎麽會不是魔物呢……”


    他是魔物,就算他學著姐姐的樣子變得善良,可他還是魔物,不管他有沒有做過壞事,在別人眼中他還會是魔物,永遠都會是魔物,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小赤瞳的心在這瞬間被悲傷和無奈充斥,噬金獸卻不知道他在難過,心思單純的噬金獸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話讓小赤瞳彷徨了。


    稚嫩卻老成的聲音忽然從花盤中響起,噬杜獸有些嫌棄地說:“有的人生來是人,心卻比魔物還黑,有的人生來是魔物,心卻比人還要善良。”


    “生來時成為的種族隻是一個人的起點,那個人最終會成為什麽樣子,都取決於他選擇走了一條什麽樣的路。”


    “生時的種族無法選擇,最終的樣子卻可以自己決定,如果不能當一個善良的人,也可以選擇當一個善良的魔物。”


    小赤瞳扭過頭,有些驚訝地看噬杜獸,卻見噬杜獸的小白花上又長出了簡筆畫般的臉。


    見小赤瞳看自己,噬杜獸別扭地轉過頭不看小赤瞳,“我隻是實話實說,況且比起險惡的人類,我更願意麵對你這種邪惡的魔物,至少我從最開始就知道你是壞的,會防備你,而不是被陰險偽善的人欺騙,再被他們傷害,最終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


    噬金獸啃魚鱗小餅幹的動作一頓,它轉頭問噬杜獸,“你上輩子咋死的,被人類害死的?”


    “你可是我們中續命能力最強的噬杜獸,你的木係力量能讓你無限再生,你也會死?”


    噬杜獸再次閉上眼睛,顯然不想談這件事。


    小赤瞳拍拍衣服起身,很有經驗地說:“它的能力再強也抵不過邪惡的心,木係力量是能讓它無限製再生,可若是心死了,自己都不想活了,強大的木係力量隻會讓它更痛苦。”


    這話對噬金獸來說又有些深奧,它小小的腦袋有些想不明白。


    閉著眼睛的噬杜獸心裏卻動了一下,感受著小赤瞳在用小水壺給它澆續命水,噬杜獸轉過小白花離小赤瞳遠遠的,卻沒說不讓他澆水之類的話。


    小木屋裏,鹿小路閉著眼睛看似睡著了,門外發生的一切卻盡收心裏。


    這一日,對冥虛6圖、冥虛7圖的玩家們來說很是熱鬧,兩方會談開啟的直播間讓他們接觸到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直播結束,論壇上討論的熱度卻不曾消退過。


    【突然覺得咱們被保護得好好~相鄰的大陸那麽危險,咱們卻一點都不知道,感覺自己是被國度保護的傻白甜。】


    【樓上的,慎用‘傻白甜’這種詞匯貶低自己,咱們隻是生活在幸福的大陸上,咱們的大陸有能力讓咱們過上幸福生活,感恩即可,不可貶低。】


    【這時候很慶幸咱們的掌權者是善良大度的,他們擁有改變大陸的力量,卻允許咱們言論自由,不曾將大陸徹底捏在手裏,要是咱們的環境也跟對麵一樣,我真的會瘋的……】


    【我以後再也不說大佬們的壞話了,以後我要心懷感激地大陸上遊戲,我會當個合格的好玩家。】


    ……


    冥虛7圖上,玩家們的留言滿是感激。


    對麵,冥虛6圖的論壇上,帖子留言卻都以奇怪的方式出現。


    【我感覺直播上說的話肯定是假的,怎麽可能有人在獲得力量後不掌控世界呢?】


    【隔壁玩家的彈幕肯定是假話,他們就是想利用彈幕讓咱們質疑主人們的權利,想瓦解咱們大陸的團結,他們心思太歹毒了!】


    【我也不信,除非讓我親眼看到對麵是什麽樣的生活,不然我永遠忠心我的主人!】


    明麵上,全是忠心主人、不信之類的話,可私下裏,最熱的帖子裏卻滿是期待。


    【我好像看到活的希望了,頭一次希望別的玩家占領咱們的大陸。】


    【生活已經不可能比現在更糟糕了,所以我願意賭一下,萬一就自由了呢?】


    【自由,真的很久都沒聽見的詞了,我能試著相信他們嗎?】


    【悄悄爆料,今晚會議時說的奴隸是我認識阿姨的一個朋友,阿姨最近剛和我說了她的事,我去問過,被證實了,那個被稱為可憐孩子的女孩叫小朱同學,詳情移步我主頁,我在裏麵寫了有關采訪。】


    【竟然是真事?我不信,除非讓我親眼看到。】


    這一次,說著‘不信’的人依舊有很多,那個爆料之人的主頁卻被人們私下圍觀,采訪的人多了,說的事情也多了,慢慢地,越來越多的人出來證實。


    【我好像遇見過她們,在主城裏有個奴隸一直在喊小朱同學的名字,讓她主人下來之類的。】


    【我當時也在現場,那個奴隸叫珍妮特,好像得罪了小冥王大人,然後在酒店門口喊朱蒂,對不對?】


    【我是續命師店鋪的員工,前幾天確實有人花好幾百萬給一個奴隸續命,後來續命師大人還和我們說過那個奴隸不知感恩,主人給她花高價續命,她卻想拜續命師為主。】


    【天哪,這麽多人都看見過,豈不是說這是真的?】


    【真有主人願意給一個奴隸花那麽多錢?還花給奴隸的朋友,最後還被背刺了?】


    【這……樓上的那些不是隔壁大陸找來的演員吧?多少錢一條帖子啊,帶著咱們一起賺點唄?】


    【我是飾品店的,這個月真有人在我們店裏給奴隸買了衣服和飾品,街上好多店鋪她們都光顧了,花了一百多萬,還讓奴隸叫她姐姐,但我們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奴隸。】


    【嘶……感覺自己要掉入地方陷阱了,可這樣的陷阱我願意掉進去。】


    ……


    帖子一條接著一條地發,有多少人信了沒人知道,有多人想信又不敢信也沒人知道,隻是次日,當時隙淵發出準備攻擊刃鷹幫的宣戰帖後,帖子再次沸騰,被迫成為奴隸的人紛紛在心底祈求起來,希望他們能夠得到解脫。


    “宣戰帖?”


    刃鷹老大將帖子扔在地上,“這些異鄉人是真不把咱們放在眼裏,以為咱們刃鷹幫屹立大陸多年不倒靠的全是買賣?今天我就要讓他們看看咱們刃鷹幫的實力,也讓冥界之門和死神那兩個幫派知道誰才是最厲害的人!”


    話音落,刃鷹老大提著板斧就準備出門迎戰。


    長老們急忙攔住,“老大,昨天的會議您忘了嗎?咱們連對方實力都看不透,怎麽迎戰?”


    “是啊幫主,你忘記自己昨天都被禁言了嗎?幸虧12點後自動解除,要不您現在還說不了話呢。”


    “對方實力整體比咱們高,還有一個高深莫測的女人,咱們不能輕易迎戰啊。”


    長老們滿臉擔憂,可提到自己昨天被當眾禁言的事,刃鷹老大臉直接黑了。


    昨天他可是當著兩方大陸所有玩家的麵被鹿小路禁言了,他的麵子丟得精光,刃鷹幫的麵子也被丟得精光,今天要是再不迎戰,那他還怎麽在冥虛大陸上混?


    “你們別攔著我,今天我必須給自己找迴顏麵!必須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刃鷹老大怒氣衝衝地向外走。


    長老們拚命攔著他,最後一個長老提議,“老大,您是咱們刃鷹幫最厲害的人,也是咱們刃鷹幫的代表,要是讓您吞下這口氣,您肯定不願意,不如這樣吧,您代表咱們刃鷹幫與對麵一對一單挑。”


    “若是您贏了,對方就自動認輸,給咱們賠禮道歉,怎麽樣?”


    “以您的實力和戰鬥經驗,肯定能勝利,這樣既能找迴您的麵子,也能保護咱們幫派成員的整體實力,您覺得怎麽樣?”


    刃鷹老大一聽,立刻點頭同意,嘴裏還罵罵咧咧地說:“你們這群廢材等級太低了,才三百多級,要你們有什麽用?”


    “不過單挑這個主意還不錯,你們在這兒等著,我這就把對麵打趴下!”


    刃鷹老大拎著板斧,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走了出去,眼神卻在出門的一瞬間冷了下去。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群長老在打什麽主意,不就是貪生怕死,又不想因為這件事浪費刃鷹幫的整體實力,以為把他一個人推出去就能保住刃鷹幫,真是可笑!


    他若是輸了,刃鷹幫也將不複存在,而他若是贏了,就是肅清這些異心長老的時候!


    門內,刃鷹幫的長老們眼神也慢慢變冷,等刃鷹老大走遠,才有人小聲說:“他一個莽夫,真讓他代表咱們刃鷹幫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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