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然哼哼道:“懶得聽你解釋,你這幾天都是怎麽過來的呀?趕緊把衣服換換……臉上塗抹的這些都是什麽呀,也趕緊洗掉了,我去給你弄吃的。”


    她扭著屁股,興衝衝的就往出走。


    梁浩連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苦笑道:“我說沈姐,你能不能低調點?你前幾天一直沉著臉,不出屋。這迴突然間變得容光煥發了,隻要是一搭眼就能看出是怎麽會是了。為了小刀會,為了我和你的小命兒,你就忍著點吧。”


    “我什麽時候不低調了?”


    沈君然瞟了梁浩一眼,又扭著屁股往出走,她終於是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兒了,連忙原地做了幾個姿勢,這才耷拉著腦袋,沉著臉,恢複了前幾天的冷漠。


    這幾天,近乎於苦行僧的生活,讓梁浩對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傷寒派的醫學寶典和一把抓是泛濫了,可自己的功夫還沒有突破。肯定還會有跟宋老頭對著幹的那一天,還是應該想辦法突破自己才對。


    沒多大會兒的工夫,沈君然端著飯菜走迴來,梁浩已經洗完澡了。他拿著鬼刀,把胡須刮了刮,現在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了許多。沒有穿衣服,隻是裹著浴巾,就這樣大口大口地吞吃著飯菜。


    沈君然坐在一邊,靜靜地看梁浩吃著,時不時地給夾夾菜,幸福的就像是一個小女人。吃飽了飯菜,梁浩倒在床上,舒服地伸著懶腰,是再也不想起來了。睡了三天的硬石頭,這迴突然間倒在了柔軟的席夢思上,這種感覺,實在是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就更別說,旁邊還倒著一個如花似玉、嬌滴滴的美女了。


    在船艙中,和沈君然昏天暗地的過了一天,終於是把沈君然給喂飽了。她倒在床上,懶洋洋的,臉蛋上還有著未褪去的潮紅,那般慵懶的模樣,看得梁浩差點兒忍不住又跟她再梅開幾度。


    衣服早就準備好了。


    梁浩快速的穿好,還真是有些戀戀不舍:“沈姐,我要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


    “沈姐送你點兒東西。”沈君然從床上跳下來,光溜溜的,隨手把睡袍裹在了身上,然後把手在床頭櫃裏麵摸了兩下,走過來,塞到了梁浩的手中,笑道:“這迴走吧,什麽時候想沈姐了,就來嶺南轉轉。”


    隻是瞅了一眼,梁浩的眼淚差點兒流下來。不至於這樣吧?還以為她會給什麽東西呢,竟然是一千塊錢。你說,你給錢就多給錢唄,就給一千塊,這不就是付給自己的嫖資嘛。唉,有總比沒有的好。


    梁浩也沒客氣,大步走了出去。


    沒有迴頭,但是他知道,肯定會有一雙眼眸在注視著自己,一直看著自己默默地離開。


    總是要分別的,哭哭啼啼是分別,開開心心也一樣是分別。


    哭有用嗎?要是有用的話,沈君然就抱著梁浩,狠狠地痛哭一場。她和梁浩本來就不是同一路的人,能有這麽一段露水之緣,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心滿意足了。有宋先生在,他肯定還會再來嶺南市的。


    一定會。


    看著梁浩的身影消失,沈君然轉過身子,眼角終於是滑落了一滴清淚。


    梁浩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去找齊八鬥了。


    當他走到天台上,就見到齊八鬥將桌椅板凳都搬出來了,正在埋頭轉眼那本傷寒派的醫學寶典。而任梅梅就坐在他的身邊,正在給他扇著扇子。這一幕,很是溫馨,梁浩都不忍心破壞了。


    “浩哥?”任梅梅是對著樓梯口坐著的,不禁又驚又喜,直接跳了起來,大聲道:“浩哥,你終於是迴來了。”


    梁浩微笑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怎麽樣?你的病情怎麽樣了?”


    任梅梅很是興奮,連連點頭道:“比以前好多了,我昨天晚上還倒在床上睡了幾個小時,好舒服啊。我相信,這樣一直服用下去,肯定會痊愈的。”


    沒有吃過豬肉的人,見到別人吃到了豬肉,他就琢磨著,豬肉很香吧?沒有戴過首飾的人,見到別人戴著首飾,就想著自己要是也能戴著就好了。對於任梅梅來說,她不想跟人比吃的、穿的、戴的,她唯一的奢求就是能安安穩穩地平躺著睡一覺。那樣,她就可以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以去工作了。


    齊八鬥也連忙站起了身子,驚喜道:“梁少,你迴來了?這幾天,你都去哪兒了?我和梅梅好擔心你。”


    梁浩笑道:“有什麽好擔心的,我這不是迴來了嗎?”


    任梅梅憤憤道:“浩哥,你可能不知道吧?前兩天,宋士道在市中心廣場上,掛起了條幅,要挑戰你的,說中醫都不行,隻有他們巫醫才是舉世無雙的。而你?成了不敢跟他應戰的膽小鬼。有幾個中醫大夫不服,上去都被宋士道給打敗了。現在,整個嶺南市都在盛傳,中醫鬥不過巫醫。”


    這對於中醫界來說是一種恥辱。


    齊八鬥幾次三番想去,都讓任梅梅給攔住了。本來生生堂和百草堂就不對付,宋家人正想著抓齊八鬥呢,他要是出去,正是自投羅網。再就是,宋士道確實是有兩下子,連張初一都未必是他的對手,就更別說是齊八鬥了。


    偏偏又沒有梁浩的消息,這幾天可是把齊八鬥給急壞了。


    “巫醫?旁門左道之術。”梁浩笑了笑,擺手道:“別管宋士道了,你收拾收拾,趕緊跟我迴省城,早晚有一天,我會收拾了他。梅梅的病情現在也穩定了,要不,跟我們一起走吧?”


    任梅梅的臉蛋騰下就紅了,她倒是想跟齊八鬥走了,可是她的父母會怎麽想?畢竟他們還沒有結婚,這樣就“私奔”了,不太好。


    齊八鬥倒是挺急的,大聲道:“好,好,梅梅,我們今天晚上就跟你爸媽說,然後我們就走。”


    任梅梅羞赧道:“也太急了吧,人家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還準備啥呀。”齊八鬥越說越是激動,立即拿出手機就撥打任梅梅父母的電話,讓他們晚上早點兒迴來,要跟他們商量一下他和任梅梅的婚事。這幾天,任梅梅的身體在逐漸康複,她的父母也是看在眼中,樂在心中。


    嫁給齊八鬥,當然是同意了。


    任梅梅的父母很高興,還等什麽晚上啊,他們這就迴來,買點菜晚上聚一聚。


    這迴可是妥妥的了。


    任梅梅畢竟是女孩子,紅著臉蛋,嬌羞道:“浩哥,齊大哥,你們……你們聊著,我去洗點水果。”


    坐下來,齊八鬥問道:“梁少,有一件事情我想不太明白,你到底給梅梅吃的是什麽藥呀?也太神奇了。”


    梁浩神秘一笑,搖頭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都是錯。能把病給治好就行了,你何必非要去問什麽藥呢?”


    齊八鬥急道:“這是我的一塊心病啊,困擾了我好長時間了,你必須要說給我聽聽。”


    梁浩笑道:“我說給你聽了,你可不能告訴梅梅。”


    “好,我不告訴,你說吧。”


    “跟一般的女孩子相比,梅梅的臉上氣色不是很好,比較燥熱,在印堂上顏色偏紅,這是有心火。同時,她隻能站著,不能躺著,這是典型的少接地氣。我給她給的那副中藥,實際上也沒有什麽,就是買的梨片,碾成粉末。再把蚯蚓烘幹,一樣是碾成粉末,和成的。一個是用來降火,蚯蚓在土地中翻騰,用來接地氣。這樣,她的病自然就好用。用中醫的五行來說心屬火、脾屬土,降心火,培脾土,就是這麽簡單。”


    “降心火,培脾土。”齊八鬥喃喃了兩聲,聽起來是簡單,關鍵是能不能參透。這就像是一層窗戶紙,捅破了,自然就什麽都明白了。沒有捅破,你就怎麽都想不明白。


    梁浩笑道:“你跟梅梅在一起,多注意一下她的飲食,多吃一些山藥、榛子、牛肉、狗肉、葡萄、大棗等等健脾的食物,這樣有助於她的身體恢複。我想,應該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痊愈了。”


    齊八鬥點頭道:“好,好。”


    這件事情,對齊八鬥的觸動很大。在去廣南省的省城之前,他對於自身的醫術相當有信心,放眼天下,根本就沒有將幾個人放在眼中。可是,隨著接觸的人越多,他越是覺得自己之前是井底之蛙了。


    看到的隻是那麽巴掌大的天,等到走出了嶺南市,才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齊八鬥訕笑道:“梁少,我覺的,我還是不去省城了,跟你迴華海市吧。跟你在一起,我還能多學學醫術……”


    “滾蛋,討厭你還不知道嗎?還往人家跟前兒湊活。”


    “你總需要有個跑跑腿的吧?我幹了。”


    “你幹個屁……”


    就在這個時候,任梅梅端著水果上來了,笑道:“浩哥,齊大哥,你們聊什麽呢,這麽熱鬧。”


    梁浩調笑道:“我跟齊少說,讓你和他跟我迴華海市,順便把婚事給辦了。”


    任梅梅把果盤往桌上一放,羞窘道:“不理你們了,就是笑話人家。”


    很快,任梅梅的父母就迴來了,他們的手中拎著菜、魚肉,當聽說梁浩就是治好了任梅梅病的人,更是高興不得了。女兒大了不由娘,讓任梅梅跟梁浩去華海市,他們是沒有意見。反正,女兒總是要嫁出去的,有時間迴來看看就行。


    這話把任梅梅說的淚眼婆娑的,就像是自己沒人要了,還不容易嫁出去了似的。什麽意思嘛,要是自己沒有這個奇怪的病,追自己的男孩子有好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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