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點頭道:“當然,他是絕對不會說假話的。”


    沈君然喃喃道:“那就奇怪了,也沒有什麽異樣……”


    通通通!幾道煙花突然衝天而起,在天空中綻放開了五彩斑斕的光彩。緊接著,喊殺聲震天響,伴隨著的還有人的慘叫聲。這聲音竟然不是在江麵上,而是在快活林旁邊的貨船上,距離是如此的近。


    怎麽會是這樣?


    在甲板上的一些小刀會弟子都圍攏了上來,叫道:“幫主,有人殺上來了。”


    “你們立即分散開,防止對方用飛爪勾住甲板,攀爬上來。”


    這是三艘巨型貨船,其餘的船隻在它們的麵前,那是相當的渺小。就算是那些快艇、船隻靠到了貨船的底下,有幾米高的距離,光禿禿的艙壁都是鋼板了,也休想立即攻上來。不過,要提防的就是對方用梯子,或者是飛爪勾住甲板,他們要是攀爬上來,搶占了甲板,就等於是鉗製住了小刀會的咽喉。


    其餘的人手在二層、三層、四層,逃又逃不掉,也隻有等待著被屠宰的份兒。


    在這一點上,沈君然早就有所防備,甲板的四周邊緣,都用鋼板加固了,相當光滑,讓飛爪沒有著力點。同時,在距離甲板邊緣內圈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有堅固的防護欄。這防護欄也有兩米高,沒有觸手可以抓的地方。


    人要是用飛爪爬到了甲板上,二十公分的地方,還不夠容下他的身子。同時,在防護欄的後麵,有小刀會的人拿著紮槍防禦著。見到人爬到甲板上,立即一槍刺出去,保管是一槍一個準兒。


    在防護欄的裏麵,還有一塊塊的巨石,丟出去,一樣可以砸到人。


    有這些防禦措施,沈君然自然是不擔心。


    看著手下人都去防護欄的後麵站好,她立即撥打芒魁和郭興的電話,讓他們從兩翼掩殺上來,配合貨船的行動,將那些來攻打的船隻全都給滅掉。


    剛剛把電話拿出來,郭興從梯子爬到甲板上,他的身上滿是鮮血,悲憤道:“幫主,嶺南宋家的人殺上來了。”


    沈君然蹙著秀眉,問道:“他們的速度怎麽會這麽快?我們負責在周圍貨船上防禦的兄弟們呢?”


    郭興跺了跺腳,罵道:“芒魁和胡光等人早就已經投靠了宋家人,在宋家人沒有過來前,他們就已經在暗中,把在周圍負責防禦的崗哨都換成了他們的人。等到宋家人過來,他們立即臨陣倒戈,把我們一些抵抗的兄弟都給殺了,我是殺出了重圍才上來的。”


    沈君然恨恨道:“就你一個人嗎?”


    郭興道:“還有幾個,他們就爬上來了。”


    二十幾個人,一個個的從梯子爬到了甲板上,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都是血跡,握著手中的刀,相當悲憤。


    跟隨著老鬼過來的,有四個青年,算是老鬼的親信了。他們的樣子倒是挺普通的,不過,梁浩從他們的眼神看得出,一個個應該都是狠辣之徒。他們幾個人也都在甲板上四處巡視,果然,一個又一個的飛爪鉤在了甲板上,有人要往上爬。


    小刀會的兄弟立即抓起了巨石,順著飛爪鉤的方向砸了過去。噗通!也不知道有沒有砸到人,但是這種聲音著實是震撼人。一般情況下,靠近巨型貨船的船隻都是快艇和小船,這樣速度快,靈活。


    在飛爪的正下方,肯定是有船隻。


    這巨石下去,就算是沒有砸到人,也會將快艇或者是小船給砸到。這樣從高往下砸,再加上巨石的重量和重力,要是砸個征兆,能將船給砸個窟窿出來。就算是砸偏了,也會將船給砸翻了不可。


    梁浩和荊善、老鬼等人也算是見過陣仗,從血雨腥風中爬過來的。可是,這種拚殺的場麵還是讓他們一驚。沒有人動槍,也沒有人敢動槍,這畢竟是法治社會,就算是上邊再有人,要是追查起來,也會擔負責任。


    “這也太狠了吧?”老鬼暗暗咂舌,讓手下的四個親信,立即去幫著小刀會的那些人防禦,千萬不能讓宋家人攻上來。


    梁浩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這樣,自己還來嶺南市幹什麽呀?都說是東北人野蠻,敢情這兒的人也不遜色,人都是有血性的,就看有沒有迫到份兒上了。


    噗!一支射魚槍射過來,一個小刀會的人剛剛扛起一塊石頭,要砸下去,被魚槍當場射中,箭頭貫穿了肩膀。那小刀會的人也是夠英勇的,身體一栽歪,愣是挺住了,奮力將石頭丟了下去,這才栽倒在地上。


    射魚槍的箭杆跟一般弓弩的箭杆還不太一樣,這是全金屬的,而且有螺旋槽。在全金屬重量在下,射時可以抵消水的浮力,螺旋槽可以修正入水時的角度,並產生一定旋轉,這和來複槍的膛線異曲同工。


    如果是在陸地上平射,射魚槍的射程10幾米都飛不到,而且一離開弓就開始下墜,這和重量有關,但對於水下射擊,下射可以靠重力快速入水,對於水下平射,水的浮力和箭杆的螺旋槽,可以使其飛行很遠、且威力巨大。


    梁浩連忙奔過去,用鬼刀斬斷了那人的箭頭,然後扯碎了他的衣襟兒,卷成筒狀,讓他咬住,低聲道:“忍著點痛,我來幫你把箭杆拔出來。”


    那人重重的點點頭。


    “其實,這種東西一點兒也不痛的……”梁浩微笑著,突然一用力,將箭杆給拔了出來,然後用鋼針插入了他肩膀的幾處穴道,血流立即減緩了。他又從懷裏取出了一個瓷瓶,把藥粉倒到了他的肩膀上,又用隨身攜帶著的紗布幫忙給勒緊,笑道:“沒有傷到筋骨,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梁浩的動作幹淨利落,就算是有痛楚,也隻是一刹那的事情。當倒上藥粉,又用紗布勒緊,一股涼颼颼的感覺傳來,連痛楚都減輕了許多。


    那人很是感激,羞愧道:“梁爺,我認識你,在地道口,我……我用刀暗殺過你們……”


    梁浩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沒事,別想那麽多,安心養傷。”


    等到梁浩站起身子,現場的拚殺更是激烈了。老鬼、荊善等人都投入到了緊張、慘烈的搏殺中,一塊塊的巨石丟下去,一支支的射魚槍射過來,雙方互有損傷。不過,對方的射魚槍很厲害,讓小刀會的人都不敢再冒頭了。


    隻是見到哪裏有飛爪鉤到甲板上,他們就躲藏在防護欄的後麵,把紮槍對準那飛爪的方向。等到人爬上來,他們就立即一槍刺出去,那人立即中槍栽下了船去。連梁浩都不得不佩服,沈君然的防禦實在是太厲害了,將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想到了。


    堅持,隻要是到了天亮,宋家人就算是再囂張,也不敢亂來了。


    這一夜,能扛過去嗎?


    郭興揮著手,讓跟著他一起爬過來的二十幾個人分散開,幫忙防禦,大聲道:“你們都防禦好了,堅持到明天白天,都有賞。”


    “是。”那二十幾個人答應著,立即分散到了周圍。


    梁浩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這二十幾個人,每個人都靠近了一個正在防禦著的小刀會的人。然後,他就看到郭興湊到了沈君然的身邊,把手探到了後腰間……在這一瞬間,梁浩好像是明白了什麽,喊道:“趕緊躲開,郭興是叛徒。”


    “殺!”郭興喊了一聲,一刀捅向了沈君然的後腰,沈君然的注意力都在和宋家人的搏殺上,根本就沒有想到郭興會暗殺自己。不過,她能夠一人撐起小刀會也絕非偶然,反應極快,身子愣是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擰到了一邊去。


    噗!刀鋒擦著沈君然的小腹,穿了過去,刺破了她的衣服,連帶著小腹上的肌膚都割傷了大片。刀口翻翻著,血肉模糊。


    “好膽!”沈君然飛起一腳,將郭興非踹翻在地上,怒道:“郭興,我待你不薄,你為什麽這樣對我?”


    隨和郭興的“殺”聲,跟著他一起爬上來的那二十幾個人都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刺進了那二十幾個小刀會的人體內。他們就沒有沈君然這麽幸運了,連掙紮都沒有,就倒在了血泊中。


    沒有讓宋家爬上來一個人,沒有慘死在射魚槍下,他們卻慘死在了自己人手中。有些人,他們平日裏還經常在一起喝酒的。


    那二十幾個人拔出了匕首,沒有任何的猶豫,再次向著其他人撲了上去。


    郭興在地上一骨碌爬起來,擦著刀鋒上的血跡,咧嘴笑道:“我承認,你是待我不薄,可人總是想著往上爬,你說對不對?宋家大少爺已經跟我說了,滅掉了小刀會,我就是快活林的老板,而你?要是從了我,我會給你一條生路。否則,就讓你在快活林的一層來接客,那些搬運工、苦勞力們都對你垂涎已久了,我想他們一定會卯足了勁兒,讓你爽透透的。”


    看著跟隨了自己這麽多年的人,一瞬間都慘死在了刀下,沈君然的雙眸中綻放著寒光,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又尖又薄的彎刀,叫道:“好,好,是我看走了眼,身邊竟然養了你這麽一條白眼狼。”


    梁浩衝到了沈君然的身邊,問道:“嫂子,你感覺怎麽樣?”


    沈君然搖頭道:“我沒事!梁少,你幫我把那二十幾個人都宰了,而他?我要親手解決掉。”


    “給我幾秒鍾的時間。”


    梁浩是大夫,自然是沒有那麽多的顧忌,直接撕開了她小腹的衣服,白皙的肌膚都已經被血水給打濕了。他動作熟練地把藥粉倒在了刀口上,然後用紗布勒緊,這才閃身跳開。這一刻,反而是沈君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臉蛋紅的比玫瑰花還要嬌豔,連唿吸都微有些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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