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梁浩是不想讓葉子萱跟著去的,太亂了。可是葉子萱又哪能忍得住,抱著梁浩的胳膊就跑了出去。盡管二人昨天晚上沒有住在一起,劉菲卻還是察覺出來了二人之間的異樣。這事兒……要不要告訴葉雨煙呀?她是葉雨煙的秘書,自然是知道葉雨煙和梁浩的婚約事情。


    跟姐姐退婚了,跟妹妹混到了一起,唉,這男人還真是難以捉摸。不過,讓她更是想不明白的是,河東村的村民阻礙拆遷工作,那麽嚴重,讓梁浩一天就給解決了,甚至是比太平村速度還要快。知道了梁浩所用的方法,劉菲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看著梁浩的背影,劉菲默默歎息了一聲,這男人厲害。


    昨天晚上,格桑、荊善等幾個浩宇社的兄弟都在學校睡的,他們現在也站在草坪上。張濤和張老拐的心裏也沒有譜,見梁浩和葉子萱又過來了,是又驚又喜,連忙迎了上來,大聲道:“梁專家,葉護士,你們過來了。”


    梁浩微笑道:“我是怕你們惹出打亂子來,就過來瞅瞅。”


    張老拐搓著手,訕笑道:“我們還真沒有個主心骨兒,你說怎麽辦,我們就怎麽辦。”


    梁浩笑道:“大家夥這次去,是造勢,在氣勢上打壓賴昌生等人。能不打人,盡量不要打人,要是真的打起來了,也不要去毀壞人家的船。”


    張濤問道:“為什麽呀?”


    葉子萱笑道:“很簡單,浩哥會醫人,卻不會修船。”


    啊?一愣,張老拐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梁浩的意思很明確,打傷了人不怕,他給醫治就是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可要是毀壞了船,那就要讓村民們自己拿錢去維修了,他不會修船。這話,讓張老拐、張濤等人的心裏都踏實了,


    葉子萱攥著小拳頭,大聲道:“走,我們出發。”


    “走。”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流沙河衝了過去,格桑、荊善等人夾雜在人群中。


    流沙河就在河東村的西邊,距離不是很遠,道路卻不是很好走。每天都有不少運沙車街道上奔跑著,再好的路都跑完了。流沙河很清澈,本來河道是沒有多深的,可是,這麽多年的采砂,讓河水越來越深。上遊的水質更好,是河東村的飲用水,水裏麵的魚兒、蝦蟹等等水產都有,尤其是到了夏天,村中有很多人來河裏洗澡


    。所以說,流沙河算是河東村的母親河,就連張老拐、賴永福等人,小時候也是在河邊長大的,一個個水性都特別好。一個猛子紮下去,都能摸條魚上來。


    不過,現在的流沙河氣氛相當緊張,賴昌生挺身立在河道邊,他的身邊站著三十多個采砂工,還有陳複生、剛子等三十多個陳家的人。有他們在,賴昌生的膽色壯了不少,不過,他發現了一個問題,陳複生和剛子對一個臉色普通的人,很是敬畏。


    那青年的頭發微有些淩亂,一身普通麵料的衣服,穿著西裝褲,腳上卻是一雙白色的運動鞋,品味實在是非常的糟糕。唯一讓人感到驚奇的,就是他有一雙白皙修長的雙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人正是陳天養的貼身保鏢——蕭瀟。


    蕭瀟叼著個草杆兒,吊兒郎當的站著,誰也不知道他的心中想著的是什麽,根本就沒有將陳複生和剛子等人放在眼中。


    站在一邊,剛子偷偷地看了眼蕭瀟,嘟囔著道:“複生,你說他在那兒拽個二五八萬的,算個什麽東西。”


    陳複生連忙道:“剛子,你可別亂講,我堂哥說他的功夫可厲害了。”


    剛子笑道:“陳少說什麽,你就信什麽,你相信嗎?”


    陳複生苦笑道:“我也不太相信,可這種人咱們還是少去得罪的好。”


    連他們都是這個心思,就更別說是賴昌生了。他對陳天養自然是畢恭畢敬的,陳複生是陳天養的堂弟,他對陳複生恭敬點兒也是正常的,可那家夥就是個保鏢,牛氣什麽呀?他就不明白了,連陳複生對那個保鏢都那麽尊敬。


    賴昌生走過去,沒好氣地對蕭瀟道:“嗨,你在那兒杵著幹什麽呀?”


    蕭瀟吃吃笑道:“看美女洗澡。”


    賴昌生左右看了看,罵道:“這死冷寒天的,哪兒有美女洗澡呀?一個破保鏢,感情精神還有問題。”


    蕭瀟聳了聳肩膀,根本就沒有將賴昌生放在眼中。


    賴昌生正想再說點兒什麽,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喊道:“賴老大,來……來了。”


    “來了?怎麽那些采砂船主還沒有過來呢?”賴昌生著急地看了看手表,立即撥打了童百川等人的電話,不是在關機,就是在通話中,反正是沒有一個人接電話。這讓賴昌生差點兒跳起來罵娘,這幫混蛋,平時吆五喝六的,盡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張濤和十幾個青年走在前麵,張老拐等村民們浩浩蕩蕩的跟在身後,一行人很快就衝到了河道邊,大聲道:“賴昌生,昨天都給你下了最後通牒,你說,你是怎麽想的?”


    賴昌生冷笑道:“我怎麽想的,關你們什麽事。怎麽?你們還想要打我不成?”


    陳複生等人都是打架打慣了的,自然是沒有將這些山野草民放在眼中。來之前,陳天養也跟他們說了,盡量不要動手,很有可能梁浩會夾雜在村民中,趁機偷襲他們,可是陳複生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


    梁浩是吃飽了閑著沒事兒撐著了,還能哪兒都有他?還有一點,讓陳複生等人膽色高壯,就算是梁浩來了又能怎麽樣?有蕭瀟在,他很厲害,有他來對付梁浩,他們也能趁機痛打落水狗,讓梁浩吃個苦頭。


    張濤和那些青年怒目而視,還真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人,要不是梁浩讓他們盡量不要衝動,他們非衝上去,狠狠地爆踹賴昌生一頓不可。


    接下來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張濤沒有動手,賴昌生也沒有動手,倒是陳複生大手一揮,喊道:“窮山惡水多刁民,兄弟們,給我揍他們。出事兒,我扛著。”


    有這句話,那些陳家的手下,立即向著張濤等村民們撲了上去。賴昌生心中暗罵,這也太沉不住氣了,可人家有陳天養做後盾,自己又能有什麽辦法,人家都開打了,自己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吧?他也揮了揮手,那些采砂工掄圓了鐵鍬、鎬頭、鏟子,也都衝了上去。


    張濤等人也不示弱,將偷偷藏著的棍棒,板子、磚頭什麽的都掄起來了,人太多了,雙方很快就衝到了一起,發生了短兵交接。這可是活生生的白刃戰,沒有任何弄虛作假的成分在。也幸好是童百川等采砂船主都沒有在,否則,都是河東村的村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這麽打起來,還真不太好。


    現在的形勢很明顯,一方麵是河東村的村民,一方麵是陳家和那些采砂工,雙方都沒有任何的瓜葛,這打起來也就沒有了什麽顧忌。人有多,距離又近,誰狠誰占上風。相比較賴昌生一方的勢力,張濤等河東村的人要弱勢一些。


    要知道,陳家的手下都是打架、砍人的高手。


    那些采砂工就算是不擅長打架,但是他們每天都敢高強度的體力勞動,身強體壯的,有股子力氣,雙方一交接,河東村的人就被撂倒了好幾個,連張老拐都被打了。張濤等青年都紅了眼,一個個喊叫著,也不管什麽會不會砍出人命了,從腰裏抽出了殺豬刀,嗷嗷叫著衝了上去。


    這要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不死也得脫層皮。


    梁浩看得真切,從後麵一把扣住了張濤的手腕,低聲道:“荊善保護萱萱,格桑和浩宇社的兄弟們,上。”


    格桑有兩米多的身高,身體粗壯,他過來的時候,都沒敢直起腰來。隻是半蹲在人群中,就是不想惹起別人的注意力。這迴,聽到了梁浩的話,他哪裏還會客氣,霍下挺直了身子,這樣的身材,站在人群中,就像是坦克一樣推進。


    他的雙臂上戴著精鋼打造的護臂,每一塊精鋼都有五十斤重,兩塊就是一百斤,不是繩子捆綁的,而是凹凸扣死上去的。要不是用獨特的手法,休想打開。這是八極門的鎮門之寶,趙乾跟格桑相處了沒有多久,但是對他實在是太喜歡了,就將這對兒精鋼護腕和拳套送給了格桑,八極門發揚光大就靠他了。


    為了怕打錯了人,張濤、張老拐等河東村的人,胸襟上都用別針插了一塊拇指大的白布,這樣方便區分。格桑也不知道誰是河東村的,誰是陳家和那些采砂工,反正他就是瞅著那些白布,隻要是沒有佩戴的,他邁步衝上去,就是一拳。


    不說格桑的一拳有多大的力量,單單隻是這一百多斤的精鋼護腕和拳套,就不是一般人能看得住的。有一個采砂工是出了名的力氣大,他見格桑塊頭大,掄著鐵鍬照著格桑的鬧嗲就拍了下來,喝道:“你給我躺這兒吧。”


    格桑連停頓都沒有,腳步繼續前進,左手的手臂一檔。當啷!那鐵鍬正正地拍在了他的胳膊上,震得那個采砂工虎口發麻,鐵鍬都彈到了半空中。要不是他抓得緊,這一下就脫手而飛了。


    “你也吃我一拳試試。”格桑爆喝一聲,拳頭由上而下,向著那個采砂工砸了下去。精鋼打造的拳套,在陽光的照耀下,閃動著明晃晃的光芒,差點兒讓他的眼睛都睜不開。這可是生死攸關的時刻,他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力氣,在急中生智下,雙手抓著鐵鍬杆,硬駕了上去。


    哢嚓!一拳下去,那鐵鍬杆當場斷裂,拳頭就在那個采砂工的腦門兒前,生生地停了下來。格桑這是留手了,要不然這一拳下去,非打得他腦漿迸裂不可。又沒沒有什麽殺妻奪子之恨,沒有那個必要非要人家的性命。


    一腳踹出去,將那采砂工給踹飛了。他連續撞翻了幾個人,這才摔落在地上,肋骨斷裂了,他劇烈咳嗽了兩聲,連忙爬起來,推到一邊去了。沒有丟掉小命,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哪裏還敢再上去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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