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予重歎一口氣,心中究竟有多少無奈,恐怕也隻有他獨自一人知曉了。


    說完了此事,祁紫芸也表明了慕司予不必再追查此事。


    有了毛三的說證,再加上慕司予所得知的情況,貴女們並不都是白家二小姐。


    但慕司予所說的話中,也提醒了祁紫芸一點,她也需要間接地跟其他貴女表明——她不想當太子妃。


    她迴來以後沒有去找太子的選擇是對的,但按著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她要怎麽做比較好?


    是什麽都不做任由其他事自行發展,還是她自己主動出擊更好呢?


    若她主動邀請太子,隻怕會被認誤會。


    恐怕那時候想要解釋,貴女們是不會相信她的說辭。


    其次,也是因為她現在沒有混貴女的圈子,所以她不清楚貴女們的現狀。


    而貴女們也不知道祁紫芸是什麽情況,隻知道很久沒有和太子接觸。


    可說迴來,也是因為祁紫芸太久沒混圈,也不去和其他貴女們打招唿,所以貴女們才會暗中調查祁紫芸迴來時都做了些什麽。


    這一調查,不就調查出了有趣的內容嗎?


    知道了丞相之女的情況後,貴女們更是擔心自己的下場。


    人都是很真實的,一旦涉及到了利益,總歸還是會將發熱的腦袋冷卻下來。


    想到太子現在的處境,祁紫芸嘀咕道:


    “自作自受。”


    想得有些多時,祁紫芸感到有些許腦脹,便想歇息一會。


    祁紫芸換了一身衣服,忽發奇想,打算去找一個人,看看他現在什麽情況。


    可是當她才剛到人家的門前,正猶豫是否要敲門時,房門卻先打開了。


    “祁小姐,你這是何意。”


    素白冷著臉,警惕地看著祁紫芸,霎時想到了一些不太健康的內容。


    祁紫芸見素白開門,反而坦然多了。


    “沒有什麽,隻是有事想問問素白公子。”祁紫芸說得真誠,也不像是有壞心思的樣子。


    怕素白想歪,祁紫芸繼續說著,“本來我還擔心公子是否在休息,現在看來,公子興許是能騰出些時間給我?”


    素白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頭,卻沒有帶著祁紫芸進他的房間,而是帶祁紫芸去了悅音樓頂層的雅座。


    “這裏有結界,小姐不必多慮。”素白道。


    祁紫芸點頭,“素白公子不必多在乎禮儀,如果你不介意,不妨也直接叫我紫芸吧。”


    素白頷首,倒也沒有這個事情和祁紫芸多糾結,“紫芸也不必叫我公子,直唿我素白,我聽著更舒服。”


    “那好,素白不介意,我當然是更高興了。”


    祁紫芸說著說著,見素白有些心不在蔫,順勢說道,“你是在想我為何不帶可靈來嗎?”


    “……”素白沒有否認,但是這種心思被猜中的感覺,讓人直覺不是很舒服。


    祁紫芸止不住一笑,“素白應當才剛想過,這三更時分我來找你是為了何事。因而可靈為何為跟著我來,也正是因這三更時分,她已經在休息了。”


    祁紫芸解釋完,素白沉思,迴過頭問道,“那你為何而來?”


    “也沒為別的,是想知道,素白為何見了可靈,卻又不和可靈相認?”祁紫芸問道。


    素白霎時微微皺眉,對祁紫芸這個問題並不是很滿意,卻又著實無法拒絕迴答她。


    素白從初見祁紫芸時,心裏已經明白。


    若可靈非常依賴祁紫芸,如果讓祁紫芸感到不高興,隻要祁紫芸有壞心思……


    說不定,祁紫芸不會讓若可靈再和他相見。


    考慮到這等情況,素白猶豫片刻,他才出了聲,“她不會記得我的。”


    “你如何確定?”祁紫芸好奇道。


    “那時我離開,她才剛牙牙學語,隻懂得叫我一聲哥哥,卻不知我名為數百。”


    素白說到過往時,他的表情比平時柔和了一些。


    卻也因為過往,為他帶來了說不出的悲傷,讓祁紫芸看著都感到難過。


    在祁紫芸所知道的情況裏,素白其實是若可靈的親哥哥,原名若數百。


    要說多獨特的故事,並沒有。


    他們分別的原因很常見。


    在素白兒時,家裏貧窮,父母又舍不得把還在繈褓裏小女兒送人。


    在多次撕心的糾結下,送大兒子隨著一名江湖高手去修行了。


    從那以後,他不得不和家人分離,但也沒有因此而記恨爹娘。


    江湖高手為了不讓他太念過去,也把他的名字一改,改了個相近的發音,名為素白。


    素白很快接受了現實,還貼心地想著如此一來,家裏少了一張嘴,父母就能吃上飯,妹妹也能喝到奶水了。


    可是好景不常在,素白跟著的江湖高手樹敵太多。


    沒過多久,此人便被暗殺暴斃,死在了野外,獨留下年幼的素白。


    素白被迫在街頭討食,差點餓死時,路過的花魁看到了素白。


    當時她看上了他的皮囊,便想著要培養他,於是把他帶了迴去,教了他琴技和各種事。


    然而素白天資過人,沒多久便超過了花魁的琴技,讓花魁感到羞愧不已。


    好在花魁也並非什麽惡人。


    她教導素白有些時日,見素白把自己當成姐姐,她也於心不忍讓素白踏上自己的道路。


    多次糾結下,她還是不舍得讓素白走上她的路,親自送他離開青樓,托了有身份的官員收留素白。


    可這官員也僅是表麵清白,實則也有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麵。


    見不得人的事情終究還是會被曝光。


    素白看準時機,還是離開了官員的府邸。


    沒過多久,官員暗地裏的行為便被揪出來,下場可謂是誰看了都覺得駭人。


    從那之後,素白在各種地方換來換去。


    因此他見識到了好人和惡人,吃過了很多虧,再也不敢輕易地付出真心。


    若對方是好人,素白會舍不得,覺得還不如從一開始便沒有感情更好。


    若對方是惡人,素白不想再被輕易利用,從而封閉內心也是在自我保護。


    最終,直到現在,素白不知不覺中,更偏向於對生人冷淡,不願意交心。


    可祁紫芸知道的,也就這些了。


    素白究竟為何會在這,祁紫芸著實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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