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為當世第一?”


    屈隱想了想,“難說,打敗龍虎道宮後,朽木老人便閉關不出,宗門大小事務,全由門人處理,也不知生死如何?


    而當年吞天手下,以及外域那些大妖,共有九位,號稱天地九兇,算算時間,孫禮已經消失七十多年,各大勢力有感當年之亂,都在培植黨羽,隱藏實力。


    也有好幾次巨大天劫產生,這些都是突破高強境界的天象,若再算上冥府的強大鬼物……”


    屈隱算著算著,最終也沒給出答案。


    “爹,你怎麽不覺著是你?”


    這話把屈隱逗笑,“爹現在就想把你的肉體給凝練出來,要不是看在孔方麵子上,我才不來這裏摻合這趟混水。”


    隨後屈隱也化為光點而去。


    ......


    夜幕即將被金陽之力粗暴拉開。


    四周從幽靜開始轉為躁動。


    咕咕咕。


    孫秀聽外麵雞鳴,睜開雙眼,身上道力慢慢退轉。


    摸摸幹癟肚皮,現在隻有一個想法,餓!


    推開房門,天色顯亮未亮,雞啼之聲又傳來。


    來山穀這麽久,第一次聽到雞鳴。


    這日,無甚異常,除了修練,還是修練。


    隔日,又是這聲雞啼,聲音比昨天還大。


    孫秀中午過後,前去山穀活動時,發現有邪火進入,本來實屬正常,孫秀也不在意。


    可他練劍之時,後方樹林浮現眼珠盯著,孫秀的七星劍劍威一蕩,鬼火消失無蹤。


    孫秀夜晚迴去時,發現雞鳴聲音跟邪火貌似進入同一方位。


    雄雞本身自帶有陽火,也是妖邪喜愛活吞的肉體品。


    孫秀想,也許也許明日就聽不到這叫喚。


    可第三日早晨,同樣的時間,同樣的方位,又傳來隱隱雞啼,這聲音跟普通的雞啼相比不同。


    看見桌上水杯晃動不已,孫秀隨後翻身出屋,快速朝聲音移動。


    黎明將出之時,山中鬼火甚多,有些不長眼的鬼火,還想靠上來。


    孫秀右手貼在左腕上,瞬間抽取七星劍,淩空一閃,斬滅一片鬼火,嚇的其他鬼火四散。


    隨後收劍繼續前進。


    孫秀在一棵大樹下終於看清這頭天天啼叫的雄雞。


    此刻這雄雞,雞冠不停落血,身子無力,卻沒有休息打算,努力啼叫。


    如同鴨一出世,碰到水,馬上就能適應。


    這雄雞的天命便是鳴啼,如果他們凝形開智,也能從啼叫中修練。


    地上有一頭百足蟲,形體若幼犬大小,手腳被雄雞啄了一半,動彈不能。


    但雄雞一直流血,鳴叫的聲音越發的小。


    “身上是濃鬱白氣,看來這雄雞得了雞運(機運),如果再給一點時間能夠開智凝形,我是救不救呢?”


    轉念一想,一頭雄雞,就是能“返祖”,隻怕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妖。


    但最後,孫秀還是把身上一張殘品金光符拿出。


    這是最近他閑暇之餘,用樹皮所畫,耗損數百根木頭,才成符這麽一張。


    剩餘木料被孫秀當成燃料,堆積成小山,足夠柴玉用上幾年。


    殘品符咒有一定保存期限,因早晚要於時限內用掉,否則靈氣會散發,於是決定贈出。


    “你我有緣,此符主凝神靜氣,平複氣血,增強防護五感,就送給你。”


    咻!


    雄雞反應有外物入侵時已來不及,它身體被這符封住。


    它也看見上方的孫秀,對它來說,孫秀這種有修為的練氣士,雞瞳無法看清真貌,遠遠望去,好似一個光團,但是它記住孫秀的氣味。


    金光符力四散後,雄雞十分雀躍,它明白這是好東西,任由符力漂浮身上,個把時辰後,它的血總算不再外流。


    而這過程,它一直啼叫。


    人出生時,本是先天之精,但是一張開眼,就被世間塵氣所汙,一吐納,就被濁氣入體。


    如果一個孩童能夠不唿吸世間之氣,那將成就天地道體,可若不吐呐唿息,怎能活下去,這陷入矛盾。


    於是練氣士這一生,就是力求把身體恢複到出生之時,那一刻的圓滿無暇。


    傳說修至道法最高的“無相境“,就能踏入此一境界,那可是陸地天仙的程度!


    雄雞奮力鳴啼,把體內的濁氣排出不少。


    第四日早晨,孫秀又往山穀練劍,這日他起的更早,一會才聽到雞啼。


    同時啼聲由遠而近。


    距離孫秀不遠處後,這雄雞不再動。


    咕咕咕。


    孫秀也不去理,聞雞起劍。


    叫到太陽已起,大地充滿光輝時,雄雞就停下來看孫秀練劍。


    孫秀見他如此,一邊說著“長春功”口訣。


    “人有五感,天行五氣,獸有三變……”


    世間道理相通,雄雞似懂非懂。


    但一人願教,一禽想學。


    雄雞沒有凝形,眼下器官跟人族不同,但它用上自己增強力量的方法--“鳴啼展翅”。


    此後十日,孫秀每天來同一地點練劍,並且念誦道文還有口訣。


    雄雞也從不缺席。


    第十日至,這天,雄雞叼來一隻大蟲,對著孫秀把雞冠抬高又放低,這舉止好像人族之中的低頭致敬。


    它視孫秀如師,把對它來說,有價值的蟲食作為禮品,獻給孫秀。


    “心意我領,你自己吃了。”


    這一天,孫秀原地盤坐,雄雞把大蟲撕裂粉碎,吞啄下肚。


    過了早晨後依然持續鳴啼,孫秀打坐多久,它就鳴啼多久。


    叫聲越來越遠,甚至柴威在山穀另一處打獵都聽到了,還把他的獵物給嚇跑了。


    直言道,“這什麽雞啊,天天叫,叫一天!”


    直至血色殘陽籠罩大地,孫秀才打開眼睛,稱讚雄雞,“你倒靈巧,知道我修練之時,身邊有元氣浮動,你不停啼出濁氣,吸納元氣。”


    孫秀甚至摸了摸這雄雞的雞冠,而後者也乖巧不動,任憑摸冠。


    現在雄雞還不能口說人語,對孫秀的話也是似懂非懂,要等它凝形開智後,孫秀才能問出它的雞緣(機緣),知道它是如何開靈,變成現在這樣。


    這日孫秀走後,雄雞留在山穀。


    到了夜間最幽靜時刻,突然顯出一神物,盯準了它。


    “運氣不錯,這等荒山,也能碰上白氣濃烈之物!”


    雄雞察覺危險,快速逃竄。


    但一頭豹子竄出,緊追於後。


    “本想收你為屬神,既然你我無緣,本座便吞殺你來祭我的五髒廟。”


    這豹子身顯紅光,修為高出雄雞太多,嘯動一聲,竟把山穀塵土揚起。


    大量土行元氣籠罩豹子身上,使它的皮毛更加赤黃。


    這山穀有孫秀設置的陷阱跟簡單陣法,雄雞知曉路線,它飛逃之時閃開路線,但豹子卻著了道,瞬間一張烈火符騰空,把它嚇住。


    最後眼睜睜看著雄雞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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