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妍妍?”李晚眉第一個反應過來,驚喜的抓住女兒的手問道。


    李言頭皮一麻,憤怒而不敢置信的看向許繁。


    粟昱懷一愣,脫口而出道:“什麽?不可能!”


    他跟李言從頭到尾沒有發生過任何親密接觸的關係,她懷的不可能是他的孩子!


    看出粟昱懷的不知情,粟父和許父對視一眼,眉頭雙雙皺了起來。


    粟太太聽到有孫子了,心中滿是驚喜,“那太好了!”


    說實話,她早就想抱孫子了,隻是雖然兒子身邊女人多如牛毛,但是卻從來沒有出現過有女人大著肚子找上粟家門的情況。


    兒子的這份幹淨利落讓粟太太心裏既驕傲又自得,不過,隨著兒子年紀的增長,她的這份驕傲自得漸漸摻雜了幾分擔憂。


    她兒子不會有什麽毛病吧?


    否則跟那麽多女人上過床,卻沒有搞大過一個肚子,保護措施做的再好,也是有意外的呀!


    許繁把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然後又快速的扔出下一句炸彈。


    “好像……孩子不是你的。”


    嘭——仿佛肉眼可見的能看到圓桌上空騰起一朵黑色的蘑菇雲!


    一桌人,除了粟昱懷,都被炸的外焦裏嫩。


    看著許繁嘴角若有似無的笑意,李言哪裏還不明白,他根本就是要故意要搞砸這場聚會。


    不但要搞砸,還要砸的很徹底,絕了她嫁入粟家的可能。


    雖然從來沒有想過真正嫁入粟家,但是事情被男主以這樣的方式破壞掉,李言心中仍然惱怒不已。


    感覺到她的怒視,許繁偏過頭,冰冷的眼底閃過一抹挑釁。


    挑釁?她剛才沒看錯吧?男主在故意挑釁她!


    李言心中一怔,覺得男主怕不是個神經病,她做什麽了,用得著這麽敗壞她的名聲來挑釁她?


    自從他迴國以來,自己對他見麵有笑臉,遇到有招唿,他裝職場新手,她給悉心教導,他做出成績,她真誠上報,他榮升,她祝賀,親姐也不過如此了吧?她這個惡毒女配既沒有擋他的道,也沒有害他的命,就連最主要的戀愛線都沒有碰過他的。一個惡毒女配做到這般禮讓善良、委曲求全的地步,她都已經崩人設了好嘛,


    男主竟然還不放過她,這心胸到底是有多狹窄?


    真懷疑腦殘作者是不是把他和粟昱懷的性格互換了一下?


    其實憤怒之下,李言很想替自己辯白兩句,甚至狠一點,還能跟許繁互坑一把,但是話到嘴邊,被她強行咽了迴去。


    心念轉動,不過瞬間的事。


    李晚眉聽到許繁的話,轉身拉住女兒的手,又急又怒的問道:“妍妍,他是故意汙蔑你的對不對?”


    李言給了李母一個歉意的眼神,垂著頭,緊握雙手,沒有說話。


    許繁的惡意搗亂雖然很惡心人,李言思忖過後決定將計就計。李晚眉看著女兒這副不吭聲的樣子又氣又急,趕緊抬起頭向坐在對麵的粟太太急切的解釋道:“親家母,你別相信臭小子的胡說八道,我女兒一向潔身自好,怎麽可能未婚


    懷上別人的孩子!”


    若是單單聽了許繁的話,粟太太就算心裏不高興,卻也能聽聽李晚眉的解釋,但知子莫若母,她一眼從兒子的表情看出端倪。所以,她懶得再聽解釋,一拍桌子,站起身指著李言怒罵道:“你這樣不知檢點的女人還想進我粟家的家門,簡直做夢!昱懷,老公,旻旻,咱們走,跟這種不要臉的娼婦


    呆在一起,多一秒都覺得惡心!”


    粟太太說完,拉起兒子女兒就走。


    粟昱懷順著母親的力道被拉走,快到包廂門口的時候迴頭看了李言一眼,那一眼的情緒很複雜,有意外、有怒火、有陰冷,也有難過……一直以來,他跟李言保持在一種合作愉快的友誼界線上,說對她沒有一點點喜歡,那是假的。不然,他身邊有錢有家世的姑娘那麽多,並不一定非她不可,之所以選她,


    是因為她獨特的直白和恰到好處的分寸感。


    她從來不掩飾自己對金錢的喜歡和欲望,需要幫助的時候,也從來不會遮遮掩掩,能從他這裏走捷徑就不會拐彎抹角。


    如果隻有直白這一個優點,他可不是那種任予任求、大公無私的人,會願意幫她是因為她懂得分寸,懂得迴報。


    他確實幫了她不少,但她也給了迴饋,他們之間的交易基本都是互贏的。


    正因為如此,他們相處起來很舒服,沒有任何束縛感。


    說實話,粟昱懷很意外李言懷孕這件事,看得出她並不是一個濫情的人,可暴出這個消息的是許繁,而她……沒有作出任何辯駁。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東西不辯駁,那就是默認。


    雖然是合作關係,可知道自己被綠的瞬間,粟昱懷還是抑製不住的怒了!她以為兩家今天坐在這裏是幹嗎來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他?當著兩家的父母搞出這麽難堪的場麵,如果不是還有一點點理智在,他能抄起桌上的湯盆劈頭蓋


    臉的砸過去。


    要是因為這事兒傳來對他名聲有損的消息,他不會放過她的!


    踏出包廂的那一刻,粟昱懷冷酷的想道。


    “親家母……”李晚眉站身去追粟太太,但人家根本不甩她。


    許世霖被兒子的兩個重磅消息炸的腦子嗡嗡直響,半響終於反應過來,連忙拉住已經站起身準備離開的粟父說道:“親家公,事情還沒搞清楚,您先別走!”粟父一臉冷漠的揮開許世霖抓住他衣袖的手,眼神冰冷輕蔑的說道:“許總別亂叫,我們兩家從來沒有結過親!至於事情清不清楚是你們許家的事,與我們粟家無關。這件


    事我不希望聽到外麵傳出對我兒子有任何不好的流言,否則……你好自為之。”“粟董……”許世霖眼睜睜的看著粟父大步離開,消失在門口,他氣得腦門一抽一抽的疼,眼前也陣陣發黑。待緩了緩神,他一隻手按著太陽穴,怒不可遏的轉過身,一腳踢


    開擋路的椅子,三步並作兩步衝到李言麵前。


    抬手就是兩個毫不留情的大耳刮子。“你個賤丫頭,老子真是白瞎了這麽多年心血!有男朋友還按奈不住,你是有多饑渴?你個水性揚花的爛貨,早知道你這麽不知廉恥,老子當年就不該讓你進許家!”許世


    霖扭曲著臉色,滿嘴的汙言穢語。


    李言是真沒想到一向禮質彬彬溫和可親的許父竟然會下這麽重的手,沒防備之下被抽懵了。


    許父的第二個耳光打的她腦袋往左一偏,砰的一聲重重撞在桌沿上,眼冒金星的同時,疼的眼淚也嘩嘩落了下來。


    許世霖,我炒你大爺!!!我炒你祖宗!!!我炒你十八代祖宗!!!


    許繁震驚的看向自己父親,沒想到他衝過來就動手,還罵的那麽難聽。聽到砰的一聲,李言狼狽的樣子被他看在眼裏,他心中閃過一抹歉意和不忍。


    追至包廂門口,心情有些失魂落魄的李晚眉,聽到響亮的耳光聲,驟然迴過神。


    她心疼萬分的撲過來抱住女兒,衝許世霖吼道:“你打她幹什麽!明明都是你兒子的錯,如果不是他胡說八道,粟家人又怎麽會走!是他故意毀了這場訂婚宴!”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聲,許世霖舉起右手,麵目兇惡的衝李晚眉罵道:“你還有臉衝我吼,都怪你教子無方,如果不是她不知廉恥跟別人搞出孩子,今天就不會出現這


    麽難堪的局麵!要是因此影響粟氏與許氏的生意,你們母女倆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嗚……許世霖,你竟然打我!我跟了你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竟然打我,嗚……”李晚眉當下就抱著女兒大哭起來。


    李言本就腦袋撞的嗡嗡的,被李晚眉再在耳邊哇哇一哭,隻感覺腦袋進了滾筒洗衣機一般,既難受又嘈雜,說是魔音穿耳也不為過。


    許世霖罵哭了李晚眉,怒氣騰騰的視線一轉又落在許繁身上。“我看你這個孽子五年洋是白留了!說話一點都不看場合,你是不是要氣死老子才甘心?我怎麽就生了你這麽個麽孽障!!!”許世霖手指顫抖的指著兒子,一副氣得快暈


    厥過去的模樣。


    許繁心裏是極其看不上許父這種靠姻親攀關係上位的做派的,他今天敢當著兩家人的麵把事情捅出來,那就做好了直麵暴風雨的心理準備。


    隻是他沒想到,許父打李言的時候下手那麽重。


    平時,見他很疼她來著,結果壞了他的事,收拾起來照樣毫不留情。


    許繁雖然從小就對許父失望,現在卻發現還能讓他更失望。


    麵對怒罵,他看著許父平靜的說道:“你若看我不順眼,我隨時可以走。”許世霖氣急敗壞,卻知道不能把兒子趕走,於是矛頭一轉又看向李氏母女,“哭哭哭,你有個屁的臉哭!這件事都是你女兒造出來的,我不管你倆怎麽做,要是不能想辦法


    得到粟家的原諒,你們母女倆就不用迴許家了!”“許世霖,你說什麽?”李晚眉尖叫不已,她委曲求全,溫柔小意,悉心侍候,都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當許家的太太嗎?他現在說要把她們母女趕出去,他的良心都被狗吃


    了嗎?“你不能趕我們走,我們是合法夫妻……”


    許世霖厲聲打斷她的話,“我才是許家的主人,你不過是個帶著拖油瓶的半路貨,我憐憫你們才讓進的許家,別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李晚眉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他說什麽?


    許繁突然覺得李晚眉有點可憐。


    李言緩過勁來,聽到許世霖的話,氣得全身顫抖,她不管腦袋又疼又暈,扶著桌子站起身,滿臉冷意的說道:“不勞許總費心,我們這就走,從此與許家再無瓜葛。”


    說完拽起一臉受到打擊的李母就往門口走去。


    許世霖沒想到反被李言將了一軍,在後麵憤怒的喊道:“滾,滾的越遠越好!”一手造成這場鬧劇的許繁,親眼目睹李氏母女被打被罵被趕,心中不但沒有自以為的快感,反而隱隱如哽在喉,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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