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捧著一堆需要簽名的文件敲開許世霖的辦公室。


    “許總,這些文件需您簽一下。”


    許世霖好像剛剛接完電話,臉色不是很好,看到李言進來,掃了她一眼,示意她把文件放在桌子上。


    李言放下文件,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邊。


    這文件的主人都還等著她把文件抱迴去呢。


    許世霖麵色肅沉的拿過文件看了起來,然後拿起筆一本一本的簽下自己的大名。


    十分鍾以後,文件全部簽完。


    把簽好的文件往桌子外麵一推,許世霖轉而看著李言問道:“粟昱懷最近聯係你沒有?”


    自上次醉酒事件以後,粟昱懷就再也沒有聯係過李言,李言也沒有主動聯係過他。


    她抬起頭冷靜的答道:“沒有。”


    許世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煩躁,“行了,你出去吧。”


    “是。”李言趕緊拿上文件,轉身就走。


    等在外麵的眾人一看她捧著文件出來,全都圍了上來。


    “李妍,都簽好嗎?謝謝你啊!”


    “謝謝!下次我請你喝奶茶!”


    “你簡直是我們的天使,謝謝啊!”


    大家拿過自己的文件夾紛紛走人,隻有走在最後麵的米恩隨口問道:“李妍,你是今年參加的高考吧?考的哪所大學?錄取通知書到了嗎?”


    李言被問的一愣,搖頭道:“還沒有。”


    暑假這段時間事情一茬接一茬,她都忘了關注錄取通知書的事了。


    聽到她說沒有,米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肯定是你考的大學錄取通知發的比較遲,不用擔心,應該很快就能收到。我先走了,拜拜。”


    看著米恩離開的背影,李言想了想,掏出手機準備打個電話問一下班主任。


    剛把手機拿出來,手機就自己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


    誰啊,電話打的這麽巧?


    低頭一看,竟是許繁!


    不是已經井水不犯河水,他怎麽突然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心裏一邊疑惑一邊按下接聽鍵,手機還沒湊近耳邊,就聽到那邊的許繁語氣激動的說道:“李妍,你媽出事了!她從樓梯滾下去,出了好多血……”


    “你說什麽?”李言的聲線倏的拔高,手腳一片冰涼。


    從樓梯滾下去,還出血,那孩子豈不是……


    “我媽怎麽會從樓梯滾下去?她人現在怎麽樣?送去醫院沒有?她現在在哪?”


    那邊明顯停頓了一下,“……她剛被救護車抬走,在中心醫院。”


    聽到李母在中心醫院,李言掛掉電話,拿起自己的包就往門口走,然後飛奔著跑向電梯。


    出來辦公樓,趕緊衝到馬路中間攔的士。


    中心醫院,急診手術室外麵,孫叔正腳步焦急的踱來踱去。


    李言看到他,急忙跑過去,“孫叔,我媽怎麽樣?她怎麽樣?”


    “大小姐,你來啦!太太出了很多血,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


    “許繁說我媽從樓梯上滾下來,她怎麽會從樓梯上滾下來?是不小心滑倒了還是怎麽迴事?”聽到李言的問題,孫叔眼神閃爍不敢跟她對視,“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據姚姐說,她看到少爺跟太太發生一些口角,大家也沒有多在意,直到聽到一聲慘叫和重物滾下樓


    的聲音,才發現是太太從樓上滾了下來,而且下身還出了很多血……”


    “這麽說我媽摔下樓跟許繁有脫不了的幹係?”李言眼神犀利的質問。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相信少爺不會做出這種傷害太太的事情。”


    李言轉動視線,語氣冷厲的問道:“許繁呢?他人在哪?”


    “少爺在家裏,他好像也嚇倒了,臉色煞白煞白的!”孫叔反正不相信許繁會故意推李晚眉。


    出了這種事,他都沒跟來看看……李言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握緊。


    “大小姐,我給老板打了幾個電話,都沒有打進去,太太的事你告訴老板了嗎?”


    “沒有。”


    接到電話以後,她腦子裏除了擔心李母就是擔心孩子,哪裏還記得許世霖。


    孫叔說道:“那我再打電話給老板。”


    “先等一下,爸爸他正在為公司的事情煩惱,我媽的事等情況明了再打給他吧。”


    “好,那晚點再說。”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


    李言目光怔怔的盯著手術室三個字,思緒紛雜而淩亂。


    不管孩子保不保得住,李母懷孕的事肯定是瞞不住了。


    孩子如果是許世霖的,他知道這件事,估計會很難過吧?要是再知道失去的孩子跟大兒子有關……他不會因此一怒,所以才把許繁從家裏趕去國外吧?


    如果孩子不是許世霖的,失掉這個孩子對李母來說不一定是壞事,到時候就是一口咬定這是他的孩子,反正死無對證。


    怔愣出神間,突然感覺到一股視線,下意識的偏頭看去,正好對上從轉角探出頭來的看她的男主。


    許繁!他來醫院了!李言眼神一沉,轉身衝他跑去。


    這就被現發了!許繁心虛的一批,連忙跑向電梯。


    電梯就在旁邊四五米的樣子,許繁衝到電梯邊上,狂按按扭,一邊按一邊看向轉角位置,李言追上來了沒有。


    叮——電梯總算下來,許繁閃身鑽了進去,然後狂按關門按扭。


    電梯門漸漸合上,眼見隻剩一條細線,然後合上,許繁鬆了口氣。


    還好她沒趕上!


    站在電梯裏,許繁腦子裏閃過李晚眉摔倒在地,身下滿是鮮血的畫麵。


    少年滿臉自責和不安,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當時手上拿著一串從母親房裏淘來的青玉手串,一邊用指頭套著甩圈,一邊往樓下走,然後跟上樓的李晚眉在樓梯轉角狹路相逢。


    熟話說,仇人相見,那是分外眼紅。


    這段時間,兩人拌的厲害,見麵不互相嘲諷一下仿佛全身都不舒服。


    李晚眉看到他手上的串珠,嘴角一撇,眼饞又刻薄的說道:“又是你那個死鬼媽媽的東西吧!”


    許繁冷嗤一聲,“看什麽看,我媽用的東西,你一輩子都買不起。”


    “現在買不起,以後整個許家都是我的!”李晚眉想著肚子裏的孩子,臉上全是得意。


    “有我在一天,你做夢!”


    “誰說我做夢?你小子囂張不了多久了!”


    “哼——”許繁對李晚眉的話嗤之以鼻,為了表示自己想怎麽囂張就怎麽囂張,他故意把指頭伸到李晚眉麵前轉動串珠。


    左手手指不如右手靈活,轉著轉著,一個不好串珠飛了出去,正好撞在李晚眉臉上。


    李晚眉一愣,很快惱羞成怒,打人不打臉,自己的臉是什麽東西都能碰的嗎?


    她黑著臉,抬起一腳把落在地上的珠串踩在鞋底,還碾了碾,然後挑釁的看向許繁。


    許繁感覺自己的理智在搖搖欲墜,他陰沉冰冷的看了李晚眉一眼,苟身就去撿被踩住的串珠。


    “放開!”珠串被踩著,許繁扯了幾下沒有扯動,他冷聲怒嗬。


    李晚眉最近被他氣的不輕,好不容易抓著機會,當然得出一口惡氣,於是還故意加重了腳上的力道。


    “我偏不,是它自己掉在我腳下的。”


    許繁氣急,憤怒的用力去扯,隻聽啪的一聲,青玉珠子滾落一地。


    “哎呀,斷掉了,看來舊東西不怎麽樣嘛!”李晚眉有一丟丟心虛的挪開腳,露出被她踩住的半串串珠。


    “你……我糙你大爺!”許繁霍然站起身,目光兇狠的看向李晚眉,恨不得手撕了她。


    “幹、幹嗎?難道你還想打人不成?”李晚眉心有惴惴,麵上卻神情跋扈。


    “你以為我不敢?”許繁咬牙切齒,嗖的揚起左手……


    李晚眉以為他真要打自己,嚇得往後一退,腳踩在珠子上,人沒站穩從樓梯滾了下去。


    本來看到人噔噔噔的滾下去,許繁心裏還挺解氣。


    然後就被李晚眉身下肆意流淌的紅色給嚇懵了!別墅裏一陣兵慌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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