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外。


    胖喵兒、厲小刀幾人鬧了一番,估摸著火候差不多了,見好就收。


    拍拍屁股,從地上站起,故作氣唿唿的道:“不進就不進,鎮上酒樓這麽多,我們去別家吃。”


    胖喵兒一招手,厲小刀、衛書、柳葉兒三人跟著她風風火火的走了。


    周圍群眾熱鬧看夠了,也紛紛離去。


    小夥計們見狀,轉身返迴酒樓,這時,一道身影跟了上來。


    “你們不是走嗎?怎麽又……”


    小夥計以為又是胖喵兒幾人去而複返,正想急言令色的出聲嗬斥,結果一迴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原來是秀珠姑娘。”


    小夥計動作一頓,連忙住口。


    福滿樓正是王家所開,而秀珠是王老夫人身邊一等一的紅人,不是他們能夠得罪的。


    “嗯!”秀珠點了點頭,邁著小碎步進了酒樓。


    掌櫃見了立刻迎了上來,熱情的詢問來意:“秀珠姑娘,您這次來是?”


    秀珠年紀不大,隻有十六歲,身材窈窕,皮膚白皙,容顏秀美,又到了該婚配的時候,府裏早有信傳出,老夫人有意把她留在身邊,給府裏的少爺做妾氏。


    這樣一來,秀珠就成了王家的半個主子,掌櫃的得了信,神色間更是對她敬重三分。


    隱隱有討好之意。


    “小雪球找到了,老夫人要齋戒一個月還願,我今兒過來就是取齋菜的,順便再讓酒樓裏的大廚做幾道美味的魚,小雪球愛吃。”


    秀珠不急不緩的說著,聲音像黃鸝鳥一樣動聽。


    “秀珠姑娘稍等,我這就去吩咐後廚準備。”


    掌櫃客氣的把秀珠領到一旁的包間休息,又吩咐小夥計端來上好的點心、茶水,然後去親自後廚,傳達府裏的要求。


    “齋菜是老夫人要吃的,一定要做的精致美味。”


    “還有魚,一定要用最新鮮、最好的。”


    “都給我聽好了,千萬不能出任何紕漏!”


    掌櫃的背著手,臉色嚴肅的說道。


    他在王家做掌櫃十幾年,跟府裏不少人有來往,對王老夫人寵小雪球的事也是有所耳聞。


    自然要做到盡善盡美。


    半個時辰後。


    齋菜和魚做好,掌櫃的親自把它們裝進食盒內,拿到包廂,並道:“秀珠姑娘,這食盒有些重,我派一夥計幫您拿迴去可好?”


    秀珠微微頷首:“麻煩掌櫃了。”


    “秀珠姑娘太客氣了,這都是鄙人應該做的。”


    掌櫃笑著把其中一個小夥計領到秀珠麵前,板著臉囑咐道:“到了府裏規規矩矩的,不要亂走動,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夥計點頭。


    掌櫃的臉色緩和幾分,對著秀珠放低了身段介紹道:“這是我那不爭氣的侄子,還要勞煩秀珠姑娘提點兩句。”


    秀珠淡笑不語,掌櫃也沒指望這兩句話就能和她扯上關係,隻是想混個眼熟。


    王家府裏那麽多丫鬟,尤其是老夫人身邊的,都識文斷字,若是有幸娶迴家一個,肯定比鄉下丫頭強。


    秀珠的主意掌櫃不敢打,其他人嘛……到是可以考慮。


    “秀珠姑娘慢走。”掌櫃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出去酒樓。


    倆人一路到了王府,進了大門,穿過長廊,路過樓台水榭,小夥計好奇的想要張望,想起叔父叮囑的話,立刻收迴目光。


    直到某處庭院前,才停下腳步。


    “這裏是後宅,女眷眾多。”秀珠點到為止,笑著從小夥計手裏接過食盒。


    小夥計也算精明,立刻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


    不方便外男進入。


    立即接道:“我這就迴去。”


    “等一下!”


    秀珠抬手把人叫住,從荷包內掏出十文錢遞了過去:“辛苦你了。”


    小夥計得到掌櫃提點,當然不肯收,推辭起來。


    “給你的你就拿著。”


    秀珠的話音不輕不重,態度卻陡然強勢起來。


    小夥計收起銅板,道了聲謝,轉身離去,徑直出了王家。


    另一邊。


    秀珠把齋菜拎去堂屋,擺好後,準備服侍王老夫人用膳。


    “把魚也擺上吧。”王老夫人懷裏抱著小雪球。


    小雪球聞到魚味鬧騰起來,王老夫人連忙把貓按住:“別急,有刺!”


    王老夫人神情寵溺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細心的挑出魚刺,一點一點喂給小雪球,專注的模樣像照顧自家孩子、孫子一般。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條魚進了貓肚子。


    王老夫人笑著打趣:“你真是小饞貓!”


    夠能吃的!


    “老夫人,小雪球吃的差不多了。”秀珠在一旁適時提醒。


    王老夫人點了點頭,她也明白,貓吃太多也不好,容易積食。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剩下的撤下去。”


    王老夫人一揮手,丫鬟立刻上前清理桌子,隻留下齋菜。


    “老夫人,這菜有些涼了,要不要吩咐小廚房熱一熱?”


    秀珠在王老夫人耳邊轉聲細語的說著。


    “不用了,犯不著折騰,隨便吃點兒就行。”


    王老夫人叫人換上一雙新的筷子,在丫鬟的服侍下用完了齋食。


    漱了口後,抱著小雪球迴到軟榻上休息。


    秀珠跟在身邊,一邊輕輕的給王老夫人捶著腿一邊道:“老夫人,奴婢今兒個去酒樓取菜的時候,聽說了一件事。”


    “嗯?”


    王老夫人撫摸小雪球的動作一頓,有些詫異。


    對於秀珠這個丫鬟她很了解,從來都不是多言多語之人,既然提到定有原因,遂問道:“什麽事?”


    秀珠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其他丫鬟,收迴目光溫聲道:“有幾個小乞丐想去福滿樓吃飯,被酒樓的小夥計趕了出來。”


    “小乞丐?”王老夫人笑了。


    漫不經心的道:“咱們王家常做善事不假,可也沒有讓乞丐去自家酒樓吃飯的道理,這會影響到其他客人,小夥計做的沒錯。”


    秀珠立刻接話:“奴婢也覺得小夥計沒錯,可那些小乞丐卻聲稱自己有錢,還拿出五百文,最重要的是……”


    “是什麽?”王老夫人見秀珠欲言又止,立刻意識到,恐怖她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這……”秀珠猶猶豫豫,一咬牙,心一橫:“那些小乞丐說,五百文是王家給的賞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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