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想做什麽?”徐熙咽了咽口水,心中狂跳。


    “你認為我想做什麽?”晏修拉著她的手不放,“快過來,現在天氣反複無常,這會兒還冷得很,來被窩裏暖暖,別涼著了,快。”


    徐熙道:“我不冷啊。”


    “我冷。”


    徐熙被他拉迴了床上,晏修雙手抖著被子給她蒙得隻剩下一個腦袋,自己再鑽迴被窩裏,雙手攬住徐熙,頭縮在徐熙肩窩裏,冷得直哈氣,好像剛才從被窩裏出去凍著了。


    徐熙疑惑地用手背蹭了蹭他的後背,薄衣薄褲,是夏天的褻衣褻褲,裏頭沒有翻棉。


    難怪他冷。


    “你以前不穿這麽薄的呀?”什麽時候變的。


    晏修吸了吸鼻子,把她裹成了一個動彈不得的肉團。


    “你常這麽穿。”


    徐熙皺了皺眉,聲音放得很輕柔,“我是這麽穿沒錯,可你不這樣,你既然怕冷,就穿多一些。”


    “不要,熱。”晏修的聲音悶悶的,手臂又緊了緊,道:“穿成這樣再蓋著棉被,又摟著你就剛剛好,不冷也不熱,少了一樣都會覺得冷。”


    徐熙哭笑不得,“那你放鬆點,別勒得我喘不過氣來。”


    “嗯哼。”


    徐熙感覺身體的束縛感終於沒那麽強了,輕鬆了一些,說句實話,以前自己一個被窩,雖然也不冷,但身邊有個活人躺著,確實是更加暖和和……安心。


    “許嬤嬤迴家了,以後得早點起來做飯。”


    徐熙想到這裏就覺得發愁,許嬤嬤年紀大了,經常睡不著,常常卯時一刻起,起床做飯洗衣裳,裏裏外外操持家務,辰時一刻準時叫偵偵起床吃飯。


    許嬤嬤迴家養老了,他們在出發去大雍的這個時間裏又不能再找個人來,徐熙有早起困難症,特別是這麽冷的冬天。


    自己幾個大人不吃早餐沒什麽,但是晏譽瑾、平謙和偵偵年紀還小,得三餐正常。


    一想起這點,她就覺得身心都很疲倦,她實在是……在大冷的天裏起不來啊……


    “那你想吃什麽呀~?”聲音黏糊糊的,已經帶了點困音,晏修摟著徐熙,聞著她身上玉蘭花的熏香味,已經一腳踏進了夢鄉中,又因為徐熙的話而沒有完全陷進去。


    “你好好睡,我明早起來做飯,你想吃什麽?”


    “煮幾個大白饅頭,炒一盤辣椒炒肉,把許嬤嬤留下的鹹菜拿出來,饅頭撕開了夾肉菜,打幾個雞蛋煮一壺雞蛋茶.......晏修,你睡著了麽?”


    徐熙微側著頭去看他,晏修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著,明明快三十歲的男人皮膚卻白皙細嫩得能看到上麵的絨毛,睡顏安靜如同嬰孩,徐熙心中驚歎了一聲,情難自禁伸出手去觸碰他的小臉。


    真嫩啊。


    “好......你要吃什麽都給你做......”


    一聲呢喃驚得徐熙趕緊縮迴了手。


    這個男人究竟睡沒睡啊.......自己方才做的事情沒有被他發現吧?


    徐熙再微微側臉去看他:眼睛閉著,還能聽到微微的打唿聲。


    他究竟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呢?還是以為自己剛才在跟他說夢話呢?


    躺下就睡著了,睡眠質量可真好。


    徐熙半邊身子被他壓著,整個人被他箍桶一樣緊得十足。聽著他有規律的唿吸聲,沒過多久,便沉沉地墜入了夢鄉。


    直至徐熙唿吸平穩,晏修才慢慢睜開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撐著身子從床上慢慢坐了起來,看著徐熙安穩的睡容,葉修有些舍不得被窩裏的溫暖。


    窗外傳來樹葉響動的聲音,還有麻雀偶然嘰嘰喳喳的聲響。晏修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穿上衣裳走了出去。


    樹上枝條掛著一個竹筒,晏修走過去,取下竹筒,抽出裏麵的紙條,借著皎潔的月光,看了。


    “主人,這是大雍那個小皇帝的來信。他說他願誠心與主人合作。還有神女托話,她願意跟隨主人左右,隻要主人願意迴到幕府與她完婚,並且與徐姑娘斷絕關係,永不往來。她願助主人,登上幕府主君之位。”


    一個顯得機械又冰冷的男聲響起,這是幕府長期訓練的暗衛,影一沒有任何感情,隻知道聽從主人家的命令。


    晏修將手中的紙張拽在手中,背著手,“路上的一切可準備好了?”


    “迴主人話,屬下一路打點,必然將夫人及少爺平安送到大庸。”


    提起徐熙和三個孩子,晏修渾身冰冷的氣息減少了一些。


    書房的燈還亮著,晏譽瑾和徐凜河還在房裏說話,屋內人影交錯,葉修微微皺了皺眉,覺得譽瑾和徐凜河的交往過分盡了。


    “李祿最近有什麽動靜?”


    樹影下又落下一個身影,這是晏修的貼身侍衛——影二。他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主人要讓他去監視一個在他看來毫無威脅力的大燕小王爺。


    還是如實迴答到:“常出入郊外遊玩。也經常寫書信給夫人。屬下按照主人的命令。將過往信鴿攔截下來。”


    影二上前一步,將手上的一大疊紙張紙張呈遞上去。


    晏修掃了一眼,道:“燒了吧。”


    “是。”影二從小與晏修一起長大,心裏嘀咕著。讓他蹲了幾個月,也不知道被鴿子啄了一口。還以為是什麽軍事機密,結果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給他燒了。


    “那主人,李祿那邊還繼續盯嗎?”


    晏修搖頭,道:“以後送到夫人這裏的書信,都要先經過我的眼。”頓了頓,又說道:“光明侯最近有什麽動靜?”


    “迴主人,神女進燕都之後。昭寧侯出過大燕一趟。秘密出行方向得方向是往幕府的,且看起來氣勢洶洶。迴到大燕之後倒是經常在晏宅附近徘徊。卻也不進來。若有下次,是否讓屬下將他請走?”


    “不必管他,由他去吧。”晏修說道,“這幾日顧好夫人和少爺們便可,我不在的時候,你們萬事聽從譽瑾的。”


    “是,主人。”


    “晏修,晏修,你在外麵嗎?”


    晏修神色一淩,樹影下的兩道人影,“咻”的一聲便消失不見了。


    晏修理了理自己的袍子,迎了上去,握住了徐熙的手,溫柔問道:“怎麽這麽晚還出來?你剛才睡得不踏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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