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靜,一直都很安靜。


    攬月靠在慕憐肩膀上,靜靜聽著他講述他這麽多年的心酸與苦楚。


    “我剛出生時就有九條尾巴,在妖界,他們自己就是妖,但他們都把我當妖怪,我的母親也不待見我,但我一直認為她是有苦衷的。”


    “直到四千歲那年,她知道我的弱點後,讓人砍下我的九條尾巴用九幽玄火燒成灰燼,將我困在了萬骨,永遠永遠。”


    慕憐說的很平淡,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這樣的話。


    攬月手指捏緊慕憐的衣角,心裏泛起一陣陣寒意。


    “砍下九條尾巴,你該有多痛?”攬月如鯁在喉,連口水都咽不下。


    慕憐摸摸攬月的頭,遠處看去,一大一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畫麵異常和諧。


    慕憐生出一條尾巴,在身後一搖一搖的。


    “可是不一樣的是你出現了,而且你為我帶來了好運,我的尾巴每隔一百年就會長出來,永遠都是有九條尾巴。”


    攬月想到那個時候,自己剛來這個世界,什麽都不知道。


    她沒有說的是慕憐的出現,也幫了她很多。


    就像在深淵裏的人,看到了一雙伸向自己的手。


    “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會永遠保護你。”慕憐直勾勾看著攬月的眼睛,麵對麵按著她的肩膀。


    氣氛逐漸詭異,慕憐身後的尾巴都夾了起來。


    耳朵慢慢染上迴憶。


    二人慢慢互相靠近,慕憐看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的臉,喉結滾動。


    “你這裏有根貓毛。”攬月抬手就將慕憐額頭上一根細白的貓毛扯了下來。


    還放在手上,在慕憐眼前吹了吹。


    慕憐尷尬地別過頭,“是嗎?我怎麽沒發現?”


    然後戰術咳嗽兩聲。


    此時攬月心裏有一頭小鹿在亂撞,她的心跳的很快。


    再之後,就沒有之後了。


    慕憐抱著攬月運功迴了府裏。


    這一晚有人開心有人愁。


    南涔滿心歡喜,明天肯定看不到葉攬月了,他買通的那兩個人,五大三粗的,頭腦海靈活,就攬月那種沒有靈力的廢物,三兩下解決了。


    這般想著,南涔睡到半夜都會笑起來。


    而二皇子府。


    葉湘臉色慘白如紙,虛弱地躺在床上,旁邊隻有一個太醫在為她把脈。


    葉湘內心很絕望,自從賽場迴來,靜安就沒有來看過她。


    聽丫鬟說九州山的人今晚都搬出去外麵住客棧了。


    “葉夫人,老夫無能為力,這個孩子保不住了。”太醫把完脈才慢聲道,語氣沒有同情也沒有嘲諷。


    葉湘瞪大眼睛,雖然她也想到了這個情況,但是事情真的到來的時候,她還是很難接受。


    “太醫,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葉湘一著急,拉著太醫的手臂問。


    太醫見自己手臂上的手,眼裏閃過一絲嫌惡。


    “葉夫人,您自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太醫不卑不亢道。


    倒是葉湘還急眼了,“什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已經很久沒有大動作修煉了?還不夠愛惜嗎?”


    雖然虛弱,但這也不葉湘次用床上爬起來,抱著枕頭,似乎想用這個枕頭砸在太醫身上。


    太醫淡淡看了她一眼,“已有五月的身孕,卻還要與人行苟合,豈能無事?昨日還動用內力強行運功,這更是雪上加霜,這次就算神仙來也救不了你。”


    “老臣先告退。”太醫說完就立馬退了出去。


    剛出去就碰見一臉鐵青的宋卿雲,他負手而立,怒氣橫生。


    “孩子是不是我的?”宋卿雲直接問。


    太醫被嚇了一哆嗦,“迴二皇子,照孩子的脈象來看,不是您的。”


    太醫是宋卿雲的人,說話的可信度還是很高。


    其實宋卿雲一直都有懷疑,那晚他隻是迷迷糊糊的,但他確實記得自己沒有做什麽,成親後葉湘更是處處躲著他,更沒有行禮,她懷孕就很奇怪。


    門被打開,葉湘見是宋卿雲,立馬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雲哥哥,我們得孩子可能要沒了。”葉湘這般說,眼淚也一下就掉下來了。


    宋卿雲麵無表情,坐在床榻上。


    葉湘還以為他要安慰自己,順勢倒在他懷裏。


    可卻撲了個空。


    “什麽我們的孩子?你應該說你和你師父的孩子。”宋卿雲居高臨下地看著葉,眼裏隻有滿滿地嫌棄。


    可笑的是他還伺候了葉湘五個多月,而自己頭上的帽子也很綠。


    “葉湘品德不端,有損皇家名聲,休妻,送迴葉家。”一聲令下後,休書和陪嫁很快被人送了上來。


    “把她送迴去。”


    葉湘人都傻了,宋卿雲怎麽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


    她滿眼的不可置信。


    眼睛已經睜得很大,但還是因為臃腫而顯小。


    “雲哥哥,你當真要這樣嗎?”葉湘反而比較冷靜,沒有歇斯底裏。


    宋卿雲冷笑一聲,滿臉鄙夷,“你想想你自己做的那些齷齪之事,你還有臉問。”


    說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一滴眼淚自葉湘臉頰滑落,她沒有哭,隻是看起來比較可憐。


    她骨子裏的高傲不允許她再做出狼狽的樣子。


    撐著一隻手從床上起來,她的陪嫁丫鬟早在幾月前就被她心情不好弄死了。


    現在她孤身一人,休書和陪嫁什麽都沒有拿。


    忍著小腹上劇烈的疼痛,一步一步走出二皇子府。


    天不遂人願,剛出門就下起暴雨。


    葉想迴頭看著皇子府,隻覺得可笑。


    進去是抬著進去的,出來是自己走出來的。


    正妃白瑤已經死了,葉貞也已經死了,現在她也走了。


    想到他還被一個廢物葉攬月退婚,葉湘心裏也比較平衡。


    他日,她定要將宋卿雲踩在腳底下。


    暴風雨中,一個弱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著。


    快天亮時,葉湘才走到家門口。


    剛到門口就暈倒下去。


    “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姐暈倒迴來了。”侍衛不敢敲門,隻能在門外大聲喊到。


    葉衛國很煩躁,“那個死丫頭,讓她死在外麵算了。”


    梨婉也以為是攬月,聽到這句話心裏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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