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兩個男人,攬月是他幾年來,見過唯一活生生的人。


    他是人類的貓妖的兒子,他的父親為了保全自己,親手把他送進了這裏。


    看著攬月走遠,他知道自己的日子要到了。


    身後斷尾的疼痛讓他時刻保持著高度的清醒。


    剛剛和攬月說話的男人噴了一口酒在刀刃上,便向男人走去。


    “和卑賤人類生下的孩子,也配在我們妖界存活?”說著便惡狠狠地舉起大刀朝男人砍去。


    男人絕望地閉上眼睛,腦海裏閃過一幕幕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日子。


    再後來是父親親手殺了母親,緊接著是把她親手送進這裏。


    想到這些,他也說不上恨,隻是覺得下輩子不想再來這人間了,他想去仙界看看。


    就在大刀離男人脖子還有那麽一點點距離的時候。


    男人的手猛然一縮,顧不得掉落在地上的刀,使勁想拍滅自己身上的火。


    攬月去而複返。


    男人的同伴還沒起身,就被身上燃起的熊熊大火燒成一片灰燼。


    攬月不知道自己的火係靈力怎麽這麽厲害,但當務之急,是給剛剛的男人補刀。


    又加了兩把火在他身上,男人的表情瞬間減更痛苦了。


    “九幽玄火?”男人指著攬月說了四個字就沒了。


    男人似乎沒想到攬月會這般做,驚訝地看向她。


    攬月用同樣的火,很快他身上的鐐銬就被燒壞了。


    “你為什麽要救我?”男人問。


    “你先進我的神境待一會,這個是藥。”說完大手一揮,男子便進了神境。


    出去時,一切又恢複原樣,攬月想起剛剛那個男人說的話,去了下一個牢房。


    她沒有幾次機會試錯,現在還有三個牢房,她沒辦法每個都進去。


    “你是要找九尾仙尊嗎?”剛剛被她收進神境的男人出聲問。


    攬月有些差異他為什麽能和自己心靈感應,但還是用心聲告訴他是的。


    “他不在這些牢房裏,在妖王的寢宮裏。”男人急忙道。


    攬月快走到門口了,但聽到這句,又瞬間轉身迴去。


    可是剛剛催他的那個侍女又出現了,她疑惑地朝攬月走來,“你怎麽還在這?”


    攬月剛想說些什麽,那個侍女一眼便看到攬月手背上沒有妖族的印記。


    看到侍女臉色大變的樣子,攬月也能猜想到一些。


    用自己拙劣的定身術把她定住,便快速離開了。


    侍女眼裏著急,但看著攬月又毫無辦法。


    攬月走到門口時,淡然自若地放慢腳步。


    等出去後,牢房裏的侍衛就追了出來,“她不是妖界的人,抓住她!”


    攬月拔腿就跑,身後的人追的也很緊,她根本沒有時間脫身。


    慕憐還沒見到,不會自己就要先交代在這裏了吧?


    跑著跑著,突然被人拉進一個樹後麵,被人捂住嘴巴。


    攬月也沒動,安靜下來。


    可能施了什麽障眼法,那些侍衛追到這邊時也跑了過去。


    “姑娘,好巧。”又是剛剛那個男人。


    攬月知道他救了自己,便也淡笑著說了聲謝謝。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見攬月想走,男人又問。


    可攬月急著找慕憐,沒有好好迴應。


    “不好意思公子,我這次來有急事,不便相告。”


    男人也沒有生氣,隻是淺笑一聲,“這樣啊,那我叫鳳凰,我是雪山凰族的人,我也不是妖怪。”


    “鳳凰?”攬月一聽這名字就想起鳳兮。


    但情況緊急,點點頭就又離開了,隻剩下男人在這裏。


    “真是太像了。”男人輕聲呢喃道。


    他多想再看她一眼。


    但很可能沒機會了,便又跟了上去。


    攬月不清楚這裏的情況,隻能混入妖族的平民中。


    很快,妖界便發下了通告,抓捕一個女子。


    妖界搜尋的守衛開始變多,攬月隻能躲躲藏藏,還沒見到慕憐,她自己可能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此時,妖界高樓上,一雙眼睛正靜靜看著攬月。


    千百人中,也能一眼就認出攬月。


    “月兒,跟我走。”突然攬月的手被一隻手拉住。


    進了一處黑暗,二人就消失了。


    “月兒,你怎麽可以一個人去那麽危險的地方?”葉潺潺著急地走過來,立馬拉住攬月的手,一臉憔悴。


    南浮生也跟著過來,披了一件衣服在葉潺潺上。


    看著幾人臉上的滄桑憔悴,攬月心裏有些自責。


    但沒救出來慕憐,她更自責。


    “還好行舟後來翻了你的書籍,見你在去妖界的那段打了記號,我們才急忙跟過來,可還是晚了一步。”葉潺潺道。


    “對不起,但是我不能就那樣看著慕憐受苦不管。”攬月道。


    葉行舟這時開口說話了,“你被騙了,那個進妖界的方法確實可行,但是那個辦法隻能進去不能出來,你會永遠被困在妖界,生老病死。”


    攬月頗為震驚,居然是這樣。


    那是不是誰設的圈套?


    “明日就是你和季欲大婚的日子。”葉潺潺想了一下還是如實道。


    “聖旨是不可違抗的,攬月。”


    “你在妖界一天不到,外麵卻是過去好幾日了,參加四國大會的人都陸續到了。”


    攬月能聽出葉潺潺的無奈,“我們迴去吧。”


    她沒說什麽,留下這句就走了。


    “潺兒,相信攬月能想開的,我們先走吧。”南浮生摟著葉潺潺的肩膀道。


    葉潺潺點點頭,她也不是不知道攬月的心思,但她不能抗旨。


    婚事的話,隻能委屈攬月了。


    雖然季欲現在太理想,但比起其他人,真是好一千倍一萬倍。


    “攬月,這婚來的太突然了,但我又想不出什麽可圖的點。”葉行舟與攬月並排,她道。


    “不管有什麽陰謀,現在這種威逼利誘下,我隻能先從了,且看吧。”


    葉行舟看著攬月的身影,覺得心酸又心疼。


    如果說之前都是奉承,那這次,她見一個弱女子為了自己的寵物,不,或許他應該說自己喜歡的人。


    為了這樣一個人,沒有一絲畏懼猶豫獨自闖妖界。


    就算會失敗,會死,會很慘,可她去了。


    千言萬語都及不上去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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