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眸一睜,在空中快速旋轉一圈,提前掛在床邊的外套就穿好了。


    “誰?”


    “月兒,才幾日不見,就將我忘記了嗎?”


    從窗子處進來一個人,正是季欲。


    罕見的穿著一身黑衣,墨發全部挽起。


    沒了往日的溫潤,卻添了幾分陰鬱,淩厲的五官很出挑,穿黑色也很好看。


    都這個時候了,攬月還是覺得她的小可憐帥氣。


    “怎麽看呆了?”見攬月一直看自己,季欲淺笑著問道。


    明明人還是以前的那個人,可卻什麽都變了。


    “說吧,急著娶我,有什麽目的?”攬月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自然是,喜歡你。”季欲自己坐下,用攬月喝過茶水的杯子喝了一口。


    “兩三次想讓我和你成婚,都沒成,突然這樣強來,讓我很難相信啊。”攬月也坐到他對麵,眯起眸子。


    這是攬月在麵對危險時自然而然的動作,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季欲拿著杯子的手頓了一下。


    “怎麽會?你要相信我是喜歡你的。”


    攬月根本不可能相信,正想再挖苦他。


    “你知道你的小寵物現在過的什麽日子嗎?”手在空中一劃,淡藍色的水鏡裏,竟然連上了另一個世界。


    慕憐的一身黑衣已經被血浸濕,他手被固定在鐵架上,奄奄一息。


    身後九條白色長毛的尾巴也被綁起來,不得動彈。


    “你在人間苟活了五千年,終於還是被抓迴來了。”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男子,他站在慕憐麵前,一臉高傲。


    見慕憐沒反應,他怒了。


    “來人,砍下他的一條尾巴,給妖王助助興。”那男人說完,很快就有人聽他的話做事。


    攬月看著拿刀子即將落下,心裏就難受得發緊,想阻止。


    可不論如何,她隻能碰到空氣。


    那麵季欲製造出來的水鏡,還是在播放另一個地方的事情。


    “告訴我怎麽才能進去,快說。”攬月用靈力托起季欲,想強行掰開他的嘴問出些什麽。


    可季欲臉上沒有半分痛苦,攬月的術法對他不起任何作用。


    “好好看不就得了。”季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對攬月的威脅置之不理。


    而水鏡裏,慕憐的一條尾巴已經被砍下。


    可慕憐一丁點聲音都沒出,頭都沒抬一下。


    隻是固定在兩邊的手,拳頭又握緊了一些。


    “喲,倒還是個硬骨頭,再砍下一條!”年輕男人繼續道。


    他的手下聽話的又砍下一條。


    “不要!”隔著水鏡,攬月隻能無力地哭喊。


    她從來沒有這麽一刻恨過自己不夠強大。


    自己最在意的人就在自己眼前,可卻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


    這是比殺了她還要讓人難受的事情。


    攬月渾身上下都感覺疼痛不堪,那下在慕憐身上的刀,似乎也下在她自己身上。


    所有疼痛都能真切感受到。


    攬月看到的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


    妖界,地牢。


    黑煙滾滾,看不清人的臉。


    所有的建築都是黑紅色,詭異又神秘,光是看著,就能讓人心裏發怵。


    慕憐嘴角的鮮血一直流,他的九尾現在隻有七尾了。


    “哥,你說你當年就死了多好,一個長九條尾巴的怪物,還迴來,這不是迴來受欺負來了嗎?”麵前說話的年輕男人就是慕憐的弟弟。


    慕憐內心毫無波動,早在人間時,他想修煉迴自己的最強的時期,隻是為了來妖界把自己的母親接走。


    可他死也想不到的是,將他困在萬骨窟的人,竟然就是他最愛戴的母親。


    一滴眼淚混著血水慢慢流下,但慕憐還是沒有抬頭。


    “你知道你的命格石現在怎麽樣了嗎?閃紅光。”慕吟帶著諷意道。


    “居然愛上一個人類女子,想不到,堂堂九尾仙尊,也會有這種時候。”


    慕憐費力想說些什麽,但很艱難。


    他被妖王封住法力,現在的他,如同一個廢人。


    “讓我想想,是叫紅月呢,還是叫白月呢?”慕吟依舊說著,就是想逼他起來。


    “哦,是葉攬月姑娘。”慕吟覺得很奇怪,難道信息有誤,還是慕憐傷太重了,這都沒反應。


    想湊近看看慕憐,抬手將慕憐臉轉過來。


    就被吐了一口吐沫星子。


    慕吟一身白衣,瞬間被染髒。


    “你居然敢!”


    外頭的攬月已經看不下去了,眸光煞變,準備走,可季欲反手就將她拖住。


    他給攬月看這些就是為了刺激她,現在見作用起了,便也沒什麽興趣了。


    可攬月一動不動,手心火光洶湧,再轉身,季欲已經被燒成了煤炭。


    攬月不明白為什麽水係靈力對他不起作用,但好在她還有火係靈力。


    沒有哪個肉體凡胎能受住這烈火的燃燒,神仙也不行。


    攬月怕他再跟來,還補了一掌。


    烈焰紅波就這樣朝季欲殺去。


    起初季欲還很自信,隻是用水鏡擋住。


    可後來,這火光竟直接略過水鏡到他麵前。


    一個沒防備,五髒六腑都被燒傷,樣子比慕憐還狼狽。


    “九幽玄火?”季欲看著自己擋住火的手掌,呢喃道。


    但下一秒,眼裏竟然迸射出更濃的玩味。


    攬月出來後,就召喚出稚凰,坐在它背上。


    這稚凰不知是何方神聖,那日得到它眼睛後,它就一直跟著自己,還很通人性,但是不能契約,也沒有什麽攻擊力,隻能做坐騎。


    最終,稚凰停在了九州山最高的山頂,就是九州山。


    繞過九州山弟子修習的門派,攬月直接在別處的山頂停下。


    把稚凰收進神境後,攬月便將身上的煙羅衫脫下來收好,再把自己的外衣全部脫完,把發飾也取完,隻留下慕憐送的那根鳳凰簪。


    而後在手心慢慢托起一顆淡藍色的珠子,正是水靈珠。


    整個珠子散發著淡藍色的幽光,在半黑的天空下,美麗異常,但卻又透著神秘。


    攬月咬破自己的指尖,將鮮血盡數灌進水靈珠。


    水靈珠也像一個吸血怪,反倒還吸上了攬月手指裏的血。


    持續了一會,終於停了下來。


    攬月麵無表情,這點血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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