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落陽嶺，最難定義是人心
軍事會議結束，大梅從大帳中出來時，赫然看到大帳外原來負責警戒的百餘將士，此刻全都倒在了地上，那一刻，他也看到了高陽帝的作為帝王的狠辣和果決。
大梅怯怯的看一眼高陽帝，高陽帝對他說：“此事絕密，聽到的人越少越好。隻許我們六個人知道！”
大梅戰戰兢兢迴答：“是！”然後去聯絡了距離戰場最近的狄祗國的三宗分支。
兩日後，也就是魔族退兵第七日，三宗傳來消息，果然同意幫助抵禦魔族。
高陽帝精神一陣，離開叫來祿山和高基開始著手準備。
魔族退兵第九日。
這一日，魔族正退到落陽嶺以東的唐城。
而七萬精銳也正好到達了落陽嶺以西。
那一日，不知為何，傳出來陳白楊和煙瑤大婚的消息。
難道是煙瑤這麽急迫已經等不及迴到魔族在成親？
煙瑤大婚，唐城開放，眾多魔族大將都來朝賀，魔來魔往，熱鬧異常。
魔族停在唐城，七萬精銳終於追上魔族。
便決定當下到落陽嶺修整，準備趁晚間突襲唐城，奪迴陳白楊。
這突如其來的大婚，也給了高基有機可乘的機會，便派人混入城中，假扮成陳白楊的隨身親衛，已陳白楊的名義，向鐵血魔王傳遞消息。
消息說，高陽帝準備向魔族再次宣戰，並秘密安排了一支全部由封號境界的組成精英部隊，已經追到落陽嶺，準備今晚突襲唐城！
隻是這隻部隊的人數，沒有說是七萬，而隻說了四萬。
那個假親隨又向魔王轉達了陳白楊的請求：為了給煙瑤一個圓滿的婚禮，這件事還請不要讓煙瑤知道。
其實是害怕陳白楊知道了，親自勸七萬人迴去。
當天中午，高陽帝向魔族再次宣戰的消息傳來，魔王大怒，當下就秘密抽調北方戰場魔族精銳五萬之眾秘密集結，準備打掉這個先頭部隊。
而陳白楊和煙瑤正在為大婚做著準備，對此事完全不知。
落陽嶺的七萬將士，對此也完全不知。
當天夜裏，落陽嶺大戰正是拉開帷幕。
落陽嶺的七萬精英，正準備開拔進攻唐城，便陷入了鐵血魔王的陷阱，損失慘重，但鐵血魔王帥五萬精銳開打了，才發現，自己卻被陳白楊騙了，哪裏隻有四萬，這數量明明得有七八萬。
那一戰相當慘烈。
縱使提前設了陷阱，七萬中州大陸的封號精英、鐵血男兒，也全殲了魔王的五萬魔族精銳，鐵血魔王也因此重傷逃走。
但七萬封號境界精英損失慘重。
高陽帝再次向魔族宣戰的消息他們已經知道，餘下兩三萬經曆慘烈大戰的精銳，正準備整頓軍容再次進攻唐城時，祿山和高基各帶著十萬大軍殺到，可憐他們還以為是援軍到了，但看到的確實祿山和高基舉向他們的屠刀。
祿山和高基按照原來的部署，徹底剿殺了落陽嶺的所有人...
當然大梅不知道祿山悄悄的放了一些人，他看到的戰報上，說的是落陽嶺七萬精銳無一幸免。
戰敗重傷的鐵血魔王，迴到唐城後，怒氣衝衝的質問陳白楊，為何虛報的軍隊的人數，陳白楊才知道了落陽嶺一戰，一氣之下又與鐵血魔王死戰一場，差一點打死一次重傷的鐵血魔王。
那之後陳白楊也便消失了。
落陽嶺最後的戰報，傳到高陽帝手中時，高陽帝徹底鬆了一口氣。
大梅勸到：“如果真的給七萬精英扣上叛國的罪名，傳出去畢竟不好聽。中州大陸最精銳的底子，都背棄了人中州大陸，人們會質疑您的統兵能力，更會質疑落陽嶺。”
高陽帝綜合考慮之下，對落陽嶺一戰的卷宗做了一些修改：
那七萬封號精英，正是高陽國派去攻擊魔族的先頭部隊，而出賣他們的，正是陳字軍和陳白楊。
由此，高陽帝和祿山也更有理由，開始徹底清理陳字軍。
大梅說道這裏，稍稍停了一下，悠悠說道：“後麵的事情，我想各位已經知道了。從此以後，陳白楊變成了高陽國的國賊，陳字軍也徹底打上了國賊餘孽的罪名。那一戰致使高陽國軍力倒退五十年！也是陛下心裏過不去的坎。不過，魔王的五萬精英也損失殆盡，之後與魔族再次開戰，雖然敗退，但三宗趕到的時間也很及時，大陸和三宗的聯軍，又經過半年多的時間，終於又將魔軍徹底趕迴了死水沼澤。三宗也憑借人魔大戰的功勞，和高陽國達成默契，在大陸紮下腳跟。”
太子聽完，整個人是沉默的，心裏冰涼：父皇當年的疑心病就如此之重！
明明七萬軍隊未必就會投靠魔族。
明明那七萬精英就沒必要全部殺死，還有更好的辦法阻止他們。
明明更沒必要引三宗進入中州大陸。
可就是因為他的疑心，給高陽國留下了這麽大的軟肋，誰都可以隨便捏。
可大梅接下來一番話，直接推翻了太子的設想。
大梅道：“太子啊，此事並不能全部怪在陛下頭上。試想當年十虎在那種情況之下，不能不說他們很有可能會帶著部隊投靠魔族的。倘若僅僅是為了保命，幾個人自己去找陳白楊也就罷了。為何偏偏帶上那麽多封號境界的精英？”
落十一怒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時，自然緊張，戰場又是拚命的所在，事出緊急，童翊他們哪裏能考慮的那麽周全，帶上那些精英自保也是常理，沒有立即反攻高陽帝，已經仁至義盡了。”
大梅對落十一搖搖頭，繼續說道：“既然當下已經知道落陽嶺的全部真相，我想太子和落公子此刻也必然知道，陳字軍若是翻案，有多難了吧。”
太子此刻自然之道大梅的意思，人心最難測，五虎會不會帶領七萬精銳投靠魔族，是個未知，所以高陽帝剿殺七萬精英，也有他的道理。
但落十一仍舊氣憤，沒有想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怒道：“高陽帝必然不想翻案。難道事情過後，他就沒有心虛過？”
大梅道：“陛下這幾十年，雖然幾乎從不提起，但從他禁止全國再提落陽嶺，禁止提起陳白楊，就可以看出來，陛下對這件事有多害怕。我跟隨陛下這麽多年，陛下的心事，多少能看出來一些，心虛有，心痛也有，如果說後悔，也可能會有。但當時也是事出緊急，沒時間想更好的辦法。七萬最精銳的軍人，嘩變脫離指揮，對哪一個主帥來說也是一種恥辱，是一種噩夢。是他們逼得陛下不得不這樣做！”
落十一更是憤怒：“這麽說，還是陳字軍的錯了？高陽帝倒是做事果決？還應該值得稱讚不成！”
大梅道：“你沒經曆過戰場，不知道聚眾嘩變是多大的罪過，縱然最初不是叛國，但當時誰敢保證，他們最後不會被五虎欺騙，投靠魔族？”
落十一站著衝大梅吼：“就算有了這個心思，也是被你們逼的！”
“是他們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陛下當初一天之內十幾道軍令勸他們迴來。他仍舊義無反顧，難道他們自己，不後怕！他們拒絕返迴，就是拒絕了自己的退路，若不是高基王爺，提議再次向魔族宣戰，策劃落陽嶺一戰，他們最後很有可能就投靠了魔族！落陽嶺一戰之後，五虎和陳字軍那麽多精英被屠戮，又難保餘下陳字軍和餘下四虎，不會再次嘩變，陛下徹底鏟除陳字軍也是不得已！”
落十一被大梅辯駁的無話可說。
他終於也想明白，當時那種情況，即使救出陳白楊，五虎也會因為拒絕高陽帝勸返的十幾道軍令，而被處罰甚至殺頭，陳白楊都保不下他們！
知道了這個後果之後，五虎若要求生，很可能就會帶著七萬精銳，真的投靠了魔族。
此時太子、落十一，都是一陣沉默。
雙方都沒想到，落陽嶺一案現在水落石出，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五虎到底是否清白？
最開始的時候或許是，但後來的情況，誰也說不好。
一陣沉默之後。
落十一道：“就算是這樣，陳字軍也是清白的。陳白楊也是清白的。”
“是，陳字軍是清白的。軍人一心為家國百姓，他們必然是清白的。但是牽扯其中的將領未必就是！”大梅頓了頓：“所以，太子、落公子，落陽嶺一案還要徹查下去公之於眾嗎？”
這件事沒有對錯，沒有贏家，當年十虎，也不是陳字軍所想的那樣絕對清白。
一旦公之於眾，陳字軍這些年支撐他們活下來的信仰，也會隨之崩塌，這對對梁山軍人和現在的黑旗軍會有有多大的打擊！
尤其是童翊，當時即使還沒來得想到後果，即使一心隻為救出陳白楊，也保不齊其他主將心裏已經另有了計劃。
老童翊一根筋，隻為了他的陳帥，難道落陽嶺一案真相大白後，還要再次承受人們的議論？
連莫老頭，此刻都有些愣神，落陽嶺埋下的東西太多了。表麵上的事情，雖然已經挖掘出來，但內裏深處的人心，卻最難定義。
“查！”
落十一堅定的說：“起碼陳字軍幾萬軍人需要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不能因為他們的主帥而一輩子不明不白，不能繼續跟著我繼續做草寇！”
太子道：“那十虎的清白？”
落十一一陣虛弱無力感襲來：“十虎的事，隻能留給後人評說了。”
說完，向太子拱手：“太子，黑旗軍的主帥關堂勝，當年還是一個小將校，參與不到五虎的謀劃，也是一心要救陳白楊罷了，請太子明察。至於童翊，如果他肯聽我的，交出陳字軍，也請把他交給我。”
太子看著落十一，此刻他的坦誠也讓太子有些感動，起身扶住落十一的雙手道：“好。落兄弟果然坦蕩！”
大梅道：“落公子，此案結案之前，這些話還是不要隨便說出去，還得委屈你和陳字軍。”
落十一道“多謝梅侍君提醒。我知道，這事急不來。我還有一事，向太子稟報。”
太子道：“落公子請說。”
“三殿下手中三宗的人員，足以再頂一個宗門，我也已經替你考慮過了。”
“落公子請講。”
“三殿下其實也很可憐。三宗那部分人員，不是他不想放手。而是高基王爺不想放手。”
“此話怎講？”
落十一道：“實不相瞞，祿山已經有了證據，一直想要謀逆篡國的正是高基王爺。三殿下隻是一個不知情的傀儡。”
太子又是驚愕。
大梅道：“落公子說的沒錯，太子啊。老奴提醒過你的。”
太子一愣：“你啥時候提醒我了？”
“赤雲陵之後，我提醒過太子殿下，讓您小心高基王爺。”
太子陷入迴憶，他想起來大梅是提醒過，但那時他還僅僅以為高基還要殺落十一。
太子道：“梅侍君，如此重大的事情，你怎麽不說清楚？”
大梅道：“老奴無憑無據，誣陷王爺謀逆可是大罪。”
太子無話可說。
落十一看了看太子，說道：“祿山在京城，他那裏落陽嶺的口供和高基王爺謀反的罪證還請太子自己去取吧。童翊將軍怕是暫時不方便下梁山，他關於落陽嶺的口供，我會派人送到太子手上。”
太子道：“好。”
落十一又道：“此刻各種大案也夠太子頭疼的了，我就先不打擾了。落某還有最後一個請求，還請太子成全。”
太子道：“落公子請說。”
“我要接走邵秋。”
(本章完)
軍事會議結束，大梅從大帳中出來時，赫然看到大帳外原來負責警戒的百餘將士，此刻全都倒在了地上，那一刻，他也看到了高陽帝的作為帝王的狠辣和果決。
大梅怯怯的看一眼高陽帝，高陽帝對他說：“此事絕密，聽到的人越少越好。隻許我們六個人知道！”
大梅戰戰兢兢迴答：“是！”然後去聯絡了距離戰場最近的狄祗國的三宗分支。
兩日後，也就是魔族退兵第七日，三宗傳來消息，果然同意幫助抵禦魔族。
高陽帝精神一陣，離開叫來祿山和高基開始著手準備。
魔族退兵第九日。
這一日，魔族正退到落陽嶺以東的唐城。
而七萬精銳也正好到達了落陽嶺以西。
那一日，不知為何，傳出來陳白楊和煙瑤大婚的消息。
難道是煙瑤這麽急迫已經等不及迴到魔族在成親？
煙瑤大婚，唐城開放，眾多魔族大將都來朝賀，魔來魔往，熱鬧異常。
魔族停在唐城，七萬精銳終於追上魔族。
便決定當下到落陽嶺修整，準備趁晚間突襲唐城，奪迴陳白楊。
這突如其來的大婚，也給了高基有機可乘的機會，便派人混入城中，假扮成陳白楊的隨身親衛，已陳白楊的名義，向鐵血魔王傳遞消息。
消息說，高陽帝準備向魔族再次宣戰，並秘密安排了一支全部由封號境界的組成精英部隊，已經追到落陽嶺，準備今晚突襲唐城！
隻是這隻部隊的人數，沒有說是七萬，而隻說了四萬。
那個假親隨又向魔王轉達了陳白楊的請求：為了給煙瑤一個圓滿的婚禮，這件事還請不要讓煙瑤知道。
其實是害怕陳白楊知道了，親自勸七萬人迴去。
當天中午，高陽帝向魔族再次宣戰的消息傳來，魔王大怒，當下就秘密抽調北方戰場魔族精銳五萬之眾秘密集結，準備打掉這個先頭部隊。
而陳白楊和煙瑤正在為大婚做著準備，對此事完全不知。
落陽嶺的七萬將士，對此也完全不知。
當天夜裏，落陽嶺大戰正是拉開帷幕。
落陽嶺的七萬精英，正準備開拔進攻唐城，便陷入了鐵血魔王的陷阱，損失慘重，但鐵血魔王帥五萬精銳開打了，才發現，自己卻被陳白楊騙了，哪裏隻有四萬，這數量明明得有七八萬。
那一戰相當慘烈。
縱使提前設了陷阱，七萬中州大陸的封號精英、鐵血男兒，也全殲了魔王的五萬魔族精銳，鐵血魔王也因此重傷逃走。
但七萬封號境界精英損失慘重。
高陽帝再次向魔族宣戰的消息他們已經知道，餘下兩三萬經曆慘烈大戰的精銳，正準備整頓軍容再次進攻唐城時，祿山和高基各帶著十萬大軍殺到，可憐他們還以為是援軍到了，但看到的確實祿山和高基舉向他們的屠刀。
祿山和高基按照原來的部署，徹底剿殺了落陽嶺的所有人...
當然大梅不知道祿山悄悄的放了一些人，他看到的戰報上，說的是落陽嶺七萬精銳無一幸免。
戰敗重傷的鐵血魔王，迴到唐城後，怒氣衝衝的質問陳白楊，為何虛報的軍隊的人數，陳白楊才知道了落陽嶺一戰，一氣之下又與鐵血魔王死戰一場，差一點打死一次重傷的鐵血魔王。
那之後陳白楊也便消失了。
落陽嶺最後的戰報，傳到高陽帝手中時，高陽帝徹底鬆了一口氣。
大梅勸到：“如果真的給七萬精英扣上叛國的罪名，傳出去畢竟不好聽。中州大陸最精銳的底子，都背棄了人中州大陸，人們會質疑您的統兵能力，更會質疑落陽嶺。”
高陽帝綜合考慮之下，對落陽嶺一戰的卷宗做了一些修改：
那七萬封號精英，正是高陽國派去攻擊魔族的先頭部隊，而出賣他們的，正是陳字軍和陳白楊。
由此，高陽帝和祿山也更有理由，開始徹底清理陳字軍。
大梅說道這裏，稍稍停了一下，悠悠說道：“後麵的事情，我想各位已經知道了。從此以後，陳白楊變成了高陽國的國賊，陳字軍也徹底打上了國賊餘孽的罪名。那一戰致使高陽國軍力倒退五十年！也是陛下心裏過不去的坎。不過，魔王的五萬精英也損失殆盡，之後與魔族再次開戰，雖然敗退，但三宗趕到的時間也很及時，大陸和三宗的聯軍，又經過半年多的時間，終於又將魔軍徹底趕迴了死水沼澤。三宗也憑借人魔大戰的功勞，和高陽國達成默契，在大陸紮下腳跟。”
太子聽完，整個人是沉默的，心裏冰涼：父皇當年的疑心病就如此之重！
明明七萬軍隊未必就會投靠魔族。
明明那七萬精英就沒必要全部殺死，還有更好的辦法阻止他們。
明明更沒必要引三宗進入中州大陸。
可就是因為他的疑心，給高陽國留下了這麽大的軟肋，誰都可以隨便捏。
可大梅接下來一番話，直接推翻了太子的設想。
大梅道：“太子啊，此事並不能全部怪在陛下頭上。試想當年十虎在那種情況之下，不能不說他們很有可能會帶著部隊投靠魔族的。倘若僅僅是為了保命，幾個人自己去找陳白楊也就罷了。為何偏偏帶上那麽多封號境界的精英？”
落十一怒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之時，自然緊張，戰場又是拚命的所在，事出緊急，童翊他們哪裏能考慮的那麽周全，帶上那些精英自保也是常理，沒有立即反攻高陽帝，已經仁至義盡了。”
大梅對落十一搖搖頭，繼續說道：“既然當下已經知道落陽嶺的全部真相，我想太子和落公子此刻也必然知道，陳字軍若是翻案，有多難了吧。”
太子此刻自然之道大梅的意思，人心最難測，五虎會不會帶領七萬精銳投靠魔族，是個未知，所以高陽帝剿殺七萬精英，也有他的道理。
但落十一仍舊氣憤，沒有想到更深層次的東西，怒道：“高陽帝必然不想翻案。難道事情過後，他就沒有心虛過？”
大梅道：“陛下這幾十年，雖然幾乎從不提起，但從他禁止全國再提落陽嶺，禁止提起陳白楊，就可以看出來，陛下對這件事有多害怕。我跟隨陛下這麽多年，陛下的心事，多少能看出來一些，心虛有，心痛也有，如果說後悔，也可能會有。但當時也是事出緊急，沒時間想更好的辦法。七萬最精銳的軍人，嘩變脫離指揮，對哪一個主帥來說也是一種恥辱，是一種噩夢。是他們逼得陛下不得不這樣做！”
落十一更是憤怒：“這麽說，還是陳字軍的錯了？高陽帝倒是做事果決？還應該值得稱讚不成！”
大梅道：“你沒經曆過戰場，不知道聚眾嘩變是多大的罪過，縱然最初不是叛國，但當時誰敢保證，他們最後不會被五虎欺騙，投靠魔族？”
落十一站著衝大梅吼：“就算有了這個心思，也是被你們逼的！”
“是他們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陛下當初一天之內十幾道軍令勸他們迴來。他仍舊義無反顧，難道他們自己，不後怕！他們拒絕返迴，就是拒絕了自己的退路，若不是高基王爺，提議再次向魔族宣戰，策劃落陽嶺一戰，他們最後很有可能就投靠了魔族！落陽嶺一戰之後，五虎和陳字軍那麽多精英被屠戮，又難保餘下陳字軍和餘下四虎，不會再次嘩變，陛下徹底鏟除陳字軍也是不得已！”
落十一被大梅辯駁的無話可說。
他終於也想明白，當時那種情況，即使救出陳白楊，五虎也會因為拒絕高陽帝勸返的十幾道軍令，而被處罰甚至殺頭，陳白楊都保不下他們！
知道了這個後果之後，五虎若要求生，很可能就會帶著七萬精銳，真的投靠了魔族。
此時太子、落十一，都是一陣沉默。
雙方都沒想到，落陽嶺一案現在水落石出，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五虎到底是否清白？
最開始的時候或許是，但後來的情況，誰也說不好。
一陣沉默之後。
落十一道：“就算是這樣，陳字軍也是清白的。陳白楊也是清白的。”
“是，陳字軍是清白的。軍人一心為家國百姓，他們必然是清白的。但是牽扯其中的將領未必就是！”大梅頓了頓：“所以，太子、落公子，落陽嶺一案還要徹查下去公之於眾嗎？”
這件事沒有對錯，沒有贏家，當年十虎，也不是陳字軍所想的那樣絕對清白。
一旦公之於眾，陳字軍這些年支撐他們活下來的信仰，也會隨之崩塌，這對對梁山軍人和現在的黑旗軍會有有多大的打擊！
尤其是童翊，當時即使還沒來得想到後果，即使一心隻為救出陳白楊，也保不齊其他主將心裏已經另有了計劃。
老童翊一根筋，隻為了他的陳帥，難道落陽嶺一案真相大白後，還要再次承受人們的議論？
連莫老頭，此刻都有些愣神，落陽嶺埋下的東西太多了。表麵上的事情，雖然已經挖掘出來，但內裏深處的人心，卻最難定義。
“查！”
落十一堅定的說：“起碼陳字軍幾萬軍人需要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不能因為他們的主帥而一輩子不明不白，不能繼續跟著我繼續做草寇！”
太子道：“那十虎的清白？”
落十一一陣虛弱無力感襲來：“十虎的事，隻能留給後人評說了。”
說完，向太子拱手：“太子，黑旗軍的主帥關堂勝，當年還是一個小將校，參與不到五虎的謀劃，也是一心要救陳白楊罷了，請太子明察。至於童翊，如果他肯聽我的，交出陳字軍，也請把他交給我。”
太子看著落十一，此刻他的坦誠也讓太子有些感動，起身扶住落十一的雙手道：“好。落兄弟果然坦蕩！”
大梅道：“落公子，此案結案之前，這些話還是不要隨便說出去，還得委屈你和陳字軍。”
落十一道“多謝梅侍君提醒。我知道，這事急不來。我還有一事，向太子稟報。”
太子道：“落公子請說。”
“三殿下手中三宗的人員，足以再頂一個宗門，我也已經替你考慮過了。”
“落公子請講。”
“三殿下其實也很可憐。三宗那部分人員，不是他不想放手。而是高基王爺不想放手。”
“此話怎講？”
落十一道：“實不相瞞，祿山已經有了證據，一直想要謀逆篡國的正是高基王爺。三殿下隻是一個不知情的傀儡。”
太子又是驚愕。
大梅道：“落公子說的沒錯，太子啊。老奴提醒過你的。”
太子一愣：“你啥時候提醒我了？”
“赤雲陵之後，我提醒過太子殿下，讓您小心高基王爺。”
太子陷入迴憶，他想起來大梅是提醒過，但那時他還僅僅以為高基還要殺落十一。
太子道：“梅侍君，如此重大的事情，你怎麽不說清楚？”
大梅道：“老奴無憑無據，誣陷王爺謀逆可是大罪。”
太子無話可說。
落十一看了看太子，說道：“祿山在京城，他那裏落陽嶺的口供和高基王爺謀反的罪證還請太子自己去取吧。童翊將軍怕是暫時不方便下梁山，他關於落陽嶺的口供，我會派人送到太子手上。”
太子道：“好。”
落十一又道：“此刻各種大案也夠太子頭疼的了，我就先不打擾了。落某還有最後一個請求，還請太子成全。”
太子道：“落公子請說。”
“我要接走邵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