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交易


    邵秋還在房間跟師父告別。


    十一被獨孤囚倪牽著手,走出來,心裏感覺,此刻心裏感覺像被長輩牽著,心裏感覺怪怪的,明明是自己老婆嘛。


    “大老婆,真的要把財富和情報網交出去嗎?能不交嗎?”十一貪心地小聲問。


    “我有一張牌。高陽國此刻最關心的牌。隻是,那本來是你入主中州的資本。現在看來是我操之過急了。”獨孤囚倪,長歎了一口氣,一股無力感生出來,她幾十年都沒這樣力不從心過:“命啊!我這盤棋,被煙瑤攪得稀巴爛!不過能換下你的性命,我也知足了。”


    此刻春之風圍了水泄不通。


    軍隊和豪俠不乏高手,裏麵眾人插翅也難飛!


    此刻莫世聰正在心慌,柳諱通正哈哈大笑。


    戰衛堂的軍隊已經衝進來,滿滿塞了半個春之風的大廳,還有眾多的江湖豪俠。


    氣氛劍拔弩張!


    十一心裏直哆嗦。


    “柳大人!好大的陣仗。”獨孤囚倪朗聲說道,走向前來。


    “哈哈哈,你們也出來了。天下首富獨孤囚倪、身份神秘的落十一,勾結魔族,盜天書的莫前輩。我守了這裏這麽久,就是要釣大魚!煙瑤呢?”


    “已經走了。她是魔族公主。境界高,你們攔不住,此刻怕已經在出城了吧。”


    “抓住你們幾個也一樣。三宗掌門,你們不插手朝廷的事吧。”


    江百川三人歎一口氣,搖搖頭。


    “柳諱通、袁庭山,那你們就陪我一起去輪迴吧!”莫世聰立刻衝向二人,一手一個,直接掐住他倆的脖子:“讓他們退後!”


    柳諱通大笑:“要挾?前輩,你打錯算盤了!現在我的死活已經不重要。我活著當然更好!但是,你以為,這戰衛堂的將領中就沒有盼著我死,想取代我的人?”說罷扭頭喝向戰衛堂一眾人中一個主將,聲音如雷:“是不是?李元泰!”


    那精瘦的主將臉上一僵,身形一愣,卻立馬嘴角一揚躬身笑道:“柳大人一定是誤會了,我李元泰忠心朝廷,柳主事也一直是下官的楷模。”


    “放屁!明說了吧。當年你設計害我,要不是我夫人識破,為了女兒,她讓我在你麵前演一出殺妻的大戲!恐怕我早就屍骨無存了吧!”


    好吧,快死都,讓柳大人說一句髒話吧。


    李元泰臉色抽搐,卻依然躬身對答,狡辯地義正嚴詞:“李某並未設計害柳夫人,柳夫人勾結陳字軍餘孽,罪有應得。柳大人親手殺妻,也是為了家國大義,下官著實佩服敬仰!大人此刻莫要再提這些過往,抓住魔族奸細和莫世聰要緊。此功勞自然是大人的,下官遵從大人調遣。”


    有兩個人,聽到這對話,頓時呆住。


    邵秋,剛辭別了煙瑤,此刻正望向這裏,腦中瞬間如驚雷震蕩,眼中憤恨,淚流滿麵。


    原來父親,殺了娘是被逼的。把我送到醉星閣,原來是為了我的安全啊。


    十一心道:陳字軍有人在江湖上,太好了,落陽嶺一戰、陳白楊叛國的真相,有著落了!


    獨孤囚倪也是愣住,她仔細地聽,思謀下一步怎麽做。


    莫世聰對著李元泰哈哈一笑:“那,他們現在是我人質,我要你後退呢?”


    李元泰說道:“柳大人、袁大人一直忠心朝廷,為此殉國,大義之所驅。下官一定如實稟明聖上,朝廷定會厚葬大人,大人家屬也必然加官進爵,榮華一生!”


    莫世聰冷然,倒心疼起柳諱通和袁庭山,這特麽怎麽辦?


    “好!”柳諱通聲音鏗鏘:“李大人,功勞可以歸你,我隻要你放過我閨女!”


    李元泰拱手:“柳大人說哪裏話,令千金為朝廷在醉星閣收集情報,已有不少功勳,此刻及時通知我們抓捕莫世聰。又抓到了獨孤囚倪與魔族暗中勾結,論功已經不小。今日之功,皆有小姐的一半,日後大小姐青雲直上,怕是我等還要仰仗大小姐。”


    “好。”柳諱通說完,望一眼袁庭山,老淚已經含在眼中:“兄弟,哥哥我再無牽掛,要上路了。你替我,照顧好咱閨女。”


    袁庭山一笑,語氣和緩慢慢說:“咱閨女早已長大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用擔心。隻是哥哥啊,這人間,太操蛋!黃泉路上,太寂寞,我還是陪你吧!”


    “好。”柳諱通對莫世聰說:“莫老前輩,借兩碗酒。”


    莫世聰聽他們說到後來,早已收了手,看著這一對中年兄弟,看著這人間至情,心生感歎。


    是啊,這世道,真特麽操蛋!高陽國就容不下這樣一對兄弟!


    聽到他們要酒,莫世聰轉過身去,背著他倆,仰頭止淚。


    原來他也會流淚。


    但此刻他卻不願去嚐一嚐那淚,是什麽滋味了。


    嚐不得啊,活了兩百多歲,他怕嚐了,就再無念想了....


    他聽著身後柳諱通和袁庭山倒酒的聲音、咕咚咕咚喝下的聲音、大碗砸地的聲音、哈哈哈大笑的聲音,就算仰著頭,眼中的淚,也沒止住。


    兄弟情深,他曾有過。


    夫妻情深,他曾有過。


    父子深情,他也曾有過。


    這兩個,本是手裏的人質;這兩個,一心想要治他於死地的對頭,卻把他感動哭了。


    真他麽操蛋的世道!


    “爹!袁叔叔!”邵秋,淚流滿麵衝過來、跪下、抱住爹的大腿。


    柳諱通扶起女兒:“你終於肯叫我爹了。哈哈哈,老袁,咱閨女肯叫我爹了。哈哈哈。好閨女啊,明日你就出醉星閣,以後啥心都不要操,安心當個大小姐。看上哪個傻小子了,去爹墳上說一聲。啊。來人!大小姐已經暴露,保護大小姐離開!”


    邵秋哭喊著叫爹,被戰衛堂的弟子拉走。


    柳諱通望一眼閨女,一狠心,舉起手就要拍向自己腦袋。


    “住手!柳大人可願聽我一句。”


    “我知道獨孤囚倪天下首富,善做交易,但今日沒有交易可做!”李元泰說道,顯然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主角。


    “有!”莫世聰喊一聲。


    忽然李元泰臉上表情痛苦,繼而捂住胸腹,弓身趴在地上,難受至極:“焚,焚心火。莫世聰,你....”


    “柳大人、袁大人都願意為國捐軀,你李大人不是一向以他為楷模嗎?我雖然身受重傷,但是臨走帶著你上路,還是可以辦得到的。”莫世聰說道,隨後瞪一眼李元泰,精神幹擾直接讓他暈倒在地上,想去找水源,門也沒有,隨後李元泰身體開始冒煙,繼而渾身冒起火。


    戰衛堂眾人怒目而視:“殺!”就要衝過來。


    “我跟你迴去!”獨孤囚倪說。


    不打了?投降了?


    柳諱通一愣,舉手示意戰衛堂眾人停手:莫世聰殺了李元泰,然後又投降,算是幫了自己,而且李元泰之死朝廷也怪不到自己頭上。


    敵人殺的,抓莫世聰這麽個高手,不死人不可能。可就算幫我,你莫世聰還是要抓。獨孤囚倪勾結魔族也必須抓!但他的語氣緩和了很多:“好,那就走吧。”


    “我一個人跟你走。”獨孤囚倪對柳諱通說。


    “李大人剛才也說了,就算你是天下首富,今日也做不得交易。”說完柳諱通望一望已經被燒成灰燼的李元泰。


    獨孤囚倪道“那要是天大的交易呢?”


    柳諱通:“什麽意思?”


    “你的高陽帝如今最在乎的是什麽?”


    柳諱通看看莫世聰、看看三宗:“魔族、天書、鴿子。”


    “哪個,最重要?”獨孤囚倪問。


    柳諱通想了想:“眼下,鴿子最重要!”


    十一猛然驚醒,望著獨孤囚倪,他立刻猜到:鴿子一案主謀,必然是獨孤囚倪,普天之下,在三大城裏,同時放出這麽鴿子,還做得這麽隱蔽,讓人查不到事情原因。必然已經謀劃多年,必然對那些癡人的情況非常了解,必然能夠調動那麽多高階法師影響鴿子定位。


    少不了情報網、實力、籌謀。而且恰好是在自己出中州王城時爆發,吸引京城的注意力。分擔祿山以及高陽帝暗害自己的壓力,這是在幫自己,十一知道的,能夠有實力使出這種手段的,必然是獨孤囚倪。


    十一神色複雜,他擔心獨孤囚倪的安危,又生氣獨孤囚倪害了那麽多無辜百姓。


    但此時他再傻也不能說出來。


    獨孤囚倪對柳諱通點點頭:“我知道鴿子一案的主謀。三宗也在這裏,想必也很感興趣。”說罷望向神情驚愕的三宗掌門。迴過頭來繼續道“我跟你迴去,放了莫世聰和這個少年。這個少年偶然遇到,本就是無辜之人。你看他這一身的傷,都是因為煙瑤,要不是我救治及時。恐怕命已經沒了。”


    柳諱通疑惑望著獨孤囚倪,又看看落十一,落十一確實全身上下都被血染的通紅,衣服上好幾個窟窿,不像苦肉計,但他也在考慮這個交易的可行性。


    鴿子一案本就扯淡,三宗暫時又不亂,而且你自己說知道主謀,老子抓了你逼供不行?再說抓誰也一樣。你一說,還提醒我了,你的嫌疑最大,就算不是你,你在江湖上這麽大勢力和名頭,鴿子一案扣在你頭上,三宗也絕對相信。查出鴿子一案的主謀,當然有莫大的功勞,但也比不過莫世聰盜天書的罪過。眼下若是你們兩個都抓了,豈不是有兩項大功勞?


    “這個買賣我很虧。”柳諱通說。


    “你可知道,下一步棋是什麽?”獨孤囚倪笑說。


    柳諱通一愣,如果鴿子的主謀真是她,這個人一出手就是狠招,他不敢怠慢,忙問:“是什麽?”


    “半年之後,三宗會陸續撤出中州大陸!”


    “什麽?”柳諱通、三宗掌門,在場所有人都大驚。


    朝廷雖然收買了一些三宗人員,但是還沒有完全布局好呢,半年後,三宗如果撤走,魔族就如洪水決堤,衝過來了。


    “三宗怎麽可能會聽你的?”江百川問出來。


    “你忘了我有三宗的最高戰令?”


    “可你都已經用了。”江百川說。


    “確實用了,有人擾亂了棋局,不得已。但是,我既然有那樣的令牌,三聖城城主,必然會給我麵子。下一步,即使沒有了令牌,我照樣有別的手段讓三宗撤離。”


    “所以,柳大人,放了他們兩人,我就停手,亂局至此結束。你放兩個無關的人,而我放了天下人。你覺得這買賣合不合適?”


    柳諱通半信半疑。


    “如果我不發話,計劃仍在進行。就算我死了,半年之後,三宗也會陸續撤離。”


    “一個女人,竟然亂得了整個中州大陸!我柳諱通佩服!可我如何信你?”


    “信不信由得了你?要看你們高陽帝!他若敢拿整個中州大陸跟我賭,我一個弱女子的性命,自然不重要。”


    三宗來吃瓜,這會兒終於吃明白了,鴿子是獨孤囚倪放的,隻是她謀劃的第一步,而下一步,就是讓三宗撤離,毀了中州大陸,她到底想謀什麽?江百川等人低頭沉思。


    這大瓜也著實讓柳諱通害怕。


    “為什麽?!”十一吼向獨孤囚倪,此刻他隻有一腔的憤怒。


    這個瘋婆子,這是要葬送天下!


    莫世聰看向十一,那眼神的意思:為什麽?你不知道?


    “為了我的主人!”獨孤囚倪對著柳諱通吼。


    柳諱通很委屈:又不是我問的,幹嘛吼我呀。但獨孤囚倪那個樣子,他也怕。


    十一當然明白是說給自己聽的,閉上了嘴,表情驚愕卻眼含淚水。


    “你還有主人?”柳諱通問。


    “我的情報網和財富,絕不會透露半點,因為,那是我主人說的!你們要是敢多問一句!我絕不停止原來的計劃!中州大陸,就等著為我陪葬!”獨孤囚倪一聲大吼,周圍蕩起罡風。


    裏裏外外幾層的戰衛堂戰士和江湖豪俠,被吹得睜不開眼,轉頭躲避。


    等他們轉過頭來時,卻看見獨孤囚倪伏在地上痛哭。


    那樣一個柔弱美麗的女子啊,那淒苦的聲音讓所有人跟著她落淚。


    可她是禍亂天下的魔頭!


    十一能怎麽辦啊,他淚流滿麵,去扶她起來。他有好些話,要說,有好些話要問,此時卻不能說,不能問。


    獨孤囚倪不看他。


    在別人眼中,這個少年,或許隻是一個獨孤囚倪養的小白臉。有錢人養個小白臉很正常。十一眼中、臉上所有的信息,都表漏了對這個女子的擔心、心疼、憤怒、恨意,在別人看來,都好像一個癡情少年郎,也在追求這個高不可攀的天下首富,而這個天下首富,沒有一點在意和憐憫。


    獨孤囚倪從腰間取出一個玉牌,交給十一“這個玉牌價值萬兩黃金,換點錢,去做你自己的事吧。”她伸手在十一臉上摸了摸,輕笑道:“漂亮的女人,都很危險,像我這麽漂亮的,更危險。以後呀,要離的遠遠的,記住了嗎?.....少年郎,真好...”


    柳諱通此刻終於有了決定:“好,成交。獨孤囚倪,跟我走吧。”


    獨孤囚倪望一眼十一:“押我去京城時,我必須看到他倆,否則計劃一樣不停!”


    “放心,戰衛堂說話算話。”柳諱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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