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君衍一直不喜自己接近她,是因為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他的死劫嗎?


    “黑玄珠有什麽用?”洛雲裳茫然。


    “黑玄珠是上古魔神的一段魔骨所化,而冶靈花為天下至純至淨之物。可以它為媒,偷天換日,將魔骨換神髓。隻不過……”說到這兒,玄清子頓了頓。


    洛雲裳抬起頭來,“不過什麽?”


    玄清子避開洛雲裳的眼睛,“此乃逆天改命之舉,須得有人自願引去天雷……”


    “我來。”她毫不猶豫。


    “姑娘,這天雷並不是尋常渡劫之雷,它來自十三重天之上。你若是真的承受了,魂飛魄散也不為過。你真的想清楚了?”


    洛雲裳衝玄清子一笑,“我不怕。”


    洛雲裳一伸手,黑玄珠出現在手中。


    它迫不及待的罵,“裳,你瘋了!”


    洛雲裳沉默地看著自己的手心,半晌才道,“我隻是,累了。”


    “他不值得!”黑玄珠說。


    “鳳懷謹值得。”洛雲裳喃喃自語。她將珠子遞給了玄清子,輕聲道,“道長,開始吧。”


    黑玄珠罵罵咧咧,“洛雲裳。你敢!”


    它才不要救那個人!


    玄清子幾不可聞的歎息一聲,雙手結印。


    黑玄珠化成一段漆黑的魔骨,落入男人的體內。


    由玄清子操縱著冶靈花,在男子的頭頂上方,淨化著魔骨。


    天上的紫雷漸漸在凝聚。


    狂風吹起洛雲裳的青絲。


    她在男人額心輕輕落下一吻,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那笑容,帶著幾分解脫。


    “鳳懷謹,這一迴,我不欠你啦。”


    洛雲裳雙手結印,將一道道打下的雷引到自己的身上,“如果能夠重新開始,好想迴到,我們最開始的時候……”


    她的嘴角,開始溢出鮮血。


    真的如玄清子說的那般,好疼啊……


    又一道雷落下,洛雲裳沒能忍住跪地吐血。


    她感覺她的每一塊皮膚都在疼,每一分鍾都極其漫長。


    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雷漸漸散去。


    鳳懷謹在轉醒。


    洛雲裳勉強牽出唇角,想對他笑,可是滿臉的血,讓她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她輕輕歎息一聲。


    好遺憾啊。


    沒有和他歸隱。


    還有,她真的好想好想同他再去看一次燈。


    可惜,都無法實現了。


    “桑桑!”看到洛雲裳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鳳懷謹衝過去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她,眼底滿是猩紅之色。


    “你為什麽要救我……”他的雙手在不斷的顫抖,眼淚模糊了視線,那雙向來平靜淡漠的黑眸中滿是無措。


    “別難過呀,小道士,就當是一場夢吧……”洛雲裳急促唿吸著,滿是鮮血的手顫巍巍伸向了他的臉頰,“忘了我,你會遇到一個更好的人,陪你看遍人間浮世繁華,安樂無憂……”


    洛雲裳其實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同鳳懷謹說,但她再也沒有力氣了。


    “謝謝你……”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消散在空氣裏。


    洛雲裳死了。


    “桑桑!”


    一片紅色花瓣,驀地落在了鳳懷謹的掌心。


    他的心口一陣絞痛。


    一段又一段陌生的過往洶湧而來。


    他全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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