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對他,隻覺得充滿了歉意,甚至覺得自己無顏麵對他!


    如果說時光欠了他什麽,那麽,就是一個幹淨的舒苒。


    如今,她已經不幹不淨,不僅僅隻是身體上,就連心……也遺失在席瑾城身上了。


    身心俱失的她,還有什麽資格坦然麵對他這樣熾熱的目光?


    這是一種自尊,在別人麵前永遠不願意放下,不願意被看輕的自尊,卻因那場意外而毀之於盡!


    “我在迴國前的那段時間,幻想過千萬種我們偶遇的畫麵,幻想著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笑,喜歡哭,喜歡大聲說話……甚至幻想過你會看到我而開心得……”


    “遠翔……”舒苒遲疑著打斷了他的話,皺著眉,不想再聽到他再提以前那段陽光般的迴憶。


    讓她無顏以對,那種深刻的愧疚之情,吞噬著她僅存的那一絲麵對他的勇氣,無力地掙紮在逃跑的邊緣。


    “想像過無數種可以再次見你的理由,可惜,最終也沒讓我猜到一個!”林遠翔不顧她的阻止,逕自自嘲地搖頭苦笑,失落與痛苦爬滿臉上。


    那晚上去酒吧見到她,並不是偶遇。


    他從尹峰華那裏知道了她的一切,知道了她當初提出要與他分手的原因,也知道了自己的錯竟然那麽離譜……


    這幾年的分離,並不是她的錯,而是他的糊塗,他的遲鈍,他的粗心大意!害得她一個人辛苦了這麽多年,害得她還要承受他那麽深的怨恨……


    更不可饒恕的是,他曾那麽努力的去尋找第二個舒苒,一次次的開始著一段段新的戀情……


    在他與別的女人歡樂快活時,她卻在這裏飽受生活的苦難!這些都讓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兩百個……兩千個……耳光!


    可是,在他懺悔、懊悔、後悔的時候,更讓他痛心疾首的是,她已心有所屬了!


    “對不起……”


    “苒苒,別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他深深地看著她,“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峰華已經把你的事都告訴我了,是我的錯!當年若不是我太衝動,太不明智,要是我能冷靜的分析……若是我留下來的話,也許……”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局麵了!


    “遠翔,其實你不必怪罪自己,這不是你的錯!”舒苒苦笑了下,他還是一如當年的好,總是什麽錯都往自己身上攬,從來不舍得怪罪她,從來不舍得責備她,哪怕真正錯的人是她!


    她是有意要隱瞞他,不想讓他知道,為的就是不想讓他因為她而斷送了大好的前程啊!


    難道他不明白她那時的心意嗎?


    如今她又是那個先移情別戀的人,為什麽他還能用這麽深情的目光看她?


    這讓她情何以堪啊!


    “我怎麽可能不怪自己?是我把你弄丟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舒苒了,你知道嗎?要是我能執意留下來陪你,一起解決那些問題,我們現在也就不會……”他的聲音驟然而止,隱藏的下文中,有著顫抖的尾音鏡片後的眼眶裏隱隱的泛著晶瑩。


    “遠翔,過去的事,都讓它過去吧!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好女孩的……比舒苒好十倍、百倍的好孩,她一定值得你去愛,值得你去疼,值得你去寵的,但是,那個女孩,絕對不是我!”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舒苒了,已經不再是他眼中那個純潔高貴,不能被玷汙的公主了啊!


    “不可能了……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舒苒,隻有你一個舒苒而已啊!”他花了那麽多年才弄明白這個道理啊!付出的代價,卻太過巨大,太過慘重,甚至已不在他能承受的範圍……


    “遠翔,這個世界,並不是隻有一個舒苒可以讓你去愛的,你應該忘記過去……”


    “我忘不掉!你教我,你教我怎麽忘記你!”他激動的越過桌子,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差點打翻了咖啡。


    “遠翔……”有一種痛,是鑽心的,能把人連帶著心撕碎的,她似乎在他眼裏看到了!


    他的手還是像記憶中那麽寬大,溫暖而有力,滿滿的包裹著她的手……


    就像記憶中的畫麵,以前的沉穩,卻在今天顫抖了!


    因為踏實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失去的空虛了!


    用力抽迴手,她端起咖啡,送到唇邊時,頓住:“你什麽時候迴去?”說完,才啜了口咖啡,這家的黑咖啡原來這麽醇。


    以前上學時來這裏,總是會點一杯卡布其諾,那時的自己,與現在對比,猶如卡布其諾的甜蜜與黑咖啡的苦澀。


    “這次迴來,我便沒打算再出國了。”林遠翔深深地望著她,他不敢告訴她,他迴來,是要找迴曾誤失的寶貝。


    “哦。”她故作淡然地應了聲,目光逃避地望向窗外的行人。


    他的眼神透露了太多的訊息,這些,都不再是她能夠承受的起的……


    “苒苒,難道你都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迴來?”她太過於冷漠的反應,讓他的心頓時下沉了千丈。


    “伯父一定是希望你迴來繼承他的事業吧!畢竟,你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願。”當初反對他們在一起,為的,也就是她的家庭背景。她顧它而言,怎麽也不肯轉到他想說的話題上。


    “其實你心裏一定清楚,我迴來,並不是因為我爸爸。”林遠翔輕笑,苦澀地笑著皺起眉,聰明如她,又怎麽可能會看不出他的心意。


    “這也沒什麽不對的,伯父年紀大了……”


    “苒苒,我找不到第二個舒苒了!”他不耐地打斷了她的逃避,直接切入主題。


    他就是要讓她知道,他對她的心一直沒有變,哪怕他已經做好了接受她的拒絕。


    “你不應該一直停留在過去,現在的舒苒,也不是曾經的舒苒了。”她搖頭,格外冷靜地直視他的雙眼,將她的堅定如數的表達給他。


    “在我眼裏,你永遠都是舒苒!”林遠翔一如她的堅定,唯一的不同是他的認定和她的逃離。


    “那是因為你離開的太久了。”她已經不能再和從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相比了,這種見不得人,見不得光的身份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離開再久又怎麽樣?時間沒有衝淡我對你的感情,隻不過是讓我更清楚的知道,你在我心裏有著什麽樣的位置!我根本忘不了你,就算這麽多年過去,我還是一樣愛你……不,更愛你!苒苒……”


    “可是我不愛你了。”舒苒抬手,淡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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