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希望了?”容華無視掉何勤盛,問著顏晨。


    顏晨看了看渴望生存的阿飄們,指向玄學大師,“光環他布下的,他肯定會!”


    “老東西指不定動什麽手腳。”容華上下看了他一眼,搖頭歎道。


    玄學大師“……”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我不弄!”玄學大師抗拒。


    “不然弄死你!”


    最後,在容華虎視眈眈的監督下,玄學大師拚死累活的解開所有光環,所有阿飄四散,而他又重新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人形牆。


    不過一小會,閣樓裏就剩下嫁衣女鬼一個阿飄。


    “你怎麽不走。”容華研究著被拆下來的光環,看她隨口問了句。


    嫁衣女鬼笑得淒涼,肚子處的洞又留下了鮮血,“大仇未報。”


    容華看了看她,靜了下來,也沒問是什麽仇。


    嫁衣女鬼肚子上的洞是前後貫穿的,十五厘米左右,看她這個樣子是跟何勤盛逃不了幹係。


    是大仇就對了。


    何勤盛被她陰森的目光看的背後發涼,顏晨對他的反應有些敢興趣,笑眯眯的問了句,“什麽大仇?”


    嫁衣女鬼倒沒有隱瞞,把自己和何勤盛的往事一點一滴的講了出來。


    她出生於天師界的一個大家族,不過從嬰兒起身上就帶著鬼氣,被視為不詳。


    親爹對她視而不見,親媽也對她避之不及,家裏上上下下都認她是掃把星,是不幸。


    兢兢戰戰活了二十年,她遇到了何勤盛,雖然被人說不詳,但他當時樣樣不如自己,爸媽嫌她晦氣以後沒人娶,把她草草嫁了過去。


    大婚的時候什麽都沒有,但是他對我很好,自己怨言到後麵也消了,對這個婚姻,她心滿意足。


    一年後懷孕,對她來說是天大的喜事,幻想著和心愛的人一起養育新成員的到來,懷胎十月即將臨盆的時候。


    他把自己的整個肚子都挖穿,連著我的脊椎骨,把她的孩子完整無損的掏了出來。


    之後把她拋屍荒野,把孩子煉成了一具鬼嬰,而他也靠著實力強大的鬼嬰發家,幾年後娶了大家族的小姐,掩藏了那段關於自己的過往。


    所有人聽完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著何勤盛。


    容華拿著光環的手微不可察的緊了一下,隨後力道又正常起來,臉色卻比平時更冷了。


    顏晨紅唇微張,安慰的話無從說起,隻能走過去狠狠踹了男人一腳,“畜生!”


    “啊——!”何勤盛吃痛的怒吼,“老子娶她這個掃把星背負了多少年的白眼!那件事不是我欠她的,是她該還我的!”


    容華過來又補了一腳。


    “可憐我的那孩子。”嫁衣女鬼飄了過來,聲聲泣血,“就為了讓嬰兒的怨氣更深,把他在即將到臨這個世界的時候挖了出來,何勤盛,你有沒有心啊?”


    “現在還要為了你妻子來煉化我,怎麽?折磨完我肉身又要折磨我靈魂是嗎?”


    都做鬼了這些人還不肯放過她。


    何勤盛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誰讓你是厲鬼呢?小婉的藥如果有厲鬼的死氣藥效會更好,要怨就怨你自己,誰讓你不當最弱的怨靈,非要當強大的厲鬼!”


    他的這話落下後,嫁衣女鬼戾氣叢生,厚重可怖的鬼氣肆意橫飛,張牙舞爪,容華和顏晨默契的走了出去。


    天大的仇啊,要開始報了。


    嫁衣女鬼掐住何勤盛的下巴,迫使他抬頭對上自己空洞的眼窩。


    “阿盛,你也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會落到我手裏吧。”


    何勤盛嘴唇哆嗦,想大聲開口唿救,嗓子卻被什麽堵住了,怎麽也出不了聲。


    並沒有多寬闊的閣樓裏,被黑霧布滿,宛如黑夜,伸手不見五指。


    待黑霧散去之際,原處已經沒了何勤盛那一夥人的蹤跡。


    嫁衣女鬼身上的黑霧隱隱約約中多了幾絲紅色,若隱若現。


    飄出去的時候容華和顏晨兩人還靠在牆上等著,見她出來了顏晨先是往閣樓裏看了一眼。


    容華平靜的詢問著,“去投胎嗎?”


    嫁衣女鬼搖了搖頭,情緒低迷,“你們說,世界上有沒有公平可言?”


    兩人沉默不語。


    “我一直在想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麽天大的惡事,出生即不詳,被罵了二十多年的掃把星,婚姻不幸,還連累了我的孩子。”說著她眼神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空洞的肚子。


    “我一心向善,可我不容於世。”


    “我做人失敗,做鬼無能。”


    容華眉眼冷淡,眼神無波無瀾。


    不容於世的都成了怪物。


    “世界無法做到絕對的公平,但人生是自己的,路是自己的。”


    生在沼澤,臥在泥潭,你還有一次機會去尋找光明的路。


    在這條路上,你要擦亮雙眼,看清人生的過路人,認對人,遇伯樂,認錯人,崎嶇一生。


    女鬼怔住,愣愣的看著容華離去的背影。


    她在用另一種方式活著,她還有機會。


    待多年後一人一鬼再見,女鬼已經截然不同,找到了自己的路,嚐到了活著的時候除了酸苦辣以外的甜。


    大雨過後,便是彩虹。


    “謝謝。”


    原地輕微的話被風吹散。


    容華她們走到外麵,顏晨伸了個懶腰,大口唿吸著新鮮的空氣。


    “喂。”


    “怎麽。”


    “你說我們這算不算共患難的交情了?”


    “共患難?”容華語氣不悅。


    這算哪門子患難!


    本座有這麽弱嗎!


    “你說,她為什麽不去投胎?”


    走了半路顏晨的問題又多了起來。


    “執念未消。”容華冷冷的解釋。


    “何勤盛不是死了嗎?”


    “不是他。”容華否定。


    “那是誰?”


    顏晨挑了挑眉,隨後想到什麽,容華接下來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想。


    “她的孩子。”


    嫁衣女鬼和何勤盛的婚姻荒唐不幸。


    但她懷胎十月的稚子無辜。


    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


    “是啊……”顏晨眼神複雜,未看一眼的孩子被煉成了鬼嬰,成人利用。


    換她,她也會當成一輩子的執念。


    “你心真細。”顏晨毫不吝嗇的誇讚了一句。


    她都沒看出來嫁衣女鬼真正的執念。


    “不。”本座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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