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不是塵俗嗎?”齊悅笑著反問她。


    “當然不是,真命天子是真命天子,像傅京、宋演這種的就是塵俗了。”


    齊悅沉默了一下,她想,宋演不是塵俗。


    齊悅笑說:“你可真雙標。”


    禹溪醉醺醺地爬起來從房間裏拿出蛋糕,用火柴點燃蠟燭插在上邊:“二十八歲,青春永駐。”


    禹溪讓她許願,齊悅閉著眼睛想了一陣,默念了一遍自己的願望,然後吹滅了蠟燭。


    “噓,現在,睡覺!”禹溪說了這一句就直挺挺地躺了下去,身下是硬木板,也不知道她疼不疼。


    齊悅無可奈何,將人拉起來:“去屋裏睡,這不是床。”


    禹溪吧唧幾下嘴巴,沒理她。


    齊悅哼哧哼哧地將人挪進房間的大床上,坐在旁邊盯著放在床頭櫃上不斷震動的手機發呆。


    電話是宋演打的。


    她不想接,卻也不想掛斷。


    在宋演的堅持不懈之下,她終於施舍般的接通了電話。


    “宋演?”


    宋演堅持不懈地打電話,打通了卻不知道說什麽。


    齊悅的耐心漸漸要被他耗沒了,宋演才說了第一句話:“生日快樂。”


    齊悅一怔,看來宋演並不是完全不在意她,至少她曾經說過的話他還會費心思去記。


    “謝謝。”齊悅迴答的中規中矩。


    “我想清楚了。”宋演說這話的時候帶著英勇就義般的決絕,“齊悅,你今天問我的那些,我都想清楚了。”


    齊悅微微擰眉,混沌的腦子迴憶了一下她今天給宋演說了些什麽,想起來之後隻淡淡的嗯了一聲。


    “我來找你了。”宋演又說。


    “什麽?你在哪兒?”


    “開門。”


    齊悅捏著手機,不知所措。


    “你說過的,隻要我想清楚,我就能來找你。”


    齊悅貝齒咬著下唇,看了眼熟睡中的禹溪,心裏還是有個聲音讓她去將門打開,看看那個站在門外說自己想清楚了的宋演是怎樣的。


    齊悅悄聲走到門邊,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這山莊是我們家的產業,我隻要想查,就一定查的到。”


    齊悅腳步停滯一下,是啊,宋家隻手遮天,隻要想查,她無所遁形,更何況,她也沒想著躲。


    齊悅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擰了幾下,門開了一條縫。


    門外的宋演,穿著白襯衫黑褲子,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插在褲兜裏,見她開門出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下一秒,齊悅被宋演抱住,抱得很緊。


    齊悅身體僵硬,宋演整合將她包圍起來。


    宋演的懷抱很溫暖,像燃燒著的火爐一樣暖。


    “悅悅。”宋演低聲喚她,又好似在自言自語。


    “宋演,你先放開我,聽話。”


    宋演沒放,反而抱得死緊:“我一放開,你不讓我抱了。”


    齊悅抓著他的衣服將人往外扯了一下,她並不覺得現在是擁抱的好時機,她想知道宋演到底有沒有想清楚。


    “所以呢,所以你到底想清楚什麽了?”


    宋演抱著她,聲音有些悶悶的:“我想清楚了我舍不得你不是因為我把你當替身,也不是在失去你之後無法忍受不能掌控你的感覺才跑迴來找你。”


    “更不是因為沒有玩夠。”


    “悅悅,寶貝兒,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很早之前,早到我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那個時間。”


    “我一直以為對我那麽好的,喜歡聽我叫她姐姐的是齊歡,我一直以為那個總對著我笑,偷偷給我加餐的人是齊歡。”


    “從沒有人告訴過我,我的助理有一個雙胞胎的妹妹,也沒人跟我說過,班還可以兩個人換著上。”


    說到這兒,宋演苦笑一聲,極盡自嘲。


    齊悅攥著他的衣服,手一直在顫抖。


    宋演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那天,小紅跟我說齊歡要離職之後,我很害怕,跑到機場想去找她。那是第一次,你以‘齊悅’的名義和我見麵。很奇怪,見到你之後原本躁動不停的心莫名就奇怪了下來。”


    “你跟我告白,我當時是真的開心,以至於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你。”


    “這三年多來,我從沒有一次把你當成齊歡的替身,齊悅,你信我。”


    齊悅微微皺眉,壓根一點都不相信宋演說的這話。


    如果沒有當做替身,又怎麽會吝嗇將她以一個正經的身份介紹給別人,又怎麽會容忍他的朋友那樣起伏她呢?


    宋演沒打算揪著這個不放,他抱著齊悅的手臂又緊了緊,似乎要融骨血一樣。


    “我承認,看著你,我會想起她,想到的卻不是她曾經對我的好,而是她把我當做轉正的稻草處處供著的樣子。”


    “悅悅,抱歉,我一直太自以為是了,總是強加給你你不喜歡的事。”


    “你不喜歡齊歡母女,以後我讓她們離你遠點,你不喜歡你爸爸媽媽,以後我不會讓她們再有機會來威脅你。”


    “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你想讓我做什麽,我都做,悅悅,你也愛我一點,哪怕是一點點好不好?”


    齊悅淚如雨下,淚水沾濕宋演胸前的衣料,薄薄的一層襯衫,濕了之後肌膚火熱的觸感讓她的臉發燙。


    “真的嗎?”半晌,她啞著嗓子問。


    宋演將她從懷裏拉出來,一點一點擦幹淨她臉上的淚痕,重重的點頭:“我保證。”


    齊悅哭的更兇了,二十八歲的人了,一哭跟個十幾歲的大姑娘沒什麽區別。


    “壞蛋,你幹嘛惹我哭,禹溪說,過生日一哭,後麵每天都會哭。”


    宋演苦笑不得的看她:“我不會再讓你哭的。”


    齊悅被宋演吻的有些怔忪,呆滯的看著麵前人閉著眼睛虔誠的親吻她的唇,這個吻,不帶任何情欲,隻是在情到濃時的一個見證。


    吻罷,宋演輕喘著氣,說:“所以,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宋演表忠心表了半個小時,齊悅不是性冷淡,也不是薄涼的人,不可能沒有一點點觸動。


    但是這並不能代表,就這麽幾句話,她能放下所有,原諒他。


    隻是,她的目的一點一旦達成,她還是很開心的。


    齊悅隻靜靜的看他,不置可否。


    宋演著急了,弓著腰平視她的眼睛,“怎麽不說話?”


    齊悅淺淺一笑:“看你表現。”


    齊悅二十八歲的第一個願望:宋演愛她,永遠愛她。


    就像詛咒一樣,願望在心裏默念了三遍,一邊比便強烈。


    白天,在大廳裏看到宋演和齊歡站在一起之後,齊悅嫉妒的很,她又恨又嫉妒,甚至到了病態的地步。


    陡然間,一個年頭在心裏瘋狂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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