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笑笑優雅的喝了口咖啡,這才看向甄珠,那目光含著愉悅的光芒,像是在欣賞……動物園的動物。


    “我們兩個要論不得好死,那肯定是你。你要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嗎?嘖嘖嘖……”歐陽笑笑邊笑邊搖頭,“可好看了。”


    說著她一揮手,兩個手下抬著一麵高大的鏡子走到了甄珠麵前放下。


    鏡子裏的人是誰?


    甄珠恐慌的看著那個披頭散發,蓬頭垢麵,人不人貴不貴的人。


    “不,不,”甄珠驚恐的震睜大了眼,手撫上了血痕遍布的臉頰,而後她看到了自己的手。


    曾經細嫩白皙的雙手紅腫的像饅頭一樣,手指間上還殘留著密密麻麻的小血洞,針眼那麽大。


    甄珠抽著氣,後知後覺的感受到疼。


    “啊啊啊啊,不是,那不是我,不是我!!!”


    甄珠不要命一般撲上去推倒了鏡子,“嘩啦”一聲,鏡子碎裂成塊是快,落在她的四周。


    而後破碎的玻璃碎片依舊能照應出她的臉,前後左右,不管她往哪裏躲,都有她那張不是人的臉。


    “哈哈哈……”歐陽笑笑坐在椅子裏,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笑得肚子疼,笑得眼淚直淌……


    “啊啊啊啊……”


    “哈哈哈……”


    尖叫和瘋狂大笑混合著在一起,場麵既驚悚又恐怖。


    等歐陽笑笑笑完以後她伸手擦掉眼淚,而後站起來,對身邊兩個下屬說,“她就送給你們了,雖然她現在看上去不那麽……可口,但她以前挺好看的。富家小姐,平時你們想玩還玩不到呢,別浪費機會。”


    其中一個保鏢說道:“歐陽小姐,雖然這位曾經是富家小姐,但現在看上去還不如一隻破鞋……有些倒胃口。”


    另外一個也跟著點頭,“還不如紅燈區的小姐。看上去像條野狗,很沒食欲。若不是任務硬性要求的話……”


    歐陽笑笑笑著說:“那就當任務來完成好了,辛苦你們了。完事兒給你們精神損失費。”


    甄珠從未想過有一天居然會被人說成是倒胃口的破鞋,她瘋狂的罵著歐陽笑笑。


    那兩個保鏢一臉為難的說:“聲音也難聽,聽著想吐。”


    歐陽笑笑認同的點頭,“是呢。所以我就不看了,你們想怎麽玩兒都可以,盡興。”


    歐陽笑笑轉身優雅的走向樓梯口。


    甄珠見歐陽笑笑真的要把他留給那兩個惡心的壯漢,她瘋狂的大叫著,“歐陽笑笑你個賤人不許走,不許走!!!我命令你不許走!!”


    歐陽笑笑頓住腳步,轉身看她,“怎麽,還要我看現場?看你怎麽被他們這樣那樣?需要我拍視頻寄給你爸爸嗎?讓你爸爸來救你。”


    甄珠從來沒有這麽怕過,這麽恨過,這一刻她整個人都像是要爆炸了,但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她隻能瘋狂的大喊大叫大罵,卻換來了歐陽笑笑更加刻薄的話語,“你以為你是誰,還是那個高高正在上的大小姐嗎?你看清楚了,”


    歐陽笑笑說話間已經大步迴來了甄珠的身邊,伸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她對準一塊不規則的玻璃碎片,“看看,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現在的樣子還不如一隻破鞋,一條瘋狗,看著就讓人惡心反胃想吐。”


    歐陽笑笑鬆開鉗著甄珠下巴的手,起身結果下屬遞上去的毛巾擦著手,像是手上粘上了什麽髒東西。


    她居高臨下的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眸光冰冷的看著甄珠,“看清楚了嗎,甄珠大小姐,你是個什麽東西,現在心裏有數了嗎?還敢對我大唿小叫,命令我,誰給你的自信,就你那張破臉?”


    甄珠如一團爛肉俯在地上不停的顫抖,嘴裏發出類似於動物般的嗚咽聲。


    歐陽笑笑嘲諷的看著那團顫抖的爛肉說道:“爛貨就該有爛貨的自覺,你要是求求我,說不定我心情一好,還會對你好那麽一丟丟。”


    甄珠抬起血色的眼睛,那眼裏滿是恨意。


    歐陽笑笑哈哈笑著說:“知道恨,說明你現在很難過,生不如死,那我就開心了。哈哈哈……”


    甄珠大笑著走出了地窖。


    歐陽笑笑坐在車裏,抽著煙,聽著地窖裏不時傳來的尖叫聲,那叫聲絕望,驚恐,嘶啞……


    那一刻她不知是爽更多一點還是痛更多一點……


    若不是他們甄家,他們歐陽家也不會因為巨大虧損走下破路,她也不會被派到甄珠身邊給她當狗……


    也許她會成長為一個爹疼媽愛哥哥寵的無憂無慮,有點小任性的富家小姐,也許她身邊也會圍著幾個世家小姐,他們一起討論學校的校草……


    但不管如何也不會是這樣,連她自己都討厭的樣子,沒有獨立的意誌和靈魂,活得還不如個行屍走肉。


    她恨甄家,恨甄珠。


    幾個小時後,她再次進到地窖,甄珠睜著無神的眼睛,已經徹底不會罵了,像是死了一般沒有靈魂,但她又確確實實活著。


    活著不如死了。


    地窖裏的味道有些難聞,歐陽笑笑掩了下鼻子走到甄珠身邊,伸出腳尖嫌棄的踢了一下,“這下真成破鞋了。”


    甄珠眼珠子轉了轉,她想做點什麽,但她沒有力氣,隻能無聲的瞪著歐陽笑笑。


    歐陽笑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帶你去個好地方,讓你體驗一下生活。”


    歐陽笑笑對兩個保鏢抬了下下巴,“帶上她,走。”


    上車以後,保鏢問:“歐陽小姐,去哪兒?”


    “去——”歐陽笑笑笑了一下,笑得十分的愉悅,此刻能讓愉悅的事隻有折磨甄珠。


    下屬心裏已經有了猜想,靜靜等著吩咐。


    歐陽笑笑看著窗外的山說:“最最貧困的山區,給那裏娶不到媳婦兒的貧苦人民送溫暖。”


    甄珠胸膛劇烈起伏,像是破舊的風箱,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你,你……”


    她又驚又怕,說不出話來,她想喊爸爸喊哥哥,但在地窖的時候她已經叫破了嗓子,卻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爸爸哥哥現在自身難保。


    沒有人能幫她。


    沒有人……


    歐陽笑笑扭頭看她,神色很是溫柔,“別怕,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兒上,給你找個溫柔點的……老頭。這樣你也算是有人照顧不是。”


    說完歐陽笑笑心情大好的發出命令,“出發!”


    車子一路向北,那邊的山更多了,沿途的樹木遮天蔽日,懸崖陡峭,荒無人煙,隻有極少數原始村落祖輩還生活在這裏。


    終於他們到了一處村落。


    這裏的人都很窮,房子不是泥土房,就是茅草屋,平日裏大家勉強飽腹,大部分都是沒有娶老婆的光棍,過著最原始的生活。


    歐陽笑笑特意找了一家三口都是光棍的家庭,最後倒貼了不少錢,才把人‘安置’好。


    幾口人想把人帶迴唯二的兩間草棚子裏,卻被歐陽笑笑阻止了,她下巴一抬指向惡臭難聞的豬棚,“她現在的身份,住那裏正好,以後那裏就是她的家了,你們可要照顧好她哦。我會定期來檢查的。”


    一家三口把歐陽笑笑當財神爺,自然是她說什麽是什麽,連連應著。


    歐陽笑笑一直看著人把甄珠‘安置’好,她才滿意的轉身對那一家三口說,“你們隨意用,一人一天也可以,三人輪流也可以,不用客氣,她命中犯賤,隻有這樣才能讓她活命。”


    山裏人都沒什麽文化,最是信奉‘命’一說,歐陽笑笑這麽一說,他們自然是信的。


    歐陽笑笑再次看向甄珠,笑著揮手,“甄珠大小姐,那我就走了,你好好享受你的新生活吧。祝開心。”


    甄珠已經罵不出了,她早就叫破了嗓子,如今連聲音都發不出,更何況她還是個斷了腿沒完全康複的人,在地窖又被這樣那樣的一通。


    如今的她完全就是個廢人,除了流淚還是流淚,但一哭苦過來,她其實也哭不太出了,隻能睜著一雙核桃般駭人的血色眼睛,裏麵毫無生的意誌,隻有一片灰色。


    折騰了這麽一大通,歐陽笑笑終於把那個高高在上的甄珠大小姐扯下了雲端,徹底把她淹沒在了臭水溝裏,永不翻身。


    周邊的豬來迴的供著她,把她當皮球一樣供來供去,她的臉上身上到處都是豬糞,不少村裏的人來圍觀。


    有大膽的小孩指著她,“啊,她好醜啊,就沒見過這麽醜的女人。”


    其他小孩兒點頭,“就是啊,好醜,看了會不會做噩夢啊。”


    大人捂住小孩兒的眼睛,“那就別看了。”


    ……


    甄家的確無力管甄珠。


    因為葬禮突然來了一群人,而且這群人的後麵竟然還跟著各路媒體,在進行現場直播。


    那群人穿著各色花衣,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意,看上去喜慶又熱鬧。


    這群人都是曾經被甄浩智迫害過的人的家屬,這些家屬裏有腿腳不便利的老人,有無知的孩童,還有婦女……一群老弱病殘。


    這群老弱病殘聲勢浩大,不下數百人,他們邊走邊敲鑼打鼓。


    敲一下大喊道:“甄浩智那個混蛋死的好,死的秒,死的呱呱叫。大家鼓掌。”


    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


    接著又有人敲一下,大喊道:“甄浩智那個混蛋死的真是大快人心,我們真是高興啊,願與天下人分享。”


    “甄浩智那個混蛋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下油鍋走火海。”


    ……


    甄家管家聽到動靜,立馬上前阻止他們,“你們幹什麽?這裏不許進。”


    十幾個保安依次圍在了管家身邊,警惕的看著這一群人。


    領頭的老頭子拿著喇叭喊道:“幹什麽?我來讓現場的人聽聽,甄浩智都做了哪些下地獄的惡事。”


    老頭拿著喇叭大念著甄浩智的十宗罪,那十宗罪詳細又貼合事實,沒有一點浮誇,就連受牽連的家屬都到了現場。


    老頭指著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婦女說道:“看到我身邊的閨女了嗎?這就是甄浩智做的孽。當初她的新婚丈夫做了一個項目,那個項目就是如今大熱的旅遊民宿項目。


    就因為她的丈夫不願意低價把項目賣出去,就出了車禍。當時這位閨女已經懷孕3個月,她的丈夫為了保護她和孩子,現場身亡。


    可孩子也沒保住,如今這位閨女再也不能當母親,餘生也隻能生活在輪椅上。”


    坐在輪椅上的女人已經淚流滿麵,她取下了口罩,臉上的傷瞬間露在了眾人麵前。


    女人摸著凹凸不平的臉頰,而後摸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她穿著婚紗,笑容甜美,那張臉青春生動,一點都不似現在這般遍布著滿是增生的傷痕。


    老頭歎息說:“多乖一個閨女啊,如今……”


    現場安靜了下來,顯得哀傷難過。


    在看直播的網友們紛紛發出憤怒的譴責。


    【太可惜,多好看多幸福的一個人,如今……甄浩智這樣的人隻配下地獄。】


    【甄浩智這樣的人怎麽還能辦葬禮?辦葬禮就算了,竟然還有那麽多人參加?】


    【不得不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和甄家是一夥的,竟然會去參加甄浩智的葬禮?!想不通,實在是想不通。】


    ……


    現場,老頭重重的歎息一聲,而後指向一個腿腳不便利的老太太說,“這位老太太的兒子又是怎麽迴事呢。她兒子的公司雖然小,但發展潛力巨大,隻因為她兒子不想賣出股份。


    於是各種故意摸黑,各種打擊,導致她兒子融資不成功,公司破產倒閉,欠下一屁股債。當時老人著急摔斷了腿,連做手術的錢都拿不出。如今老太太的腿都還瘸著。”


    “還有這個小朋友,他多可愛啊。”


    直播視頻裏出現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可愛,小可愛的眼睛圓溜溜的像黑葡萄一般,天真又純淨,臉頰肉乎乎的,百裏透著紅……篳趣閣


    老頭溫柔的拉拉小孩的肉乎乎的小手說:“這叫胖虎,他爸爸媽媽都去世了,爸爸因為那些……肮髒事,媽媽是殉情。留下一個這麽可愛的小孩兒……”


    現場不少人都哭了,因為他們懂,因為他們都是因為甄浩智才會家破人亡。


    老頭紅著眼指著那些參加葬禮的人大喊道:“甄浩智這樣作惡多端危害社會的人,你們……竟然還來參加他的葬禮,你們是和甄浩智關係很好嗎?”


    這話可不能亂說,誰都知道甄浩智是個什麽樣的人,甄家這次隻是說給甄夫人辦葬禮,並未明麵上說給甄浩智辦葬禮,但其實大家都知道是兩人一起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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