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近了,足以讓人看清了她的麵目之時,在場的虎嘯國的人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就連秦帝的眉心也不由得皺了皺,皇後娘娘的神色更是出現了明顯的波動。


    那女子,一副寺廟裏尼姑的打扮,臉上不施粉黛,但依舊有幾分姿色,那尼姑不是曾經的婉貴妃林婉兒又是誰?


    眾人嘩然,這就是可以證明江月蕪便是二公子的證人麽?她怎麽證明?


    林婉兒再一次出現在皇宮之中,她本來是高興的,但是,此刻她的心情卻不盡然,帶著幾分忐忑,神色之中,甚是顯露了些微的不安,走到大殿的中央,林婉兒雙膝跪在地上,“罪女林婉兒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曾經的林婉兒是何等的尊貴啊,別說別人見到她,要下跪行禮,便是她見到皇上和皇後娘娘,便也不用行跪地之禮,這個時候的林婉兒,這一跪,頓時好似矮了好大一截,甚至是一種諷刺。


    曾經的榮耀,和如今的落魄,這有如雲與泥的差別,如何能不讓她心酸呢?


    也真是因為知道這心酸,所以林婉兒的野心才從來沒有消失,因此,她才會想要借助秦陽旭,來抓住些什麽。


    林婉兒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一臉的卑微,那份嬌弱,讓人看了不勝憐惜,好歹也是做過貴妃的人啊,便是身著尼姑的素衣,略微有些憔悴,沒有了往日的華貴,但那份清麗仍在。


    林婉兒知道,秦帝曾經最喜歡的就是她溫婉可人、嬌柔憐人的模樣,她好不容易見著了秦帝,自然是想著能不能夠借此機會,重新得到皇上憐惜,哪怕是無法恢複原來的榮寵,隻是讓皇上多看一眼,多想想他們以前的契合,將她留在身邊也好啊。


    隻是,林婉兒無疑是要失望了,林婉兒不著痕跡的抬眼看了一樣秦帝,但是,對上秦帝雙眸的時候,她分明看到了駭然的怒意,不錯,不是憐惜是怒意,那模樣,好似她根本就不曾是他的女人一般。


    事實上,秦帝在早知道林婉兒欺騙他之時,他的心中就對林婉兒生了疙瘩,秦帝是什麽人,堂堂皇帝,怎能容許自己受一個女子玩弄於鼓掌之間?之後寵幸林婉兒,完全是看在當時林家的麵子上,隻是,在林家覆滅了的那一刻,林婉兒在他心中便什麽也不是了。


    秦帝此刻見到林婉兒,自然是憤怒的,他當初本就想殺了林婉兒,林婉兒卻因林家的免死金牌保得一命,她不好好的在天靈寺中待著,跑到這裏來做甚?!


    “是你?你便是安王說的那個證人麽?”開口的是皇後娘娘,此時她的臉色尤其嚴肅,語氣也甚是冷硬,對於林婉兒,她稍早就聽江月蕪說過,她在天靈寺的那些勾當,她如何能給她好臉色看呢?


    況且,林婉兒方才看皇上的眼神,她可是沒有錯過,那般勾人,心裏打著什麽主意,皇後便是一眼,就看了個透徹,心中暗道,果真是一個狐媚子!想再次勾引皇上麽?有她皇後在,她林婉兒就休想再耍出什麽花樣來!


    這個女人,竟和安王秦陽旭聯係到一塊兒了麽?聰明如皇後,此刻看林婉兒的眼神多了分探尋,似在猜測著什麽。


    “迴皇後娘娘,她便是兒臣說的那個證人。”秦陽旭搶先一步答道,紅腫的臉上浮出一抹笑意,若有似無的看了江月蕪一眼,哼,江月蕪,這下看她如何!


    江月蕪感受到他的視線,神色依舊沒有太大的波動,秦陽旭以為自己不知道他的底牌是林婉兒麽?是林婉兒又如何?她倒是要看看,林婉兒會如何指證她!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江月蕪,秦陽旭以及林婉兒的身上,秦陽旭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忙對著林婉兒道,“現在,就請林婉兒姑娘,告訴所有人,你是不是親耳聽見江尚書府二小姐親耳承認她便是二公子的?”


    秦陽旭一字一句朗聲問道,似故意要讓所有人都聽見。


    昨日,她給林婉兒去了一封信,信上寫明了今天要讓她做的事情,隻要林婉兒當眾宣布她所聽到的,江月蕪便無話可說了。


    所有人都看著林婉兒,等待著她確定秦陽旭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封亦溟,白染等人此刻早已經是渾身戒備著,甚至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林婉兒咬了咬唇,抬眼看向秦陽旭,目光很快又轉移到了江月蕪的身上,江月蕪平和的目光似乎在那一刻讓林婉兒瑟縮了一下,眼中有怨毒,又不甘,又似乎有妥協與懼怕一閃而過。


    “你倒是快說啊!”秦陽旭急切的催促道,他有些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江月蕪臉上的平靜龜裂,不知道為何,江月蕪的平靜讓他頭皮發麻,好似有什麽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一般。


    但他卻可以揮開心中的不安,在心裏大聲告訴自己,快了,就快了,他絕對不會允許事情脫離他的掌控。


    秦陽旭的催促,讓林婉兒似斂下了心神,一時之間,大殿之中安靜得近乎詭異,甚至連人的唿吸聲都聽不見,終於,林婉兒深深的唿吸了一口氣,似乎終於做足了準備,朗聲道,“罪女不知道二小姐是不是二公子,罪女沒有聽見她承認,這一切都是安王殿下逼迫罪女,要罪女作證……”


    林婉兒一口氣說出來,那緊咬著的唇,似乎在昭示著她的決絕。


    林婉兒話已說完,但在場的人依舊維持著方才靜靜傾聽的模樣,好似正在消化著這一係列的事情,不過,有一個人卻是格外張狂的大笑出聲。


    “哈哈……大家都聽見了,她承認了,林婉兒她承認了江尚書府二小姐江月蕪就是二公子,這是林婉兒親耳聽見的,哈哈……大家都要作證,證明這個江尚書府二小姐居心叵測,心懷不軌的蒙騙皇上,將世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哈哈……你們聽見了,你們可都聽見了啊!”


    秦陽旭神色之中多了一絲瘋狂,朝著在座的虎嘯官員宣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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