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樂初來乍到,不敢忤逆劉家的規矩和劉容若母親的話,隻好做好水煮肉片後,來到徐麗嬌的房間。


    徐麗嬌拿出一本書,上麵寫著《女德》二字,問:“這本書你看過沒?”


    林冰樂搖搖頭:“沒看過。”


    徐麗嬌:“那你拿迴去,三天把這本書背會!”


    林冰樂急道:“背這些封建糟粕幹什麽?”


    徐麗嬌陰陽怪氣道:“你說什麽?”


    林冰樂快哭了:“好端端的,背這些佶屈聱牙的東西幹什麽?”


    徐麗嬌:“這是劉家的家規。你若是不背,我就去找娘評理。”


    林冰樂看看隻會告狀的徐麗嬌,心想自己剛到劉家,還是不要惹事了,否則劉容若也不好做,於是歎口氣:“好,我背就是了。三天是吧?就當是期末考試了。”


    徐麗嬌用淩厲的眼神剜了她一眼:“總是胡言亂語,也不知在說些什麽?好,至於容嘛,我早就想說你了,你這妝容畫得太怪了,我認為還是中規中矩的比較好。衣服也不好看,顏色太淡了,起碼這一個月都要穿紅。明天都換了吧。”


    林冰樂心想:依你的審美,又怎麽理解得了現代化妝術呢?算了,都依你,明天就化成你們這樣的粉麵娃娃,穿紅戴綠,陰陽怪氣。


    她心裏這樣想,嘴上便答應道:“是。”


    徐麗嬌斜眼看了看她,慢條斯理道:“你屬於那種特別不會說話的人,不過也不能怪你,你娘(她指的是段家大夫人於金娘)就不會說話。以後我要把你訓練成一個真正懂得語言藝術的人,從今往後,每天給長輩請完安之後,你都要到我房裏來,陪我坐上一個時辰,我來教你說話。”


    林冰樂氣得牙齒根癢癢,看看徐麗嬌房間中的茶壺,真想把那茶壺裏的水澆在徐麗嬌頭頂。不過她牢記忍字頭上一把刀,硬生生忍了下來。


    徐麗嬌拿出一個圖樣,說:“最後是功了,女子能建什麽功,立什麽業呢?無非是女紅和廚藝,你廚藝雖然一般,但是老三也怪,隻愛吃你做的水煮肉片,說來說去,也是你們兩個的緣分。所以,廚藝這關就算是過了,但是女紅我就要考考你了,盡快繡個東西給我。繡什麽都行,看你發揮了。”


    林冰樂鬱悶:“十字繡算嗎?”


    徐麗嬌說:“不管你是蘇繡、粵繡還是湘繡,反正繡出來就行。”


    林冰樂點頭:“你出的考題,我可以盡力而為。不過我也要問問你,你出的這些題目,我都做到了怎樣,做不到又怎樣?”


    徐麗嬌笑道:“都做到了,以後在劉家出了什麽事,我護著你,做不到的話,你就得凡事都聽我的。”


    林冰樂想了想:“好,一言為定!”


    晚上,林冰樂拿了《女德》,在那裏喋喋不休地背,劉容若看著她,問道:“你在背什麽?”


    林冰樂說:“不要打擾我,你自己去玩兒吧。”


    劉容若眼神脈脈:“母親讓我今天一定要完成任務,至於是什麽任務,你知道吧?”


    林冰樂氣不打一處來:“你母親讓完成任務,你二嫂又讓我背一整本書,還要做女紅,你說我先幹哪個?被你這樣一打擾,我剛才背會的,又都忘記了。”


    劉容若翻了翻林冰樂的《女德》,淡淡道:“這個很好背呀!”


    林冰樂快哭了:“你天賦異稟,四書五經都背地會,我可不行。”


    劉容若想了想:“我幫你作弊吧?”


    林冰樂狐疑地望著他:“怎麽作弊?”


    劉容若笑道:“你知道我的四書五經是如何背會的嗎?”


    林冰樂搖頭:“不知道。”


    劉容若說:“我二哥不愛念書,爹請了先生教他,他不想背書,就讓我背,我隻要背會,他就帶我到處去下館子吃水煮肉片。等到先生考教他的時候,我站在窗外背,他看我的口型,然後說出來,就能過關了。”


    林冰樂大吃一驚:“讀唇語,這也行?”


    劉容若笑道:“行,怎麽不行?”


    林冰樂鬱悶:“難怪你吃過全城的水煮肉片,原來都是二哥帶你去吃的。”


    劉容若麵露得意之色:“每次先生考我二哥的時候,我就站在先生背後,先生發現不了我,有一次他看到我,我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蘋果大啃,先生也沒懷疑我。最妙的是,這樣作弊沒證據,所以二哥每次都能過關。”


    林冰樂想了想:“如果你二哥把你和他聯合作弊的事情曾經告訴過你二嫂的話,那我們兩個串通的事情,豈不是很容易穿幫?”


    劉容若搖頭:“我二哥很愛麵子的,這件事他沒和任何人說起過,所以我二嫂什麽都不知道,你不用擔心。”


    林冰樂:“但是我不會讀唇語。”


    劉容若靠近她:“們我兩個多練習幾遍,不就行了?”


    林冰樂說:“謝天謝地,陸江波和南宮豪不知道你這個本事,否則他們要挾的人就不是魏湘子,反而是你了。這個本事,你不許再和旁人說起了。”


    劉容若非常聽話道:“好的,娘子。”


    林冰樂推開他:“等等,背書的問題解決了,但是女紅的問題還沒解決,我們兩個還要保持一定距離。我得去找香兒,讓她幫我做一份十字繡的繃布出來。可是,繡什麽好呢?對,給娘繡個觀音。”


    說完,林冰樂就去丫鬟房找香兒了,隻聽到身後傳來劉容若可憐巴巴的聲音:“娘子,等等。”但是林冰樂絲毫沒心軟,因為戰勝徐麗嬌對她來說,是個莫大的挑戰,非常刺激。求生欲在她的心中湧動著,洶湧澎湃,綿綿不休。


    等林冰樂再迴房時,劉容若已經睡著了,一幅可憐巴巴的表情,林冰樂幫他蓋好被子。


    第二天醒來,林冰樂看到那個整理床鋪的嬤嬤守在門外,心中一沉:糟了,昨晚又沒完成劉容若娘親交代給的任務,這可如何是好?


    林冰樂趕緊推醒劉容若:“喂,醒醒!”


    劉容若睜開眼睛,看到她微微一笑:“娘子。”


    林冰樂嫌棄:“一大早的,不要這般肉麻。我問你,我們的任務該怎麽辦?”


    劉容若靠近她:“要不現在完成?”


    林冰樂推開他:“別胡鬧了,你倒是想想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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