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冰樂疑惑道:“是不是應該管你叫萬先生?”


    萬東籬繼續搖頭。


    林冰樂向劉容若投去求助的目光。


    劉容若動動嘴唇,說了個詞匯。


    林冰樂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麽?”


    劉容若臉微微一紅:“你應該和我一樣,叫表哥。”


    萬東籬微微頷首。


    林冰樂眼中滿含期盼:“表哥,你幫忙到我家去看看我奶奶好不好?”


    萬東籬哈哈大笑:“這句表哥,非常動人。而且你是為了盡孝,才去求我的,我一定答應!”


    林冰樂高興道:“謝謝表哥。”


    劉容若也對萬東籬道:“表哥,我也有一事相求,你能不能幫我?”


    萬東籬納悶:“表弟,你什麽時候也和我般客氣起來?有話直說吧。”


    劉容若道:“我不想納妾。”


    萬東籬一愣,又看看林冰樂:“這丫頭逼你的吧?”


    劉容若誠懇道:“凝依不願意我納妾,我自己也不喜歡殷姑娘,所以還請表哥幫忙。”


    萬東籬笑得不懷好意:“這忙我可幫不了,是你爹娘做主的事情。再說了,我倒覺得殷姑娘又文靜,又美麗,多才多藝,秀外慧中,蘭心蕙質。肯做你妾是你的福氣。比你這位正牌老婆,還要有女人味兒!”


    如果別人當著你的麵,誇獎另一位女人,那就是在批評你。更何況還是殷靜儀這個高段位的綠茶。林冰樂越聽越憤怒,叉腰道:“夠了!你還會多少美麗的成語,要不要都用在殷靜儀身上?”


    萬東籬一臉壞笑:“表弟,你迴去後和你爹商量商量,再開一家釀醋的作坊吧。你這未來娘子太吃醋。對了,你也應該好好跟我學學武藝了,要不你娘子的河東獅吼可夠你受的。”


    林冰樂氣得渾身直抖:“萬東籬,你非但不幫我,還要拿我開心,太過分了。”


    萬東籬撥弄桌上的一把茶壺和四隻茶杯,雲淡風輕道:“弟妹啊,一碼歸一碼,你看這一把茶壺注定是要配許多隻茶杯的。所以,你還沒進門就反對我表弟納妾,實在有違婦德。”


    林冰樂大怒:“萬東籬,你明明跟我一樣,都是未來人,思想卻如此腐朽下作。我還告訴你了,我絕不和人分享老公!絕不!”


    劉容若伸手去扯她的衣角:“什麽是未來人?”


    林冰樂指著萬東籬,怒道:“你去問這個裝瘋賣傻的家夥。”


    萬東籬搖著扇子,嬉皮笑臉:“弟妹,難道你不怕上小報了嗎?”


    結局是,“煙波園”沒有遊玩成,林冰樂氣唿唿迴到段府,劉容若對段府說,林冰樂是為了到狐山附近的集市給段家老夫人買“暖春草”治腹瀉,才會離家出走的,並非要逃婚。


    林冰樂知道他的這番話是萬東籬教給他說的,但是心中生萬東籬的氣,所以也並不向他二人道謝。萬東籬答應第二天來給老夫人治病,段家自然千恩萬謝。


    第二天,林冰樂聽說萬東籬果然來醫治了老夫人,傍晚時分,李嬤嬤就來了,說老夫人病好了很多,要見她。林冰樂連忙去見過老夫人,老夫人一看見她就垂淚,說:“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受苦了,萬公子給我醫病的時候,都跟我說了。難為你自己那麽難,還想著奶奶,以後奶奶不許人外欺負你了!”


    林冰樂和老夫人抱頭痛哭,林冰樂想:這個萬東籬當著我也麵,把我氣得半死,卻又背著我做了這麽多事,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當晚,林冰樂去後廚把香兒接了迴來。主仆二人又少不得感慨萬千。


    香兒告訴她說:“馬上就是老夫人生日了,我在後廚聽說,大夫人沒有什麽好點子給老夫人祝壽。小姐,我這段時間躲在後廚,天天都在想,為什麽你深受老夫人、老爺,和大少爺的寵愛,卻處處受那大夫人的氣呢?想來想去還是我們手裏沒有掌管段府的實際的權力,你雖然就快出閣了,可還是要掌握一點權力比較好。”


    林冰樂鼓掌,“香兒你太棒了,分析得絲絲入扣、入木三分,非常有道理。可是該如何爭取掌管段府的權力呢?”


    香兒想了想:“必須讓老夫人看到你的能力,然後委以重任。”


    林冰樂眨眨眼睛:“接著說下去。”


    香兒:“馬上就是老夫人六十大壽了,小姐,你新鮮點子那麽多,不如趁機出個好點子,把大夫人比下去。老夫人一高興,也許能讓你管點兒什麽。這樣權力不就有了嗎?還有,就算不讓你管什麽,別人也會對你刮目相看的。”


    林冰樂心如明鏡,豁然開朗,但是又滿心慚愧,怎麽說來說去,自己還不如香兒這個小丫頭。


    第二天,林冰樂便動手籌辦給老夫人慶祝壽辰的事。她和香兒說:“給人祝壽,無非是送禮和吃飯兩個環節最為重要。先說送禮,我們送什麽給老夫人,能既讓她覺得與眾不同,又發自內心喜歡呢?”


    香兒說:“老夫人什麽沒吃過,沒見過?又有什麽福沒享過呢?她最在乎的無非是三件事:一、兒孫。二、禮佛。三、健康。”


    林冰樂想想道:“我畫千手觀音給她。至於健康嗎?我編本養生小冊子送給她。吃飯的話,以前總是一桌人圍在一起吃那幾道菜,太陳舊了,不如我們搞個自助餐。”


    香兒一愣:“小姐,什麽叫自助餐?”


    林冰樂笑道:“你馬上就會知道了,快點兒,先把咱房的所有銀子都交給我,我需要資金。”


    香兒鬱悶:“小姐,你莫不是忘了吧,我被關在後廚很長時間,你又出走了一段時間。我們房裏就算有銀子,也早被那些家丁丫鬟偷走了。”


    林冰樂想了想:“那就找劉容若和錢大龍他們去借點兒,反正他倆都有錢。不對,和他們借錢不好,好像欠了他們什麽似的。我們來點兒更實際的,讓他們入股。”


    香兒又問:“什麽叫入股?”


    林冰樂說:“沒時間解釋了,我現在就寫信,你明天去給他們兩個送信。還有,光有飯沒有歌舞表演也不好。香兒,明天我訓練你跳女團舞,你再去招募幾個年輕貌美,能歌善舞的丫鬟,告訴她們,有賞銀,而且表現優異者有重賞,還能得到和大公子共進晚餐的資格。”


    香兒睜大了眼睛和嘴巴:“什麽叫女團舞?大小姐,你怎麽連大少爺都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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