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林冰樂被人一隻大手從後麵抓住,劉容若:“你去哪裏,我也去!”


    林冰樂:“你傻呀?我逃婚!”


    劉容若:“我和你一起逃。”


    林冰樂:“那叫私奔,不是逃婚。”


    劉容若:“算什麽都好,我想和你在一起。”


    林冰樂:“我有什麽好?”


    劉容若:“不知道,但是不要甩開我,否則天上地下我也要找到你。”


    林冰樂垂頭喪氣,忽然一個前衝撲在了劉容若的懷裏。林冰樂在劉容若的懷中麵如春桃,她仔細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聽著那如春雷般的心跳聲。不由得雙手輕輕地撫摸著劉容若的後背。


    劉容若試圖推開她:“你這是幹什麽?”


    林冰樂抱得更緊了。


    劉容若四肢乏力,拚命掙紮:“好好說話行嗎?這個節奏真是要上小報的。”


    林冰樂趁他毫無防備,忽然狠狠推開他,一腳踢在他膝蓋上,另一隻腳狠狠踩在他腳背上,劉容若吃痛,大叫一聲,疼得蹲在地上。林冰樂一下子跳上船,對船家說:“快開船!”


    船家開船,順風航行,船的速度極快,林冰樂站在船頭看到劉容若站在岸邊,苦哈哈地無計可施,心想:這下還不甩掉你?


    再過一會兒,劉容若已經毫無蹤影,兩岸紅花綠柳,景色別致得很。林冰樂心想:這次自由了,段家、劉家,再見了。


    想著想著,眼皮漸沉,在風浪的顛簸中慢慢睡去,她從小就是這樣,一乘坐交通工具就會睡著。夢中見到她的親生父母,林冰樂的父母都重男輕女,她的名字就來源於哥哥說想喝冰可樂,剛生下女兒正在坐月子,沒辦法去給兒子買冰可樂的林冰樂的媽媽就給女兒起名林冰樂。等她媽媽生了弟弟後,更拿林冰樂當空氣。


    初中畢業,林冰樂她媽就想讓她輟學,林冰樂哭著求她爸,發誓上完高中一定不再讀書,並答應以後不花家裏一分錢。林冰樂她爸心軟,點頭同意了。


    林冰樂挨家挨戶幫鄰居做家務,鄰居們同情她,有的給她一點兒錢,有的給她些吃的。她又給縣城高中的校長寫信,希望他能幫助自己。校長剛來,想做出點兒成績,看到林冰樂成績不錯,人又好學,可以拿她當榜樣激勵全校學生,於是自己出錢資助她。


    林冰樂知道學習機會來之不易,上高中的時候更加拚命學習,自告奮勇打掃所有教室的衛生,條件是學校裏所有的廢品都給她。靠著賣廢品的錢,她買了畫材和資料,憑實力考上了江州美院。


    可是林冰樂她媽非但不支持她讀書,還讓她履行承諾——迴家幫忙,等到了歲數就嫁人,供哥哥弟弟讀書。林冰樂滿口答應,趁著一個月黑風高夜逃離了家。


    反正家這個東西對於林冰樂來說就是囹圄,就是債主;而且逃婚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輕車熟路。


    漁船行駛了約莫一個時辰,船家忽然把船停在了河中央,船一停,林冰樂就醒,看到幾隻河鷗圍著漁船飛來飛去,著急道:“為什麽船要停下來?”


    船家:“撈魚做飯。”一邊說一邊扔了一片鹹魚給河鷗。


    林冰樂急道:“我又不是沒付給你們船費,繼續開呀,這樣會被追上的。”


    船家慢慢撒網,慢吞吞道:“你給的船費不夠我們生活,還得順道捕些魚。”


    無論林冰樂怎麽催促,船家都不開船。


    一網魚被撈上來,收獲倒是頗豐。有許多肥美的大魚,還有一些蝦米河蟹。林冰樂問船家:“這次可以走了吧?”


    船家淘米做飯蒸魚,笑嘻嘻道:“小相公,奧,不對,小娘子,你也餓了吧?等一下,我們吃飽了,繼續航行。”


    林冰樂一驚:“你怎麽知道我是女人?我明明穿了男裝的。”


    船家咧嘴笑著,露出黑黑的牙齒:“有人告訴我的。”


    林冰樂環顧了一圈船中,隻有她和船家兩個人,並無他者,更加驚詫:“誰……誰告訴你的?”


    船家:“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林冰樂感覺自己上了賊船,最糟糕的是她不會水。幸好她行禮中備了把水果刀,拿出來舉在手中,對船家厲聲道:“你若再不開船,我們兩個就同歸於盡。”


    她的舉動一點兒也沒引起船家的恐慌,船家舉目四眺,隻見河麵上煙波浩渺,夕陽欲落,萬點金光如一條金龍橫亙於河麵之上,那景色十分壯觀。


    金光之外,遠遠一艘大船正在駛來,數百隻河鷗圍著大船飛翔。船家笑道:“小娘子,找你的人來了。”


    漁船停滯不前,大船卻速度極快。一位素衣少年,立在船頭,隨意拋灑肉幹,投喂那些河鷗。不是別人,正是劉容若。


    大船停在漁船旁邊,劉容若跳上漁船,對著林冰樂笑道:“要麽帶我一起走,要麽跟我迴去!”


    林冰樂瞪他一眼,悻悻道:“我跟你迴去!”


    劉容若扔給船家一錠大元寶,邁開大長腿,跳迴大船,伸手拉林冰樂,林冰樂被他一使力拉上大船,險些跌進他懷中。


    林冰樂剛才乘坐的小漁船像一隻會遊泳的兔子,瞬間在河麵上消失的無影無蹤。


    林冰樂問劉容若:“你怎麽通知船家,讓他停下來等你的?”


    劉容若扔了幾塊魚幹給河鷗:“靠它們呀!”


    林冰樂大跌眼鏡:“這是河鷗呀,又不是信鴿,也肯給你送信?”


    劉容若又扔出許多魚幹:“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花銀子雇大船,問船家怎麽能追上已經駛出許久的小船?船家說簡單,讓我寫信給小船船家,讓他等我,且有重賞,然後縛在河鷗身上,河鷗就幫我送信嘍!”


    林冰樂鬱悶:“這也行?”,又納悶:“可是我沒看到船家從河鷗身上取下信件呀?”


    轉念一想:一定是我當時睡著了。


    想到這裏,憤慨之極的林冰樂賭氣,從劉容若手中搶過魚幹簍,全部扔給河鷗。


    劉容若撇撇嘴:“既然你喜歡喂河鷗,下次我帶你再來遊玩。”


    林冰樂盯著他的俊臉:“剛才在城中跟著我的人是不是你?”


    劉容若搖頭:“不是!”


    林冰樂知道他不會撒謊,奇怪道:“那又會是誰呢?”


    林冰樂又問:“那你怎麽知道我來了渡口?”


    劉容若老老實實迴答:“是你娘派人告訴我的?”


    林冰樂瞪他一眼:“什麽娘?是繼母!”心中卻想原來是於金娘從中作梗。那麽那個跟著我的人,也一定是她派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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