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英朗也聽到小空的聲音,眼睛瞟向窗外。


    為了掩護小空,林冰樂使勁把他的頭扭向自己。


    段英朗驚駭:“妹妹,你這是做什麽?”


    林冰樂擋著他的視線:“哥哥,你看我今天的妝容如何,是香兒新幫我買的胭脂。”


    段英朗臉紅:“很好!隻是……”


    林冰樂看看窗外,小空竄來竄去的不肯離開,手裏握著一隻大石榴。她心煩地反問段英朗:“隻是什麽?”


    段英朗用力推開她:“隻是我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林冰樂看到小空還不肯走,攀在窗外,大口吃著石榴,汁水四濺。隻好又使勁抱住段英朗。對著小空擠眉弄眼,示意它趕緊逃走。


    段英朗煩躁:“妹妹,這是怎麽了?快鬆開吧。哥哥有話要說。”


    林冰樂:“哥哥就這麽抱著說吧。”她看到小空終於消失不見了,連忙鬆手。心裏說:真正的段凝依呀,原諒我利用你瘋瘋癲癲。


    段英朗終於得以喘口氣:“剛才在槐花廳,雖然別人沒注意,但是你的一舉一動逃不過我的眼睛。”


    林冰樂眨眨眼睛:“哥哥,你在說什麽呀?”


    段英朗:“李乘風不知拿了什麽東西做暗器,被你撿了去。妹妹,你是劉家的未過門媳婦,可不能三心二意呀,更何況李乘風是個山賊。現在已經窮途末路,如喪家之犬一般。”


    為了消除他的疑心,林冰樂從懷中掏出那枚幹炸丸子:“這東西是我在李家寨被他們逼著幫廚時做的,不知怎麽落到了李乘風手裏。我想他剛才是手中沒有暗器了,所以才拿這東西充數的。我怕李乘風供出來這東西是我做的,說不清楚,於是撿了起來,一會兒就要扔掉了。”


    段英朗趕緊點頭:“對,趕緊扔掉。”一邊說一邊穿上了衣服。


    林冰樂離柴房鑰匙隻有一步之遙,就是拿不到,心亂如麻。


    段英朗說:“妹妹,我要去看看曹公他們了,你快迴房去休息吧。告訴你個好消息,父親請了劉家的人,你那位未婚夫晚上也要來赴宴。”一邊說一邊把她往門外推。


    林冰樂不解:“請他們來做什麽?”


    段英朗得意道:“劉家知道我們攀上這門顯貴,也想親近,於是派人來求爹,幫他們引薦一下。爹看在姻親的份上,自然答應。更何況劉家多金,人脈又廣,生意興隆,若是和曹公合作,以後賺錢的機會多的是。我們段家是中間人,也能獲一份利。更何況,我們的廚子還是和劉家借的呢。”


    林冰樂小聲道:“那豈不是胖大廚晚飯又要做水煮肉片兒了?”


    段英朗:“你說什麽?”


    林冰樂:“沒什麽?”


    段英朗:“你快迴去好好打扮打扮。”一邊說一邊將她推出房門,然後重重的關上了門。


    林冰樂計劃失敗,隻好悻悻地迴房。路過後廚,看到廚師們已經在準備晚飯了,心想現在府中戒備森嚴,就算救出李乘風,也沒法兒掩護他逃走。不如繼續在吃食上做做手腳。想到這裏一條妙計,在她心中逐漸成形。


    林冰樂迴到房中,用香兒買的胭脂水粉給自己畫了個大花臉,然後開始對著香兒傻笑。香兒去摸她的額頭:“小姐,你是不是發燒了?”


    林冰樂使勁弄亂香兒的頭發,柳眉倒豎:“你是誰?”


    香兒懼怕:“小姐你怎麽了?我是香兒呀。”


    林冰樂從雞毛撣子上揪下一片雞毛插到香兒頭上:“香兒是誰。”


    香兒大驚:“小姐,你莫不是又瘋了?”


    林冰樂指著香兒的鼻子:“胡說,我沒瘋,你才瘋。”


    香兒:“我趕緊去稟報老夫人。”


    林冰樂歪嘴在撕扯一朵薔薇:“馬姑……馬姑……”


    香兒想了想:“小姐,你的意思是馬姑能救你對不對?那你沒瘋呀!”


    林冰樂忽然哭了起來:“馬姑……”


    香兒:“我明白了,你瘋歸瘋,但是是瘋子也有半分清醒,你知道馬姑能治好你。也對,今天府裏很忙,老夫人在忙活曹公的事,估計顧不上管你。而且,曹公就在客房,劉家下午也要來人,你又瘋了的事情,無論如何不能傳出去。這樣吧,我認識馬姑的道觀,直接把她請來,讓她給你治療不就行了?”


    林冰樂破涕為笑。


    香兒卻又猶豫了:“可是馬姑收費很高的,我們沒有那麽多錢給她呀。”


    林冰樂從頭上拔下珍珠花鈿、翡翠玉釵塞到香兒手中,香兒又明白了:“對,我們銀子雖然不夠,但是有首飾呀。小姐你等著,我現在就去請馬姑。”


    香兒急匆匆走了,林冰樂喘口氣,坐在竹椅上休息,心中思緒萬千,不知道自己的計劃能不能成功?


    半個時辰後,香兒果然把馬姑帶來了。馬姑依舊拿著銀針竹板,嘴裏念念有詞。林冰樂用力把香兒推出門外,對馬姑說:“你聽好了,我沒瘋,隻是有事要你幫忙。如果你配合我,少不了賞賜。”一邊說一邊摘下手上的玉鐲塞給馬姑。


    馬姑眉開眼笑:“小姐但講無妨!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林冰樂道:“我要那種吃了就讓人暈倒的藥,但又對人體無害!”


    馬姑眼睛珠子一轉:“這個好辦,我隨身攜帶著呢。”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藥瓶兒。


    林冰樂納悶兒:“這是什麽?”


    馬姑擠眉弄眼:“這藥名喚瞌睡蟲,藥效就像孫大聖的瞌睡蟲一樣。”


    林冰樂打開瓶蓋看看,隻見裏麵是白色粉末。


    林冰樂懷疑:“這東西當真有效?你為什麽隨身攜帶?”


    馬姑嘻嘻笑道:“絕對有效,如假包換。你也知道幹我們這行的,有時候為了使病患鎮靜,會用到這種藥。”


    林冰樂心想:你可夠黑的,不過正合我意。摘下自己脖子上的赤金瓔珞圈,塞到馬姑手裏:“今天先這樣,如果事成另有重謝。”


    馬姑眨眨綠豆小眼兒:“不知小姐要做什麽用?”


    林冰樂臉一沉:“首先呢,我要做什麽你不能問。第二呢,今天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能對別人說,包括香兒。否則的話,我們兩個再沒有第二次合作。”


    馬姑正色道:“小姐放心,我馬姑絕不會泄露出去半個字。”


    馬姑走了,香兒跑進房門一看,林冰樂正在對鏡梳頭,驚喜道:“小姐,你好啦?”


    林冰樂點頭:“被馬姑紮了兩針,哪有不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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