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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西下,南荒的黃昏呈現出罕見的橘黃色,五行靈贇離散四方,卻洗滌了南荒終年黯晦如沼的天空,千百年來都未曾如此幹淨明亮過。


    東山山頂,碎石磚瓦已被挑散,殘垣斷壁中央坐著一個精疲力盡的少年。


    花費了近兩個時辰,安伯塵幾乎是掘地三尺,可直到現在都沒找到司馬槿的身影。


    沒有屍體血跡,沒有半絲衣裙,也沒有任何能與她相聯係的跡象,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當時你們可曾看到過什麽?”


    盯著坑坑窪窪的地麵,安伯塵問道,聲音中寒意凜凜。


    垂首立在他身後的風瀟冷打了個冷戰,低眉順眼道:“迴稟將軍,當時廟塔倒塌,司馬槿小姐帶著我和憶龍公主準備離開,可不知為何她突然間轉頭向裏跑去,再然後......”


    “有何征兆?”


    風瀟冷思索片刻,忽地一愣:“征兆......倒是有。巫廟倒塌的那刻有一個很奇怪的聲音響起,我心慌意亂,並沒聽清。”


    奇怪的聲音?


    安伯塵皺了皺眉,起身打量著風瀟冷,就見她雖然一臉畏懼,眸子倒是很清澈,不像是在說謊。


    “你出自長門,有沒有什麽手段能重現當時的情形?你的那個八卦鏡何在?”


    “將軍忘了?出廟前我的法寶道符大半都被司馬小姐收走了。”


    聞言,安伯塵不由苦笑。


    目光逡巡在風瀟冷和一旁唿唿大睡的憶龍身上,安伯塵道:“你將憶龍送迴琉國,你也在琉國住下,以免憶龍發作起來沒人能製服。”


    “是。”風瀟冷低眉順眼道,對於安伯塵的發號施令並沒覺得不妥。


    風瀟冷帶著憶龍騎上鯉魚而去,安伯塵仍站在廢墟中,饒是夜色降臨,山頂上人跡寥寥,他也沒有離去的意思。


    “你想找到她,倒有一個法子。”


    不遠處傳來聲音,安伯塵抬頭看去,卻是霍穿雲仍未離去,正笑著向他走來。


    “什麽辦法?”安伯塵問道。


    “你的記性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


    站在安伯塵身旁,霍穿雲幽幽一歎,拍了拍安伯塵的肩膀道:“你忘了你們來此最初的目的?”


    “你是說,那個太極道德爐?”安伯塵眼中閃過亮光。


    “太極道德爐......原來是叫這個名字。”霍穿雲低聲咀嚼著,而後一笑:“正是。那個寶貝據說玄妙非常,有扭轉乾坤之力,你若得到它,或許能找著她。”


    心中一喜,安伯塵拔起長槍便欲離去,目光掠過霍穿雲,腳步一滯。


    “穿雲,你不準備要那爐了?”


    “事已至此,那寶貝我也要不得了。”


    霍穿雲聳了聳肩,故作輕鬆道。


    眼見安伯塵麵露感激,霍穿雲哈哈一笑,重重拍了拍安伯塵的肩膀:“你別自作多情了,我不是為了你,而是因為奪寶的契機已過。算了,一時半會和你也講不清。”


    沉吟半晌,安伯塵終於問出他一直以來最好奇的那件事:“是了,你為何要投效匡帝?”


    揉了揉鼻子,霍穿雲避開安伯塵的目光,笑了笑道:“你可知道,曆代神師打破虛空後,都去哪了?”


    安伯塵搖頭。


    “他們都去......”


    霍穿雲對安伯塵附耳說著,安伯塵起初還是一臉平靜,聽到後來,他的臉上浮起濃濃的震驚。


    “原來他們早知道十年後仙臨東界。”


    “是啊,又有誰願意看到自己的家園淪陷,兄弟姐妹為奴為仆。我那個老不正經的師父就常說,實力越強,所需承擔的責任也就越大。”


    似乎是迴想起了泰山上的點點滴滴,霍穿雲青銅色的眸裏閃過一絲緬懷,頃刻散去:“其餘的等日後再說。你忙你的去吧,我也得迴去和那位陛下交差了。”


    看向霍穿雲,安伯塵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此,珍重。”


    “你也一樣。”


    哈哈一笑,霍穿雲撇開安伯塵,大步向山下走去。


    人去山空,早在安伯塵翻著廢墟時,南帝以及一眾巫使荒衛便已經離去,更別提惦記著寶爐的紫龍女和第一王風。


    另一邊,那座山丘上的戰事也已結束。


    身穿土黃色長衫的摩雲尊者借助道法以一敵三,非但不落下風,且還越戰越勇。卻不想到了後來,竟被亂飛的五行靈贇衝散他所布置的霧瘴,身形暴露,被關雲翼一刀劈下山丘,生死不知。


    關雲翼忙著救治印辛,倒也不再去管太極道德爐。


    關雲翼是令行禁止的軍人,並非無情冷血的草木,南荒之行已和印辛結下袍澤情誼,怎會見死不救。另一邊的張布施思索起如何運用五行靈贇醫治無華的“怪病”,而無華則垂頭喪氣,本以為他在這邊大開殺戒已經夠拉風了,熟料還是被安伯塵搶了風頭。


    收迴目光,安伯塵嘴角擠出一絲笑意,他隱隱猜到張布施和無華來此的目的,不過,既然大家都安好,相見也就不急於一時。


    神遊出竅,安伯塵俯瞰百裏之地,少時便在西南的一處矮林中找到了紅袍老人。


    ......


    黑壓壓的密林中,不時傳來鴉雀的鳴叫。


    穿著一身大紅袍的老人搓著手,眉飛色舞的看向帳篷中兩條糾纏在一起的人影。


    東山有爐扭乾坤,金童聖女合采擷。


    這句讖詩已被傳得廣為人知,然而知道究竟如何采擷者,卻屈指可數,很顯然,九辰君正是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之一。


    “快一個時辰了,怎麽還沒好......”


    九辰君來迴踱步,一臉火急火燎之色。


    他活了百多年,智謀如妖,手段神異。可眼下,縱使他本領再高,也無可奈何,世間有些事是催不得的。


    腳步聲從林邊響起,九辰君身形一僵,緩緩轉過頭,望向持槍而立的安伯塵。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夜風輕舞,裹挾著男女的喘息、低吟聲迴蕩在樹林間,說不盡的旖旎香豔。


    “你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九辰君忽然一笑,開口道。


    “這不是運氣。”


    安伯塵搖頭。


    《鬼影功》是他以斬除二蛇為代價,從龍君那換來的,雖然最後的結局和設想的不同,可畢竟安伯塵曾以命相搏。再者,若非安伯塵至始至終的堅持,一次又一次的煉心,他也無法支撐著修為半廢的身軀直到今日。一朝吞食五行靈贇,重得修為,安伯塵的實力已臻天品巔峰,或許比起呂風起稍有不足,卻已是大匡有數的強者。


    而今安伯塵站在九辰君麵前,任憑九辰君再有多少陰謀詭計,卻也不是安伯塵一槍之敵。


    莫名一笑,九辰君搖了搖頭:“運氣也好,命數也罷,總之,你現在還不能殺我。”


    “為何不能。”


    安伯塵目光冰冷,銀槍暴起,直指向九辰君。


    “你也知道,寶爐的出世需要兩人完成交*媾。金童和聖女雖已兩情相悅,卻都是少年人,扭扭捏捏,不太好意思。於是乎,我便給金童下了動情蠱,母蠱在我手中,隻消我輕輕一按,金童便會被子蠱食心而死。”


    臉上浮起得意的笑容,九辰君揶揄道:“你是想眼睜睜的看著你的朋友死去,還是願意答應我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等寶爐出世後,你隻需容我問它一句話,然後寶爐歸你,我也會將母蠱交給你,你把母蠱給他服下,他自會安然無恙。”


    頓了頓,九辰君好整以暇的看向安伯塵:“不知你意下如何?”


    安伯塵沉默,握著無邪的手微微發緊。


    兩人相距足有十來步,十來步的距離,安伯塵並沒把握在九辰君捏碎母蠱前,將他殺死。


    眼見安伯塵目光冰寒卻又無能為力,九辰君嘴角的笑意漸漸擴散。


    密林深處傳來烏鵲的驚叫,烏鵲高飛,衝散林葉簌簌作響。九辰君下意識的用眼角餘光瞟去,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他身側揚起,卻是一柄鋒利的寶劍。


    手拿寶劍的是一個滿臉怒容的童子,就連安伯塵也沒能發現他如何出現在九辰君身側。


    高高飛起的頭顱上寫滿了懊悔,少時便被從脖腔中噴出的鮮血抹平。


    安伯塵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前,在紅袍老人的屍身還未倒下時,輕輕接住了母蠱。


    “妖孽受死!”


    一旁的童子冷冷盯著紅袍老人的屍身,臉上有憤怒有不舍還有一絲心痛,轉眼後,他從懷中掏出酒葫蘆,輕輕一拍,葫蘆口中噴出紫色的火焰,將紅袍老人屍身周遭十步之地都燒了個幹淨。


    安伯塵運轉右眼目神通,細細瞧去。許久,他緊握無邪的手終於舒鬆開。


    “極西紫火,能燒毀一切陰邪之物。那個奪舍的妖邪應當死了。”


    西極老人說完,收起酒葫蘆,轉身便向林外走去。


    走出五步,西極老人又停住。


    “多謝。”


    “謝什麽?”安伯塵問道。


    笑了笑,西極老人並沒解釋,轉而走入密林深處,漸漸失了蹤影。


    白天時候,九辰君仗著紅袍老人的身份和一眾異人攻打東山,卻在雙方焦灼時,從背後下殺手,將一眾異人擊落山下。虧得西極老人早有防範,隻受了輕傷,其餘的異人大多奄奄一息,幸好有從天而降的五行靈贇,方才救活了將近半數的異人。西極老人恢複得最快,他和紅袍相交百年,因此對九辰君恨之入骨,當即尋來,一怒斬之。


    對於這些事,安伯塵自然不知道,他隻知道九辰君終於死了。


    這個憑借一己之力改變天下局勢,妄圖挑戰天意命運的男人,死的時候倒有些窩囊,絲毫配不上他一世作為。然而,並非每一個梟雄都能死得很體麵,更多時候甚至比九辰君還要窩囊。


    安伯塵搖了搖頭,看向不遠處的帳篷。


    李小官仍在生龍活虎的“戰鬥”著,或許和他體內的五行之金有關,倘若有朝一日讓上官婉兒見識到小官的厲害,也不知會發生什麽......聽紅拂說,那個名叫朵朵的南荒九公主生得很是美貌動人,也算小官豔福不淺。


    腦中不時閃過一兩個奇怪的念頭,安伯塵站在原地不動,靜靜的等待著。


    又過了半個時辰,月兒已爬上樹梢,鋪灑滿並不茂盛的矮樹林。


    從沐浴在月光下的帳篷中,傳出一男一女兩陣聲嘶力竭的叫聲,一場耗時一個半時辰的戰鬥終於結束。


    安伯塵閉上雙眼,冥冥之中,他能感覺到一股異常特殊的氣息正在孕育而生。那氣息並不強大,卻如同初生的嬰兒般透著蓬勃朝氣,可在蓬勃朝氣之外,又能感覺到一絲滄桑古樸,很是奇異。


    東山有爐扭乾坤,金童聖女合采擷......


    眼皮微微顫動,陡然睜開,出現在安伯塵視線中的是一柱飛竄向夜空的白光。


    乳白色的光暈從帳篷裏射出,仿佛噴泉湧出般,內中隱隱能捕捉到一隻黑白輝映的爐鼎。


    “太極道德爐?”


    安伯塵低聲念道,話音剛落,那爐鼎飛得更快了。


    紫雷閃過天頭,天雲間出現了隻雷狀大手,一把抓住想要逃跑的爐鼎,轉眼收迴。


    抓緊不住搖晃、意欲掙脫的爐鼎,安伯塵磕破手指,灑入精血。


    從爐鼎中傳出一聲不甘的哀鳴,漸漸的,爐鼎安分了下來,時不時抽搐一兩下,卻不再想著逃跑。


    也虧得這寶貝剛剛出世,元氣虛弱,這才如此輕易的被安伯塵降服。倘若再多給它一些時間,吸納了天地之氣,漸漸恢複從前的品秩,這上古時期的至寶又豈是如今的安伯塵所能降服的。降服並不代表收服,想要徹底收了這寶貝,安伯塵還需再花上一些時間將它煉化。


    “伯塵!”


    嘶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卻是蓬頭赤身的李小官從帳篷裏鑽出,喘著粗氣,滿臉驚喜的張望向安伯塵。


    “鏖戰”了半宿,連喊帶叫的,李小官已是精疲力盡,說話氣短,嗓門也比平日裏小了許多。


    “伯塵,你沒事吧?”


    “沒事。”安伯塵淡淡一笑,笑容中夾雜著些許寂寥。


    李小官掃向周遭,遲疑道:“你的......她呢?”


    安伯塵勉強一笑,並沒說話。


    見狀,李小官麵色一僵,訕訕低下頭。


    就在這時,一隻白嫩的小手從帳篷裏伸出,“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聲迴蕩在夜幕下、


    李小官轉過頭,怔怔地看向早已哭紅了眼的九公主。


    九公主本是處子之身,被李小官強奪了紅丸,又折騰了半宿,其中的痛楚隻有她自己知道。卻不想完事後,李小官拍拍屁股走了出來,沒事人般和帳篷外麵的人說起話來,九公主當然又氣又恨。


    “這,這......不關我的事!”


    李小官被打蒙了,連連搖頭道。


    這話一說出還了得,九公主如遭雷殛般呆呆的看向李小官,半晌,她抓起李小官的手臂就是一口,隨後裹上裙紗頭也不迴的向外跑去。


    李小官疼得哇哇大叫,一邊還向安伯塵使眼色:“伯塵,多日不見,小官我的魅力可是見漲了吧?”


    “是啊,不單俘獲了南荒公主,就連女巫祝也對你芳心暗許。”


    安伯塵笑了笑道,話音剛落,他眉頭微微一皺。


    是了,怎麽沒見到那個巫祝阿芪?


    “伯塵,你在想什麽呢?”


    “沒什麽。”安伯塵抬起頭,瞪了李小官一眼:“發什麽愣,還不快去追她!”


    李小官打了個哈哈,滿臉通紅,隨後跳將起來,飛快的追向九公主。


    南荒之行對於李小官而言,可以說是一場多災多難,最後卻又能美妙收場的奇遇,糊裏糊塗的他又怎知道,在這出好戲裏他所扮演的角色有多麽重要。


    “你真能扭轉乾坤嗎?”


    看向掌心中的小鼎,安伯塵默默念叨:“也無需你去改變什麽乾坤,隻消幫我找到她。”


    又一群鴉雀飛出,樹葉紛飛,月色下人去林空。


    ......


    夥計打著哈欠抽開門栓,隻見門外站著兩個人,這兩人都裹在厚厚的大氅中,一高一矮,看不清相貌。


    “兩位可是要住店?”


    夥計問道,隨後暗罵自己多嘴。


    都快要到早上了,這兩個奇怪的客人自然是來住宿的。


    “裏麵請,裏麵請。”


    夥計雖被擾了清夢,卻還是堆滿笑容,要知道,在這鳥不拉屎的破縣城的客棧中,能做上一筆生意何等的不容易。縣城位於南嶺行省最南境,靠著南荒,甚少有客人來,若非有縣官資助,這客棧早開不下去了。


    “啪!”


    耳旁傳來一陣響聲,夥計連忙低下頭,隻見地上正躺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木偶,木偶穿著一身古裏古怪的大紅袍,除此之外,做工手藝倒是很精致,栩栩如生。


    “客官,東西掉了。”夥計提醒道。


    身形較矮的那位客人瞥了眼地上的木偶,並沒去撿。


    “你若喜歡,便送你了。”


    說話的客人是個女子,夥計撿起木偶後,難免多看了她幾眼,她身旁的高個客人似乎喝醉了酒,一直被她托著走。見狀,熱心的夥計上前一步,想要搭把手。


    “滾開。”


    夥計腳步一頓,張大嘴巴看向那個從大氅中露出森然目光的女子,隻覺頭皮發麻,不再多言,連忙將兩人送入客房,隨後灰溜溜的迴房繼續睡去。


    客房中,阿芪將昏死過去的摩雲尊者小心翼翼的擺放到床榻上,警惕的掃視了眼周遭,從懷中取出數樣蠱物,將她自己和摩雲尊者圍在圈中。


    布置好了蠱陣,阿芪點上一柱香,隨後盤膝坐於榻前。


    她剛坐定,摩雲尊者的眉毛便是一跳,隨後齜牙咧嘴,仿佛在睡夢中和人爭鬥。


    一柱香時間剛過,摩雲尊者身軀狂顫,少時恢複平靜,緩緩睜開雙眼。


    那是一雙聚滿智慧和狡黠的眼睛,雖有些矛盾,卻也隻能如此形容。


    他剛開眼,對麵的阿芪便癱倒在榻上。


    “不愧是漠北苦修中的王者,足足消耗了一柱香。”


    摩雲尊者嘴角微翹道。


    他坐起身,顫巍巍的下了床,笑著遙望南方。


    “運氣也好,命運也罷,這一局就當是平手。不過,總會有機會再相見......”


    ......


    也不知從何時起,安伯塵喜歡上了憑樓而飲。


    好在龍門客棧的樓閣夠高,能看遍整座縣城,夏末的夜空又那麽深邃,星月璀璨,安伯塵一坐便是一宿,倒也不會嫌悶。


    青煙嫋嫋,從那隻黑白輝映的爐鼎中升騰而起,氤氳在樓閣前,迷人眼眸。


    讓天下能人們眼紅不已的太極道德爐竟被安伯塵當成一個尋常的香爐使用,聞之這個消息者,無不苦笑。太極道德爐的神奇之處已在第一王風身上得到印證,借助寶爐,第一王風終於知道原來是匡帝囚禁了月青青,此後大鬧京畿之舉更是傳得沸沸揚揚。


    第一王風如何,與安伯塵無關。


    即便天下人都把太極道德爐當成寶貝,可在安伯塵眼中,它也不過是一堆廢銅爛鐵。


    這所謂的寶爐能幫助第一王風找到月青青,卻無法幫安伯塵找迴司馬槿,至於理由,它倒是有一個。


    “因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這是什麽理由。”


    安伯塵低聲咀嚼著,仰頭望向夜空,目光遊離。


    時至今日他都沒能想通這句話,也不知司馬槿究竟在哪,是生是死。


    酒盅將罄,安伯塵習慣性的摸索上珠鏈。


    這些日子來,安伯塵每天深夜都會用琉璃瓶傳信,隻盼著能見到她音訊。


    夜夜希冀,卻夜夜落空,安伯塵並沒放棄,隻不過稍有些麻木罷了。


    然而這一迴,安伯塵指尖剛觸上珠鏈,他的身體便猛地一晃,頃刻間,眼中暴綻出濃濃的喜悅。


    飛快的取出琉璃瓶,安伯塵看到了那行熟悉的字跡——


    承君一諾,此生不負。君若不急,且等十年。


    ......


    酒盅空罄,安伯塵收迴琉璃瓶,拍欄而起,遙遙望向遠方那座萬家燈火人未眠的巨大城池,往事如煙雲,耳邊隱隱綽綽迴蕩起一首唱曲。


    正是:九十九閣煙塵迷,千百樓台邇相遺。望君且緩相思苦,來年方曉妾心意。


    ————————


    (少年篇結束,接下來是帝師篇,會盡量寫爽一點,修煉體係會再規劃得明確些,主角的性情身份也會稍作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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