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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蠻王陛下似對你頗為愛慕,聽說當初那位大匡的妃子可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說小龍nv,你與其當匡帝的鷹犬,還不如跟了那位蠻王得了。蠻王陛下長得雖有那麽點寒磣,可......”


    未等霍穿雲說完,紫龍nv的yu*腳便已飛踹過來。


    她最討厭霍穿雲不合時宜的開玩笑,開那些她最不願意聽到的玩笑,狠狠瞪向嬉笑躲閃的霍穿雲,紫龍nv調勻唿吸,收斂表情道:“不準叫我小龍nv。”


    “紫龍nv叫起來總是怪怪的,還是小龍nv好聽。”霍穿雲轉過身,懷樓酒壺,愜意的打了個飽嗝,隨後望向遠處灰mééng青冥冥的天野,一時沉默。


    “你為何要當匡帝的人?”


    也許因為喝多了酒,霍穿雲沒頭沒腦的問出這麽一句。


    紫龍nv一愣,疑huo的看了眼霍穿雲,隨後移開目光。


    “你以後會知道的。我是沒有選擇,而你,你莫名其妙的投奔匡帝又是為了什麽?若說為了功名利祿,偏偏你視它們為糞土,若說你細作,我還從沒聽說過有像你這樣渾身破綻的細作......làng客,你究竟是什麽人?又想要做什麽?”


    霍穿雲放下酒壺,轉身凝望向紫龍nv,目光深邃,又好像火一般燒得紫龍nv麵頰發燙。


    他終於要向我吐lu真相了嗎。


    芳心微悸,紫龍nv暗暗期待著。


    “你以後會知道的。”


    豪飲一口酒,在紫龍nv期盼的目光中,霍穿雲哈哈大笑道。


    上浮起慍怒之sè,紫龍nv猛一跺腳,轉身而走,再不想多看一眼這個壞家夥。


    就在這時,從樓宮外飆來一匹白馬,馬頭上生著一隻獨角,正是專屬巫廟的白雲獸。馬背上坐著一個白衣巫使,滿臉慌luàn,也不顧寨外將士的阻攔,大喝一聲,駕馬如飛躍起三丈之高,從將士們頭頂滑翔而過。


    “巫廟一係和蠻王一派向來不和,卻井水不犯河水,這巫使慌慌張張的......莫非巫廟出事了?”


    說話間,霍穿雲已走到紫龍nv身後,伸了個懶腰道。


    紫龍nv避開半步,也不搭理霍穿雲,手如蘭huā捏出一個印法,口中念念有詞,少時眸裏驚現一抹白光,直shè那巫使。


    白光如劍shè中巫使的腦mén,那巫使陡然一ting腰,神情僵硬,仿佛被雷霆擊麻了一樣。彈指刹那後,巫使恢複自如,卻又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繼續向前飛馳。而紫龍nvshè出的那道白光則在半空兜了個圈,重新飛迴紫龍nv手心。


    “嘖嘖,好厲害的法術。這就是匡帝從那座秘宮中挑揀出的仙家秘籍嗎?果然了得!”


    霍穿雲涎著臉湊到紫龍nv身邊,大驚小怪的咋唿著,看得紫龍nv又好氣又好笑。


    “離遠點。”


    紫龍nv淡淡的說道,隨即念念有詞,十指合攏,指尖輕舞片刻後綻放開。


    從掌心shè出的那條白光旋轉變化開來,少時竟擴大成一張方鏡,鏡中浮現出晨曦下的山巒。


    這一番變化看得霍穿雲嘖嘖稱奇,他兒時專修霍家刀法,少年時被那個老不正經的道士拐上山去,學的也是泰山一脈的道技,對於道法所知甚少。好在他的刀術剛柔並濟,自成一家,即便如今仍未突破天品,他自問能在十合內將紫龍nv拿下,前提是不給她念咒施法的時間......怎麽突然生出這麽個奇怪的想法,莫非真的喝多了?


    霍穿雲搖了搖頭,麵lu古怪。


    “是他!”


    耳旁響起紫龍nv又驚又怒的聲音,霍穿雲心覺好笑。


    這個小龍nv明明是個小美人兒,偏偏老喜歡繃著個臉,裝出一副寡淡清冷的模樣,倒讓她十分容顏失sè了三分。既是個少nv,就應該有喜有怒,這樣才有味道。


    霍穿雲如是想著,好奇的湊上前看向白光凝成的法鏡。


    和紫龍nv一樣,第一眼看到鏡中的情景,霍穿雲一愣,可接下裏他眼裏浮起濃濃的驚喜,無比真摯。


    鏡子裏是拂曉時候的東山,數不清的白衣巫使從山頂向山下鋪展開,直到半山腰,將巫廟圍了個水泄不通,卻一個個麵lu恐慌,仿佛前方有什麽怪物般,沒人敢上前。


    “轟隆”一聲,卻是巫廟的穹頂破開一個大窟窿,“金龍”飛出,在晨曦下張牙舞爪。


    仔細看去才發現那並非金龍,而是一輛形狀如龍且會飛翔的車架,這車架在南荒或許無人認識,可在大匡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正是瘋龍之將血洗關南荒道的座駕。


    眼見從巫廟裏躥出這麽一個怪物來,白衣巫使們紛紛張大嘴巴,短暫的手足無措後也都反應過來,怒喝著想要施展蠱術,卻又顧忌車頭那三條吐著芯子的怪蛇。


    怪蛇之後,坐著一男一nv......


    “哢嚓!”


    白光化作的法鏡從中碎裂,從半空坍塌,化作齏粉隨風散去。


    兩抹少見的紅cháo從紫龍nv頰邊騰起,她的喘息也隨之變得急促,自從成為傳奇命主後,她為匡帝所行使的那些秘密任務幾乎從未失敗過,偏偏在鏡中兩人身上遭遇重挫,乃是她生平大恥。


    “陛下說得沒錯,你們果然還活著......竟也到了南荒。”


    舉目向東望去,紫龍nv眸眼冰冷,眉宇間繚繞著絲絲寒意:“難道他們也是來找那寶貝的?哼,司馬槿智謀有餘,道法遜sè,要小心的隻有安伯塵。làng客,趁那兩賊人還不知道我們也在南荒,這就去將他們宰了!”


    說著,紫龍nv轉視向霍穿雲。


    霍穿雲的變臉速度不可謂不快,紫龍nv剛轉過頭來,他已是一臉的怒不可遏。


    “安伯塵......”一字一頓的說著,霍穿雲和紫龍nv並肩而立,咬牙切齒的望向東方。


    見到霍穿雲這副反應,紫龍nv微微吃驚:“làng客,莫非你也和那安伯塵jiāo過手,還吃過虧?”


    “怎麽可能。”霍穿雲收斂形sè,擺了擺手,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慢著,不可輕舉妄動。陛下派咱倆出使南荒是為了那樣寶貝,切不能因為si仇而耽誤了大事。”


    “làng客,你何時變得婆婆媽媽起來了?”


    皺眉看向霍穿雲,紫龍nv微微奇怪道:“安伯塵劫走琅妃,陛下曾大發雷霆,連殺十幾個宮人,若他知道我們在南荒發現安伯塵而置之不理,你說陛下會是什麽反應?”


    “可是......”霍穿雲麵lu猶豫。


    “我們這就出發,若運氣好應當能在傍晚前找到他們。”


    不給霍穿雲拒絕的機會,紫龍nv當機立斷道。


    她張開粉chun,吐出一顆yu符,那符迎風而漲,少時變成一張三丈寬長的白yu飛帕,盤旋於樓宮外,看得樓裏樓外的荒人大唿小叫。


    無奈的歎了口氣,霍穿雲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隻能抱著酒壺躍上飛帕。


    ......我說好兄弟,你就繼續裝死好了唄,沒事來南荒瞎參合什麽......也罷,好久沒見到你,正好借機和弟妹問個好......到時候還望能手下留情罷......


    盤tui喝著悶酒,霍穿雲不時看一眼迎風而立的紫龍nv。


    天sè尚早,天雲間彌散著灰mééng的霧靄,晨曦偶爾墜下一兩道,卻無法讓南荒的山山水水煥發光彩。無論天sè多麽yin沉無光,站在飛帕前端的少nv都是那樣的清麗,日月難奪其光,雲霾難掩其華。


    這樣一個倔強而清冷的姑娘還真是世間少見嗬。


    苦笑著,霍穿雲搖了搖頭。


    他問紫龍nv為何效忠匡帝,紫龍nv說日後便知,其實無需等到日後霍穿雲便已知道。他出身泰山一脈,泰山居士何許人也,乃是當年神師中看命看得最準的兩人之一。


    入林而升,往南則喪,遇叛再起,星墜必敗。


    泰山居士曾給霍國公留下四句批詩,句句應驗。


    作為霍國公的嫡孫,更是泰山居士的愛徒,霍穿雲理應也得到泰山居士的批詩。


    但當霍穿雲找泰山居士討要時,泰山居士卻拒絕不允,任憑霍穿雲軟纏硬磨也不肯給,到後來實在無法,卻也寫出了兩首批詩,並非關於霍穿雲,而是兩個和霍穿雲的命運有jiāo集的人,且還都是nv子。


    其中一個便是紫龍nv。


    寫完後,泰山居士看向傻了眼的霍穿雲,冷笑道,現在你可曉得,知道命運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


    非但痛苦,且還無情。


    有的時候霍穿雲多麽希望自己沒有向師父求來批詩,不知道那兩個和自己命運相糾纏的nv子,這樣一來,他便不需要借酒消愁了。


    老人們往往會善意的和年輕人說,你能通過努力來彌補所犯下的錯誤,可事實上,年輕時候犯下的某些錯誤,即便huā上一輩子時間也無法彌補。既然無法彌補,那就隻能將錯就錯了。


    “小龍nv,一會兒打殺起來,你且莫動手。讓小爺去會會那個安伯塵,你就為小爺壓陣好了。”


    丟下酒壺,霍穿雲大咧咧的說道。


    “不要。”紫龍nv毫不妥協。


    “這樣吧。如果你答應我,等我們擒殺安伯塵後,我便把我為何投靠匡帝的原因告訴你......除非,你不想知道我的秘密。”


    ......


    “糟糕了,我忘了一件事!”


    mimi糊糊打著盹的司馬槿忽地睜開眼睛,從安伯塵tui上爬了起來。


    她兩宿沒睡自然困乏,遂倚著安伯塵小憩了一會,剛入夢便夢到那位咋咋唿唿的“大匡胖將軍”,然後就驚醒了。


    撩起散luàn的頭發,司馬槿看向安伯塵,就見安伯塵正呆呆的望向前方,麵龐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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