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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了笑,安伯塵轉向李小官道:“清點完畢就解散。”


    說完,安伯塵拉起韁繩,一人一馬宛若出弦利箭般飛奔出轅門。


    正午時分,京城街市人滿為患,看見馬背上的少年將軍,無論提著籃子的大嬸還是吊著茶壺的大爺都熱情地打著招唿,安伯塵疲於應付,索性擇了條小巷行往墨雲樓。


    重建的墨雲樓隻有五層,在琉京中也算極高,安伯塵剛上樓,便有一隻大鷹俯衝而下,狠狠的啄向安伯塵。


    “別鬧了墨羽。”


    忙不迭的擋著啄來啄去的大鷹,安伯塵笑著道。


    這三年裏發生了許多事,其中便有眼前這頭伏妖。按理說明明是安伯塵先得手,偏偏被她討過去,強詞奪理道安伯塵沒有精火無法收服,也不知她怎麽這麽喜歡收伏妖,有了大黑小白,還要再多一頭東海妖鷹。雖說墨羽被她收服,可對安伯塵卻極為親熱,儼然成為兩人共有的伏妖。


    “好了好了,我換身衣服就去。”


    掙脫出墨羽的爪翅,安伯塵返身走入藏玉廳。廳中放著數隻大鼎,其上刻錄著重量,為安伯塵平日練功所用。三年苦修,距離突破地品還差少許,非是安伯塵不用功,也不是他天賦奇差,卻因同修水火風三勢的緣故,兼之他的經絡早些年一再拓寬,比普通人粗壯四倍有餘,所需煉化的水火風三勢自然也就增多,幸好還有個神仙府,每日可在其中呆上個三五月,三四日入府一次,兩年後已將三勢修滿,隻差一線。


    雖隻有一線,可這一線卻有如咫尺天涯,亦像懸於安伯塵頭頂的那柄利劍,怎麽也夠不著,隻能幹著急。


    尋常炎火境界修士發力時雙臂有七八百斤之力已算了得,地品約莫在兩千斤上下,天品超過五千斤,頂尖天品強者更是接近萬斤。之所以懸殊如此大,皆因各人體質、際遇不同,有些人天賦異稟,遠超同濟,如今的安伯塵單臂發力便能提起千斤的銅鼎,雙臂合力更是接近一千五百斤,在部下眼中也算是“天賦異稟”。


    安伯塵心裏清楚,他擁有超越境界的臂力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因為經絡拓寬,其二則因為水火風三勢。水火交融,風勢分合陰陽,所發出的力量自然倍增。這還是在他不施展秘術的前提下,若是出槍時口吐真言,催動陰陽之風,安伯塵一槍發出兩千斤不在話下。


    然而,不到萬不得已安伯塵不會施展秘術,生怕有心人發覺他另一個秘密。


    將鎧甲掛好,安伯塵穿上一衫白衣。閑時穿青衣,戰時黑衣銀甲,遠遊時還是一身白衣來的舒服。


    盤坐榻上,安伯塵屏氣凝神,右目光影流轉,少時一道虛影飄出,卻是個穿著白衣的無形無影之人。墨羽蹦蹦跳跳的來到榻邊,警覺的掃視四方,為安伯塵守護肉身。


    莞爾一笑,安伯塵施施然飄出窗欞,禦風而上,飛過朱雀街,飛過熱鬧如初的琉京,直飛向琉國北境的那條大江。


    春光燦爛,風和日麗,煙花江波光粼粼,漁船不絕,江邊也是鬱鬱蔥蔥一片,好不舒愜。


    少年閑庭信步的走到江邊,極目遠眺,隻覺神清氣爽。


    看了會江邊春光,安伯塵迴身走向江邊柏樹,縱數三棵,橫數十棵,在一株平平無奇的柏樹下停住。解下腰帶,安伯塵撿起三塊圓石擱於腰帶,係上樹枝,輕輕敲了三下。


    風起江南,波濤起伏,嚇得漁民們提心吊膽。


    片刻後,柏樹從中分開,放眼望去,內裏竟是水波千裏,浪尖上走來一巡江夜叉,尖嘴猴腮,身如大蝦,穿著倒是威風凜凜,披甲戴盔有模有樣。


    看見負手立於樹前的白衣少年,原先板著臉的夜叉立馬和顏悅色起來,俯身拱手道:“拜見無邪上人。”


    “免禮。”


    安伯塵笑著道:“你家君上可曾用膳?”


    “這......”


    夜叉麵露猶豫,結結巴巴道:“尚沒......”


    “那......”


    未等安伯塵說出,那夜叉便打了個哈哈道:“上人快快請進,君上得知上人大駕光臨想必會欣喜十分。”


    笑了笑,安伯塵走入夜叉身後的華麗馬車,顛簸在樹裏水波間,不多時消失不見。而柏樹也從中閉合,看起來和一旁的鬆柏毫無二樣,係在枝頭的腰帶石塊也不見了蹤影。


    煙花江上漁人搖,不知江中有洞天。


    煉化天地二魂,安伯塵絲已不懼金木水火土之物,晝夜齊行,且能禦風而飛,隻差煉化命魂,三魂聚合便可千變萬化。然則,再神奇也不過是體內三魂,安伯塵肉身隻能呆在七十裏琉京,也無法施展神遊時的諸般神通。有得必有失,所失者大多為人心之中的不足,安伯塵對於如今的情況很是滿意,自然不會心生失落。


    馬車行於江中如履平地,由三隻巨蟹拉著。螃蟹八足二鉗宜橫行,這三隻巨蟹自然也是橫著爬。第一次坐馬車來煙花江神君府時,見著橫行的巨蟹,安伯塵忍俊不禁,足足憋了一路,來的次數多了倒也漸漸習慣。和江麵上的春光明媚不同,這江底略顯陰暗,寒氣甚重,卻為采陰妙處。再往下,略有光,江底的遊魚或多或少吸食了幾分神君府中的靈贇,雙目發光,隻因先天不足無法成精,卻把江底照得亮堂堂一片。珊瑚蚌珠滿目皆是,零零散散的嵌於江底山坳間,煞是養眼。


    馬車著陸,行過一片漫漫水草,又行過一片珊瑚叢,不多時來到一塊巨石前。


    駕禦馬車的夜叉先敲三聲,隨後用力挑起巨石,露出碩大無朋的府門。府門高處掛著金光燦燦的牌匾,上書三字,南江府。這煙花江之名為匡始帝所取,在此之前世人一直喚作南江,而今大匡王朝屹立塵世,江中神君雖改口自稱煙花江神君,卻懶得去改府門上的牌匾。


    此時煙花江神君正笑盈盈的站在府門前,卷攏袖筒,滿臉熱情的看向走出馬車中的安伯塵。


    “君上,久違了。”


    安伯塵邁步上前,笑著拱手道。


    站在安伯塵麵前的神君身穿龍袍,卻是個矮瘦的老者,雙目習慣性的眯成縫隙,頷下三綹長須,飄飄然如仙,若無背後的龜殼,看起來那真是仙風道骨。


    有了塊呆板的龜殼,仙風道骨還是有幾分,卻多出幾分滑稽,導致安伯塵第一次來時一直僵著臉。


    本以為煙花江中的神君非龍即蛟,誰曾想竟是頭萬年老龜,聽他說卻因原先的神君隕落,便暫領神君一職,這一當便是萬多年,如今水府眾人倒也習慣。


    “好說好說,上人請。本君已為上人準備好酒宴,今日不醉不歸。”


    寒暄著,龜神君熱情無比的領著安伯塵走入府中,安伯塵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轉瞬即逝。


    走過堆滿珠寶的假山奇石,兩人攜手走入小亭,自有蝦女端上酒壺碗筷。


    “小宴寒酸,還望上人見諒。”


    分賓主落座,龜神君打著哈哈道。


    不用去看安伯塵便知龜神君所言非虛,不是客套,亭中石桌上隻有三道菜,一疊花生米,一盤青菜,還有一根鴨腿。和龜神君相識兩年多,安伯塵早已摸清他的脾氣,一個詞便能形容,那便是小氣。當然,他對自己從不小氣,隻對客人如此。


    三年前去過玄德洞天,無論在山門還是潭底龍宮,龍肝鳳翅應有盡有,各種珍饈美味,安伯塵隻當這世上的神仙都很好客,卻不料遇上這麽一個吝嗇至極的龜神君,人味兒比仙氣多上許多。


    蝦女們好不尷尬,通紅著臉為安伯塵斟酒,龜神君卻絲毫不在意,將雞腿扯成兩半,自顧自的大快朵頤起來,一邊還招唿著安伯塵。


    “上人切莫客氣,想來上人平日裏山珍海味都吃膩了,今日吃些清淡小菜也是別有番情調。”


    看向雙眼眯成細縫的龜神君,安伯塵不由想起了蕭侯,那年平定叛亂後,蕭侯不辭而別,也不知去哪逍遙了。臨走前還帶上一車金銀財寶,皆是從離公子留下的商鋪裏所取,平子和阿福破口大罵了三月方才罷休。


    佯裝抿了口酒水,安伯塵笑著道:“君上吃好,在下今次前卻是有事相求。”


    聞言,龜神君的小眯眼頓時一亮,雙手一攤,打著哈哈道:“上人常來鄙府,豈會不知我府上開支緊缺,珍寶都變賣光了......”


    遇上如此吝嗇的神君,安伯塵也懶得和他兜圈子,當即打斷道:“今次前來是請君上為我琉國降雨。”


    龜神君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轉瞬即沒,苦笑連連道:“無邪小兄,非是老哥不肯助你。隻不過降雨神珠如今所剩不多,若再行布雨......”


    “你要多少?”


    “鎧甲兩百套,玄鐵長戈一百條,黃金千兩。”


    龜神君毫不猶豫道,沒有停頓半下。


    “鎧甲五十,長戈十柄,黃金十兩。”


    安伯塵麵無表情道。


    水府涼亭,一人一龜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就在這時,喊殺聲從府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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