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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袋昏沉,安伯塵揉了揉額頭,好半天才迴過神,打量了番四周,疑惑的問向李小官:“小官,我怎麽在這?”


    眼見安伯塵醒來,李小官心下稍寬,隨即忿忿道:“都是那個老虔婆,我就知道她不是什麽好東西!伯塵你好端端的進去,卻睡著迴來,到現在足足過去一個多時辰了。”


    看了眼漸漸入夜的天色,安伯塵點了點頭,心中暗道,自己昏昏欲睡或許是從陰間返陽的緣故,和那虔婆無關......是了,那虔婆現在何處?


    “小官,可曾見到虔婆?”


    安伯塵問道。


    李小官聞言麵露忿忿,擼起袖筒道:“最可氣的是我進去後,竟沒找到那虔婆。哼,定是她對你施展妖法後,生怕事情敗露,逃之夭夭了。”


    “那些公雞可還在?”


    安伯塵估摸著那虔婆是被城隍判官扣了下來,也不和李小官講明,又問道。


    李小官嘿嘿一笑,得意地看向安伯塵道:“我進去找你時,那些公雞都趴在地上睡覺。你猜我做了什麽?”


    眼見李小官胖乎乎的臉上寫滿了得意,安伯塵心頭生出一絲不安,未等安伯塵開口,從遠處傳來奇怪的聲音,細細一聽,好似群鳥齊飛。


    夜晚時候,百鳥歸巢,更何況是在城中。


    安伯塵心中的不安愈發濃烈,站起身,走到窗前放目望去,安伯塵頓時一愣。


    近百隻“大鳥”撲棱著翅膀從龍泉坊方向飛出,越過琉京街市,蜂擁而來。一旁的李小官早已看傻了眼,揉了揉雙目,瞪大眼睛看去。


    “雞......我是在做夢嗎......”


    看向高飛在天空,離墨雲樓越來越近的雄雞,李小官掐了把臉蛋,怪叫一聲,滿臉的不可思議。


    “小官,你究竟對虔婆的雞做了什麽?”


    安伯塵緊鎖眉頭,問向發著呆的小胖子。


    “我......我......”


    李小官支吾著,半晌才漲紅著臉道:“我把它們都丟進水仙田裏了......伯塵,它們不會就是......”


    未等李小官說完,群雞已至近前,安伯塵急忙關上窗戶,孰料虔婆所養的公雞仿佛透明的一般,齊齊穿窗而過,瘋了般的撲向李小官。


    安伯塵大驚,連忙挑起銀槍驅趕雄雞,槍尖掃過,竟連半根雞毛也沒粘到。


    當先的十來隻雄雞將李小官淹沒,雞喙雞爪紛紛插入李小官的身體,安伯塵雙目一紅,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那十來隻兇猛公雞同時顫抖了起來,發出淒慘的叫聲,插入李小官身體的爪喙仿佛遇上烈火的銅鐵般,寸寸融化。


    “轟隆!”


    李小官一頭栽倒在地,唿唿大睡起來。


    他身上一個個洞*眼緩緩閉合,少時,除了衣衫破裂外,再沒留下半絲傷痂。而那十來隻雄雞丟了爪喙,“撲通”一聲摔落在地,驚恐的看向涎著口水打著響鼾的李小官,身體不住顫抖,轉眼後竟化作十來個赤身**的男子,皮膚泛白且還是透明的,全身上下凹凸不平沾滿細毛,看得安伯塵心底作嘔不已。


    片刻後,更令他驚訝的事情發生。


    剩下的八十多隻公雞同時安靜下來,怔怔地看著雄雞所化的**男子,眨眼後蜂擁而上,將他們的身體撕扯成片,隨後啄食殆盡。


    沒有血腥,沒有殘骨肉渣,有的隻是**裸的殘忍。


    前一刻還是同伴,下一刻自相殘殺,活生生的將同伴吞食,看得安伯塵目瞪口呆,頭皮發麻。


    風卷殘雲,少時瓜分罷了,忌憚的看了眼沒心沒肺蒙頭大睡的李小官,剩下的雄雞也不敢靠近,轉身飛出墨雲樓。


    長舒口氣,看了眼滿地的雞毛,安伯塵心中恍惚,又看向睡得正香的李小官,安伯塵心下無奈。


    “看來小官那天能死裏逃生,也是像這般融化了長矛......邊睡邊修行?”


    繞著李小官走了兩圈,安伯塵眼裏閃過古怪,怎麽也想不出個究竟,索性將李小官抬到睡榻上,心中暗道,或許到現在小官也不知道在他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等他醒來後,定要和他好生說道說道。


    推開窗欞,月華如瀑,安伯塵看向滿天星鬥,等著第一王風和月青青,心中忽地一動。


    從懷裏掏出那快鬼符,安伯塵思索片刻,取出火折子,將鬼符背麵的陰紋點燃。


    一陣冷風從屋簷流轉而下,漫入鬼符,少時令符上的陰文如水波般蕩漾開,鑽出一隻腦袋,正是城隍判官。巴掌大的令符上突然生出一隻腦袋,在青冥的夜色下朝向安伯塵諂媚的笑著,此情此景,說不上的詭譎古怪。


    看向鬼符上不住搖晃的腦袋,鬼使神差般,安伯塵伸手輕輕一彈,那顆腦袋向後方倒去,隨即又立了起來,仿佛不倒翁般,甚是滑稽。


    安伯塵訕訕一笑,看著也不敢動怒的判官,不好意思道:“我還以為你也是虛影。”


    判官打了個哈哈,仿佛控製不住自己的腦袋,左右搖晃著道:“無妨無妨,上仙若是喜歡,盡管多彈幾下......不知上仙何事召喚下官?”


    看來紅拂在陰間的威名可真夠大的,好歹也是個城隍判官竟對自己如此恭敬,忍氣吞聲。


    再見司馬槿,搖身一變,英氣逼人,令安伯塵好生感慨,陡然想到竟忘記摘下她的麵具,一睹真容,安伯塵不經有些惋惜。


    “上仙?上仙?”


    “是了,那虔婆何在?”


    “嘿嘿,上仙莫怪,下官已將她打入地牢,終日白骨附體,好為上仙出口惡氣。”


    安伯塵不喜不怒,麵色平靜道:“那虔婆究竟什麽來頭?她養的那些雞又有什麽名堂?”


    聞言,判官一愣,轉爾搖頭晃腦道:“那虔婆為陽間驅鬼者,不知從哪得來捉鬼神雞,專捉那孤魂野鬼來我陰間換取元壽。所謂捉鬼神雞,生前本是厲鬼,卻因罪孽深重,難入輪迴,也是孤魂野鬼的一種,卻比尋常的鬼怪要強大無數。”


    聞言,安伯塵點了點頭,又道:“不知那虔婆元壽幾何?”


    “九十有七。”判官答道。


    “可是大匡之人?”


    “正是,生於魏國。”


    出生魏國,現年九十有七......那她應當不是龍女了。可為何會在七年前來到琉京?養水仙花,道那厲霖是有緣人?似乎和左離有關......


    看向昏沉的夜色,安伯塵深吸口氣,於琉京按圖索驥,追尋著一個個謎團,每每以為已經接近真相,卻發現還有更多的謎團等著他。


    不過,這虔婆或多或少和龍女有關,還是得將她帶迴陽間一問。


    沉吟著,安伯塵開口道:“等明日午時便將那虔婆放出吧。”


    “下官領命。”


    “無事了,你且迴吧。”


    將鬼符收入懷中,安伯塵負手而立,對著滿天星鬥張口吞吐,卻是在吸食太陰之氣。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腳步聲從樓梯口響起,安伯塵迴過身,就見第一王風滿臉古怪的打量著一地雞毛,月青青倒是一臉平靜,隻不過偶爾皺一下眉。


    “王風兄。”


    安伯塵也沒多想,拱手迎了上去,將兩人領入藏玉廳,分賓主落座,斟滿茶水。


    安伯塵今晚熱情了許多,可第一王風成見已深,自然不會對安伯塵的印象有所好轉,開門見山道:“不知無邪居士可曾告知安校尉那個秘密?”


    安伯塵點了點頭,抿了口茶水道:“那個秘密已到手。”


    第一王風和月青青同時麵露喜色,第一王風剛欲相問,就被月青青用眼神止住。


    “還是先傳安校尉秘術。”


    第一王風心下無奈,深吸口氣道。


    “如此甚好。”


    安伯塵點可點頭。


    昨晚第一王風說了那麽多,也不過傳授安伯塵關於秘術的道理,算是根基,而今晚才輪到重頭戲,真正的秘術傳承。安伯塵心中歡喜,絲毫不知第一王風早已想給安伯塵一個教訓,眼下準備妥當,卻是想讓安伯塵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抿茶潤喉,第一王風輕咳一聲,笑著道:“昨晚說到秘術種類繁多,依仗五行,吸食天地能量方可成之。金木水火土,不知安校尉想修那一係的秘術?”


    聞言,安伯塵略一思索道:“那就火係吧。”


    第一王風搖頭:“對於火係在下一無所知。”


    “水係?”


    “水係也不通。”


    “金係?”


    “金係雖會,卻是我第一氏王部不傳之秘,所以......”


    ......


    安伯塵哭笑不得,隱隱察覺到幾分古怪,轉念一想,那個秘密在自己手中,想來第一王風也不敢打什麽鬼主意。


    深吸口氣,安伯塵試探著問道:“那......雷係?”


    就見第一王風搖頭攤手,示意不會。


    無奈之下,安伯塵苦笑道:“那王風兄究竟能傳我哪一係的秘術?”


    眸裏閃過得意之色,轉瞬即沒,第一王風站起身,背對著安伯塵,悠悠說道:“我桃源共有三大姓,每一姓都有數部,部族間關係有好有壞,可卻沒有大的爭鬥,隻因同奉一位先祖――第一皇天,也就是傳下九字真言的先祖。他離去前留下三套秘術功法,皆為我桃源至寶。”


    心頭一陣狂跳,安伯塵驚喜的看向第一王風。


    背對著安伯塵,白目少年同樣一臉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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